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月廿一日,是丰隆和馨悦这对双生子的生辰,邀请了不少好友去辰荣府玩耍。
神族的寿命很长,众人对生辰看得很淡,一般只会庆祝整百岁或者整千岁的生辰。其实,活得时间长了,大部分人都会忘记自己的岁数,压根儿不庆祝生辰。只有很讲究的家族中得宠的子弟,才会常庆祝生辰。
小夭和玱玹的云辇到时,丰隆和馨悦得了消息一起迎了出来。馨悦亲热地挽住小夭的胳膊:“你一直什么宴席都不参加,我和哥哥还担心这次你也不来。”
小夭笑道:“我性子比较疏懒,能推的宴席就都推了,不过,这次是你和丰隆的邀请,自然非来不可。”
馨悦听了十分高兴。进门之后小夭才发现所以请贴上写的的小聚并不算小,毕竟丰隆和馨悦在大荒很各族子弟追捧,他们的生辰还是能吸引来不少人的。
几人一起走进一个大园子,园内假山高低起伏,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一道清浅的小溪从园外流入,时而攀援上假山,成小瀑布,时而汇入院内一角,成一潭小池,九曲十八弯,几乎遍布整个园子,消散了炎夏的暑意。
馨悦指着高低起伏的假山对小夭说:“从外面看只是错落有致的假山,其实那是一个阵法设置的迷宫。今儿人多,若是喜欢清静,待可以去里面走走。”
说完馨悦又开始给小夭这园子里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一通堂啊表啊绕的小夭眼冒金星。
“啊!” 园子里一个女子正在赏花,在远处看到小夭走来,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四人齐齐看向此女。只见女子身侧还有一个黑衣男子也阴沉地盯着小夭。
见小夭他们看过来,那女子立即低下头,回避开了小夭的视线,身子无法抑制地在颤抖,只是隔着花影,瞧得不真切。
馨悦虽略有不满,碍于主人家的身份,和善地问道:“詹姐姐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此女名叫詹雪绫,是詹氏的遗孤,他身边的男子沐斐是沐氏仅存的血脉。詹氏和沐氏都是被辰荣大将军赤宸灭了族。
今日小夭穿的是珊瑚为她挑选的蜀葵色的束腰襦裙,用红黑两色的丝线绣着桃花玄鸟图的纱衣,将身材勾勒得高挑玲珑。她其实不太爱穿艳色,但这衣服是玱玹特地请外祖母的弟子做的,很有西蜀特色,为了不辜负哥哥的苦心,她便没有拒绝珊瑚的提议。
但对于詹雪绫和沐斐来说,虽然当年他们还年纪幼小,可是那噩梦般的一幕幕,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灭了他们全族的恶魔也是穿着一袭红衣,也是有一双好似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双眸,面对着父兄们的哭泣乞求,他只是冷漠不耐地眺望着远处。
“我…被花刺了手指……” 詹雪绫支支吾吾地说。
馨悦懒得多言,只说:“若是严重就请府医来看看。” 说完拉着小夭继续向前走去。玱玹没见过这两人,但他们看小夭的反应着实奇怪。于是暗中记下了两人,想着回去细查一番。
思量间几人已经到了一间花厅,白浅和涂山璟和防风两兄妹都到了。白浅正在和防风邶下棋,意映在旁边陪着白浅;璟端坐在窗前,好像在等什么人,刚走进去的丰隆和玱玹站在了他身旁。
小夭也知道他们可能有话说,直接去了白浅身边,好一通捣乱。被荼毒的两人皆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得意映和馨悦在一旁偷笑。
白浅终于受不了了,对小夭说:”不是人人都是涂山璟的。” 说着把棋子塞到她手里,继续说:“乖啊,你自己玩,我去外面迷宫走走。”
防风邶见状也慌忙扔下手里的棋子,“我出去找人喝酒了。” 其实是追白浅去了。
剩下馨悦和意映,两人赶紧把棋盘撤了,开始拉着小夭说着女儿家的八卦。
花厅左侧的窗户下,涂山璟和玱玹面对面坐着,丰隆知道有些事他插不上话,先一步借口出去了。
玱玹神色很冷,涂山璟倒是淡然,抬手给玱玹斟了一杯茶推过去,对玱玹说:“丰隆和我说了你们的事,但解决你们的事之前,我希望得到你的认可,我想明正言顺的站在小夭身边,永远守着小夭。”
玱玹的脸色骤然阴沉,冷冷地问:“你是在用小夭和我谈条件吗?”
“我怎么可能用小夭来谈条件?我是在请求你的允许。其实我完全可以直接向皓翎王提亲,但我没有这么做,毕竟我和小夭都希望得到你这个…哥哥的祝福。” 涂山璟在“哥哥”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案下,玱玹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眼睛像刀子似的刮着对面的人。果然,这人看出来了,并且笃定自己不敢将那些心思告诉小夭。
涂山璟纹丝不动,依旧是一丝和善的微笑,“丰隆虽然没有告诉我,但紫金顶上的工人都是涂山氏的人,你在做的事情,我心知肚明。” 就算没有眼线,玱玹做的事情也逃不过白浅的眼睛。
聪明人之间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玱玹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私自练兵的事情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涂山璟,这位曾经名满大荒的青丘公子,如今的涂山族长。
他恍然想起那年在清水镇,那年在清水镇,他故意为难回春堂抬高了桑甜儿的赎金。涂山璟现在给他的压迫感,和当时司音特地找上他时一模一样。
练兵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持,除了涂山氏没有人敢与他做这笔生意。涂山璟已经拿捏住了他所有软肋。玱玹的后背微微出了冷汗,他不自觉地设想,如果他的对手涂山璟,那他还有没有胜算?
事到如今,除非他能为了小夭舍弃一切,否则他只有放手…
涂山璟给足了他时间考虑,他甚至没想过今日就能让玱玹松口,现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有一日你辜负了她,或者让她伤心了,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玱玹盯着涂山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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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在假山花木中穿行,这本就是个迷宫,路径和景致随时在变换倒是有趣的很。
只是对白浅这个不太记路的神仙不太友好。白浅在袖子里翻出一根迷谷的树杈子,用它指着路。没走两步就遇见了人。
今日防风邶身着缕金云纹织锦长袍,姿态随意地靠在假山上,神情悠然,透着几分不羁。“
“你怎么也出来了?” 白浅问。
“自然是知道你爱迷路,特意来寻你的。”
“用不着你,我有这个。”白浅说完晃晃手里的树杈,提步就想走,她跟防风邶又没什么好说的。
防风邶左移一步,拦着她的去路,“我带你出去不是更好吗?”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拉着她的手就往反方向走。
白浅只觉得这人拉着她乱走了一通,直到看四周林木幽幽,蝴蝶翩跹,是个很适合藏人的地方,还看见了前方的馨悦和玱玹。
白浅拉着防风邶悄悄站在一块假山后,心想,’看着他们看来涂山璟和玱玹已经谈完了。’ 防风邶对这两人没兴趣,他只专注地看着白浅,感受着两手相握的温暖。
和众人在一起时,馨悦活泼俏皮,可和玱玹单独在一起时,反倒看着文静娇羞。估计是没留神磕碰到哪里了,馨悦捂着头眼睛红红的,
玱玹正如哄小女孩一般,柔声安慰着馨悦:“只是有点红,没有破皮,用冰敷一下就会好。”
听得白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果然是年纪大了,受不了这套。
下一秒,馨悦猛地扑进玱玹怀里,脸埋在玱玹的胸前,呜呜咽咽地低泣起来。玱玹愣住,双臂僵垂在身侧。
半晌后,玱玹虚搂住馨悦,轻声安慰着她。馨悦不愧是西炎长大的,彪悍的民风她学了个十成十。直接双手缠住了玱玹的脖子,踮脚去吻玱玹。
这一幕把白浅一个老神仙看的津津有味,小年轻谈情说爱什么的最有意思了。可惜防风邶是个煞风景的,一手捂住白浅的眼睛,一手搂住她的肩膀拖着她离开了这里。
白浅挣脱开他的束缚,路径已经又变化了,自然看不到玱玹他们了。不满地问:“戏还没看完呢,你拉我做什么?” 她还想看看玱玹能忍辱负重到什么份上呢。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防风邶上下打量白浅,好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样。
白浅把玩着袖口,冷笑一声,说:“就许你日日寻花问柳、夜夜笙歌,还不许我看看人家打情骂俏了?再说了,那不是你指的路吗?我还怀疑你是故意的呢。”
防风邶毕竟不是真的浪荡子,听到白浅又冤枉他,一步一步逼近白浅,“说不定我真是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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