过河拆桥

白浅直入主题，先示意涂山璟坐下，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回姑姑，我回来后发现涂山篌私下与西炎五王七王来往密切，应该是达成了什么交易，我试探过奶奶，她好像还不知道篌的意图。” 涂山璟一边沏茶一边与白浅说着。

“所以你找我来是…?”

涂山璟递上一杯茶，接着说：“四大世家祖训，不得参与任何王族内斗，也一贯让子弟明哲保身。虽然我也认为规矩也应该根据形势变通，可绝不是选择五王七王，我无意族长之位，但篌此举会让涂山氏陷入危险。”

白浅眼神好像能看穿涂山璟，“那你觉得选择谁才是明智的？” 这话是默认了涂山璟说的，祖训亦可更改。

涂山璟抬起头直视白浅，坚定地说：“西炎玱玹。” 他早就看出了玱玹的野心和才能。

“我会怀疑你是为了同小夭在一处，才选择帮助她哥哥。” 白浅挑了挑眉，品了口茶。

涂山璟毫不避讳，“我的理智和私心都认为他会是明主。”

白浅反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就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可若是日后玱玹过河拆桥你待如何？”

白浅再次默认玱玹会是未来登上王位之人。

涂山璟说：“涂山氏立足千万年，掌大荒经济命脉，势力盘根错节。篌除了在这件事情上判断有误，但其他方面他的能力足以胜任族长之位，我相信涂山氏最少还能繁荣百年，玱玹想撼动涂山氏的地位并不容易。”

“我并不是指涂山氏，我是说…小夭。玱玹对小夭的珍视你我都看在眼里，你就这么肯定玱玹对小夭只有兄妹之情吗？” 白浅一针见血地问。

涂山璟后背开始微微冒汗。是啊，相比于玱玹对待阿念，玱玹看小夭的眼神确实复杂了些，复杂到他也看不明白。

“姑姑是说…”

白浅抬手打断他，“我并不知道玱玹的心思。我只是在问你，如果玱玹登上那个位置，但他不同意把小夭嫁给你，你又该如何？你就这么笃定小夭会在你和她哥哥之间选择你吗？”

就目前来说，涂山璟还比不得玱玹在小夭心里的位置，就算小夭执意要嫁给璟，那时她真的能对抗玱玹吗？

涂山璟没有办法回答白浅的问题，他确实把事情想简单了，他觉得安顿好族里的事之后，他就可以做回叶十七，觉得帮玱玹登上高位之后，就可以带着小夭归隐。

白浅继续下猛药，“你说你不想做族长，那你拿什么去娶皓翎王姬？难道你是想让小夭放弃身份地位跟你一个白丁私奔？”

“不…我不想…” 涂山璟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白浅给涂山璟倒了杯茶，给了他时间平复，“璟，我早跟你说过的，你以为你能够顾全所有人，但最后无人得偿所愿。你祖母已经满头银发，步履蹒跚，却依旧为涂山氏奉献，承担着自己的责任。难道她不想颐养天年吗？偏你想扔下担子，沉浸于自己的爱情，毫不在意地放弃别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这才是涂山篌嫉妒你的根本原因。”

涂山璟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寒意彻骨，“姑姑，我该怎么做？”

“本君且告诉你，涂山篌莽撞自负，根本不堪大任，九尾狐族的传承决不能断在他手上！涂山氏下一任族长只能是你。” 这话是白浅以女帝之名给涂山璟下的旨意。

涂山璟急忙跪下试图阻止，“姑姑！我本就志不在此，大哥他…”

“你还不明白吗？涂山篌宁愿堂堂正正的和你较量一场，哪怕他一败涂地，也不愿捡你不要的东西。” 白浅上次看丰隆和涂山篌比试时就知道，涂山篌虽然性格扭曲，但他不怕输也输得起，像是一头野性未训的猛虎，但也敬佩强者。

白浅走近把他扶起来，坚定有力地对他说：“等你有了足够的权力，你所忧心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涂山璟看着白浅不容置疑的神情，终是应下。姑姑不会害他，更不会委屈小夭，她一定有办法。

“求姑姑教我。”

“明日本君会向太夫人和长老们提出你继任族长之事，想来他们会很高兴的。至于防风意映，她有胆子刺杀玱玹，就要承担后果。你去把防风氏投靠五王七王，并多次暗杀王孙殿下的消息放出去，五王七王只会撇清关系，防风氏就会成为弃子，那再与他们联姻可就是引火烧身了。这就当是送给玱玹回西炎的贺礼。”

涂山璟觉得可行，“是，我会安排好。”

白浅又说：“至于玱玹，涂山氏可以支持玱玹，但绝不做赔本的买卖，支持他的条件是小夭必须成为涂山氏族长夫人，不然如何保证他不会过河拆桥呢？”

涂山璟为难了，“这…这不是在拿小夭做交易吗？我不能这么做…”

白浅劝他：“你是娶媳妇，要什么君子做派，脸皮不厚点到手媳妇就飞了。”

“这…小夭会不会生气…” 涂山璟结结巴巴地说。

“此事自然要先与小夭通气，万一她不愿意嫁给你还要另说呢！而且要玱玹同意少不了小夭的助力。” 小夭爱涂山璟，甚至非璟不嫁，这一点白浅很确定，她不会不顾及小夭的意愿。

涂山璟听到小夭不愿嫁果然慌了神，“求姑姑帮我跟小夭解释！”

你出的招，你不能不管我！

白浅挑眉，等的就是他这句，“本君会好好帮你解释，但条件你听好了，本君要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坐稳族长之位，以你的能力和手段，这并不难。”

她得逼一逼涂山璟，这样小夭嫁进来之后，就是涂山氏最尊贵、最有话语权的女主人，身份地位比起王姬丝毫不差。

白浅的用意涂山璟明白了，站起来恭敬地行礼一个大礼，“谢姑姑指点。”

白浅最后提点他一句，“你成为族长之后要时刻谨记身上的责任，不仅仅是延续涂山氏的繁荣，更要肩负起九尾狐族的传承，记得多和小夭生狐狸崽子，等孩子们长大，你们就可以真正归隐了。”

涂山璟脸色涨红，白浅没眼看。掏出了圣音铃递给涂山璟，让他滴血认主。涂山璟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随后白浅拿出自己的铃铛，当着涂山璟的面开始呼叫小夭。

小夭回复的很快，“浅浅！你到青丘了吗？”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涂山璟喜形于色，惊喜不已。

白浅笑着看他那不值钱的模样，对着铃铛说：“到了，你们呢？”

“我们还在路上呢。这里可冷了…” 小夭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白浅和涂山璟也耐心地听着。

最后白浅跟小夭说：“我见到璟了，也把圣音铃的用法教给他了，一会你们自己联系啊。”

除了给涂山璟一枚铃铛，白浅又多取出一对铃铛，让涂山璟拿去拍卖。拍卖回来的钱，就当是还了他送来的那堆原料的情。

涂山璟本来要拒绝，白浅直接截住他的话，“你现在开始就要多攒聘礼了，不然岳父那一关都过不去。”

“……是，姑姑。我会办好的。” 涂山璟红着脸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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