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晚霞将天际晕染得一片灿烂,举目向西望去,但见万道霞光倾酒而下,远处起伏的葱郁山峦被染得亮红,金光灿灿。
莲花楼里,明舒在二楼运功调息,李莲花论功行赏,给狐狸精加了个大鸡腿,然后在一楼看着了无了和尚给他的信,上面催他回四顾门,集众人之力共同寻找解碧茶之毒方法。
此时方多病推门而入,李莲花若无其事地将信笺直接扔进了旁边的火炉里。
“哎我躲开我小姨的功夫,一转头人就没影了,还好我聪明知道你溜回来。哎你刚烧什么呢?”
“你小点声,明舒在楼上练功呢。” 李莲花忽略他的问题,抬眼看他,“你逃婚离家,身无分文,风餐露宿,四处逃窜,无家可归。现在该不会是想赖在我这莲花楼吧?”
方多病的老底被扒得裤衩子都不剩,一时语塞又开始打感情牌,“我…你…话不能这么说,都是互相帮忙嘛!好歹一起出生入死过,人在江湖走,都得靠朋友。”
李莲花随手从旁边抽了一根香点燃,“我不入江湖也不交朋友。”
方多病一针见血,“你这个人表面随和好说话也没什么脾气,其实心里头冷得很,谁也不亲近,你这样不好。你这个样子怎么…咳咳…” 他用手指了指楼上,“你别想瞒我,你这架子偷藏我姐姐的画像,可是被我发现了。”
李莲花原本盛山楂手一顿,淡淡瞥他一眼,方多病只当没看见,当自己家一样直接端过那碗山楂,“嗯,今天这山楂味道不错。”
“谁说这是给你的了?”
方多病当完瞎子做聋子,“下次啊你试试把山楂晒干了,再放点陈皮冰糖一起熬炖试试,肯定更好吃。”
难得被夸奖厨艺的李莲花总算缓和了一张冷脸,“算你是个识货的。” 不枉他费了不少心思,一会正好拿给明舒尝尝,若是能消了她的气最好。
“那是,本少爷在京城食香客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怎么样,你这莲花楼是不是就缺一个我这样又能吃又能打长得还帅的搭档,你也不能总让姐姐保护你吧?这么看来,你与我一起闯荡江湖岂不是快哉?”
李莲花敲敲桌子打断他的豪言壮语,“你打住,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破案这个事情,咱们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就搞不明白了,你真的想进百川院?”
提起这个方多病耷拉下眼角,“那可不,四顾门不在了,我师父也失踪了,可我对他许过的诺言可不能忘。更可况大魔头笛飞声还没死呢,我得替我师父收拾他。”
时常被惦记的李相夷本人真心相劝,“做人呢,不能总活在别人的期望里,或许李相夷未曾对你有过这么大的期许。”
方多病一拍桌子,“我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泼人冷水。我跟你说这么多,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你……” 他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不可置信地指着李莲花,“你又给我下毒?!”
话音刚落,他两眼对成斗鸡,一头栽在桌上。
李莲花拍拍他的脑袋,低声说道:“是安神香。李相夷根本不记得这些也不想回去,做人别太认真了,好好睡吧傻小子。”
一日后,方多病再次从树下醒来时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一车,“楼呢?!那么大个楼呢?!”他疯狂跺脚,无能狂怒,“李莲花!你又把本少爷扔路边!!”
朴锄山在近日里出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迎月婚的村民在山野里撞见了凭空出现七具无头尸,如此蹊跷之事就连百川院的人也在议论着案情,并预判了方多病必定会掺和这件事情。
白江鹑还与纪汉佛说起了石水带回的消息,“听说破获玉城一案中还有两个身份成谜的人,特别是那位白小姐,有瑾王令牌,身手不凡,还能让杨昀春如此以礼相待,石水还怀疑她是……”
石水从玉城回来之后就像去李相夷的书法查证此事,但守卫四顾门旧居的禁军禁止任何人进入,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纪汉佛摆摆手显然不愿多提的样子,“许是京中哪位武将家的小姐隐姓埋名出来玩的吧?门主当年最是风流,这女子与瑾王相识也不奇怪。倒是那个神医李莲花,最近名气很大啊。”
正被人念叨的李莲花,因为再次失去线索又漫无目的游荡,继续做起了自己医师的老本行。他在街上支了个摊子,借机观察着来往行人。明舒才许久未出来义诊了,索性就借着他的摊子,免费给百姓们看病。
李莲花时不时给明舒打着下手,正巧看到一个从旁边药房出来的男子,头冒虚汗,疑神疑鬼,一看就是做了什么心虚之事。
好一通忽悠外加旁敲侧击之后,那男子说是在山上的无头尸体上拿了百年前芳玑王的陪葬品去买,为此自己一直生病。李莲花了解到了朴锄山的状况,理出了些头绪,也看出这人的病乃是心病,遂抽一张膏药给他,谎称这是驱邪符,也算是交换了个消息的报酬。
方多病果然如百川院那些人料想的那样,追着案子来到了这个离朴锄山最近的镇子,饥肠辘辘地他听说镇上有人施粥,便也厚着脸皮上前凑热闹,没想到施粥的丫鬟在见到他穿的是名贵的布料后,果断拒绝并让他不要捣乱。
还来不及的沮丧方多病抬眼就看见了正在摆摊的明舒和李莲花,瞬间喜笑颜开直奔二人而去。
“姐姐!缘分啊!”
明舒恨不得堵上这人的嘴,“咳…我说方小宝你看清楚了,谁是你姐姐?” 她今日分明一身男装,这孩子该不是被李莲花药傻了吧?好在现在是饭点,摊位上没什么人。
方多病定睛一瞧,她今日竟然是女扮男装,怪只怪着一张脸实在是抢眼,都没空注意她的装扮,一身白衣,玉冠将青丝高高束起,看着就是还没及冠的小少年,“哦!是哥哥啊!哥哥,我真的好饿啊,我想吃饭~”
方多病大眼睛忽闪忽闪忽闪,明舒仿佛看见了大号狐狸精在朝她摇尾巴,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旁边事不关己的李莲花,微微叹气,“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李莲花自然不愿意落单,遂收了摊子,三人一同往饭馆走去,一路上方多病叽叽喳喳,“李莲花,咱们可真是冤家路窄,你还没同你计较你又把我扔在路边的事情呢!”
李莲花对他所言如耳过春风,指着左手边的酒楼,“明舒,你看这家怎么样?”
“哎,你别装听不见!”
明舒安抚住方多病,“行了行了,你不是饿了吗?这招牌菜看着都挺不错的,我们快进去吧。”
趁着菜还没上来的功夫,方多病殷勤地给明舒倒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独独忽略李莲花。
李莲花白他一眼,选择自力更生,“幼稚。”
方多病还来不及怼回去,就听见旁边桌的客人议论纷纷,言语中时常提及“一品坟”,“哎兄弟,你们说的是最近的朴锄山奇案吗?”
“正是啊,前几日啊,有七个无头尸出现在山里,捕快说撞见的人瞧着还会动呢。据说他们都是盗墓贼,就是因为打起了这个一品坟的主意才惨死的,这一品坟邪门得很。”
明舒和李莲花听完对视了一眼,方多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令牌,在他眼前晃晃。
“看看,这是府衙从无头尸上搜出来的证物,这上面的半个骷髅的图案就是当年黄泉十四盗的标志,这可是盗墓贼的行牌。听说这黄泉十四道的匪首,消失已有十年,突然出现七个无头尸,上面捧着芳玑王的宝贝,你说他们是不是黄泉十四盗呢?”
方多病见李莲花不上钩的模样,继续加码,“听说此事还牵扯上了传说中的一品坟,还挺有意思的,本少爷可以不计前嫌带你去查一查这七盗陈尸案。”
李莲花放下手中的杯子,左右手交叠,面带微笑,“方少侠,你又开始自说自话了,我何时答应你要一起查案了?还有啊,咱们俩见面就犯晦气,听你说话我都困得慌,吃了这顿饭,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方多病怒瞪着他,“不见就不见,谁稀罕见你,我是来找姐…哥哥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李莲花一本正经地劝他,“你这个样子在外面叫明舒 ‘哥哥’是真的没有人相信。”
只见明舒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如美玉,略微描粗的眉下是一双温柔的杏眼,眸光温澈,似是盛了一瓢初春的酒酿。肤色比旁人都要白皙,着一身月白色衣衫,衣襟处以银线细密勾着兰草图案,修长的玉指捏着茶盏,气质清贵,可比九天之上的谪仙。
方多病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往下一撇,“果然我最近都沧桑了些许,虽然我不靠脸吃饭,但姐姐你有没有什么美容养颜的方子?”
“有啊。” 明舒在袖子里装模作样地掏出一个绘着十里桃林的小瓷罐,“喏,玉容膏,这可是我家传的好方子,保管你用了之后容光焕发。”
“真的吗?!谢谢姐姐!” 方多病比得了金子还激动,无意间瞥见李莲花正盯着他手上的宝贝,立即塞进胸口,“这可是姐姐给我的!你可别打什么鬼主意。”
明舒闻言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要?你只需把日日把玉魂揣好,便也用不上这个。”
“我可不是方少侠这么肤浅的人,我是在看那上面绘着的桃林十分壮美,引人入胜。”
正说着,菜就上来了,方多病只说了一句“我不客气了”,就立即狼吞虎咽起来,看着确实是饿狠了的模样。李莲花嫌弃地看了眼他埋在碗里的大脑袋,动作优雅斯文地给明舒夹菜。
一阵飓风扫境后,明舒把银子放在桌上,明舒和挺着肚子的方多病先出了酒楼。李莲花落后一步,压低嗓音客气地问着邻桌的客人,“几位兄弟,我们是第一次来此处,不知几位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买卖古玩的黑市啊?”
“有啊有啊,就在山里头,叫卫庄。”
李莲花跟他们道完谢,甩着袖子走到明舒身边,“方少侠饭也吃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方多病输人不输阵,“切!别过就别过,本少爷没了你一样能查案。姐姐,我们下次再见。”之后转身就走。
李莲花挥了挥手,“慢走慢走啊。”
明舒看着方多病气呼呼的背影,胳膊拐了拐身边的李莲花,“喂,那一品坟里可是躺着你祖爷爷和祖奶奶,你真不管?”
“唉,如何能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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