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威远镖局千金待嫁的宅院,发现喜房的门上竟然用上了复杂的八路磐文锁,好在有方多病这个行家,只见这人得意地撩了撩刘海,“还得是本少爷出马。”
等进了屋后,举着火折子的方多病先是注意到新娘的一应服饰打扮都极其素净,根本不是新娘会用的颜色。
随后几人来到屏风后,看着这一件精细华丽又极其庄重的石榴裙嫁衣,李莲花脱口而出,“这哪里是件嫁衣,这分明是座银山。” 说着他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地念叨了两句,“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看着他这一副悲天悯人的神佛模样,明舒恍然想起,那日阿爹说的,“李相夷从大英雄变成小人物,从天下第一变成乡野游医,跌落神坛的时候,他没有俯视众生,他看见众生,懂得众生,最后他成为了众生。”
“姐姐、姐姐?回神!” 方多病手在明舒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啊?哦我是在想这裙子加上纯银的头冠,估计有几十斤重了吧。若不是习武之人穿着它怕是行动都困难。”
李莲花若有所思,“虽说这是郭家祖传下来的宝贝,但也承载了几条人命,一般不会有人再穿它才是。尤其是是威远镖局的千金,她家境富裕,更没道理妥协才是。”
李莲花眼风扫了一眼笛飞声,他揉了一下鼻子,继续说:“所以我觉得吧,这个凶手挺奇怪的,因为他每次杀人都专门找这个穿嫁衣的女人。所以阿飞啊!如果…我说如果有人能充当诱饵的话…凶手说不定会再次出现。”
方多病也极其认可地冲着阿飞点了点头,其中暗藏的寓意明了,就差催促他,“穿上,快穿上。”
笛飞声也跟着点了点头,“好主意!白明舒,这嫁衣你穿正合适,不如你试试。”
明舒一口回绝,“我?我不,我一不找狮魂,二不查案,凭什么是我穿啊?”
李莲花也乐意明舒穿,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在几个大男人面前穿喜服?不好不好!
“方多病,那不然你来?”
方多病可不做冤大头,“公平起见,猜拳吧!”
“剪子包袱锤!”
明舒拍拍愁容满面的某人,“李莲花,愿赌服输。”
一刻钟后,李莲花身着嫁衣,头顶银冠,挪腾着极小的步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衣服也太沉了。”
笛飞声难得控制不住表情,“算了,我还是去杀人吧。”
方多病目光呆滞地把烛火举近,反应过来之后,死死压住嘴角,“哎我陪你去。”
明舒倒是认真点评了一下,“李莲花你若是托生成个女儿家,应该也挺好看的。”
“行了你们两个别笑了,我自己看一看。” 李莲花左右转头寻找着镜子,他稍微一动身上就叮铃哐啷响,“这新娘待嫁的屋子怎么没有镜子啊?那她是如何梳妆、试喜服的?”
三人听他这么说立即察觉到不对劲,“难道是有人把镜子搬走了?”
笛飞声推开旁边的窗户,“外面有。”
明舒和方多病一人搀着李莲花一只胳膊,将人扶到屋外池塘边的一处一人高的镜石前。对着镜面里的人看了一阵,镜中只见棕红色嫁衣光彩闪烁,镜中人若是个女子,倒也华丽,但李莲花只觉镜里站的是人妖,远远不及他平日英俊潇洒。
方多病看了看四周,“这该不会就是狮魂提到的镜石吧?”
李莲花下意识后撤半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直接向后仰去,明舒赶紧扶住他,“你小心点。”
李莲花重新站稳,“没事没事。” 紧接着脑子突然灵光乍现,认真打量起此处的地形,“原来如此。”
就在他们想问清楚时,郭坤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哈哈,孽障给你跑不掉了!去死吧。”
明舒立即挥开他的掌风,方多病和笛飞声齐齐出手,想将此人生擒。不料郭坤转身抵挡的瞬间,背后的骷髅头差点贴在李莲花脸上,吓得他一个踉跄,往后跌倒。
明舒本想扶住他,但郭坤这个疯子出手毫无章法,她只分神格挡这片刻的功夫,李莲花因为步伐受到裙身的限制,此处的地势却是往下倾斜的,李莲花顺着倾斜的小路极速滚落。
期间他本能地要去撑地,但却没有撑住,失衡之下,砰的一声,肩胛磕在了凸起的寿山石上停顿了一下,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向莲池滚去。
就在李莲花自己都以为今日铁定要成为落汤鸡的时候,明舒袖中骤然飞射出一道白绫,缠住他的腰将人控制住,手上微微使劲,李莲花就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回她的身边。
明舒取下他头上的发冠,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还有脖颈,急忙问道:“是我大意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啊?” 边说还想边看看他的后背。
李莲花拉下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我没事,没伤着哪。”
笛飞声也凑过来上下看了看他,见他确实没什么事,抛过来一瓶外伤药,“被个疯子吓成这样,四顾门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脖子后面的淤青自己擦。”
李莲花接过药,“谢了。不过四顾门早散了,还要什么脸面?”
这时方多病压着郭坤回来,嘴里疯言疯语一刻不停。这番动静不小,想来郭乾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明舒明面上踏着轻功先离开了,实际又隐身护在李莲花身边。
刚刚的意外猝不及防,那身嫁衣却有几十来斤重,加上李莲花的体重,一两个人可能都捞不起他,即使池水并不深,却极可能淹死了他。
明舒此时正郁闷着呢,她竟然差点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事,真是不该。
郭乾郭祸赶到了现场,李莲花还原了嫁衣杀人的真相。新娘因为屋子里没有镜子,就会走到外面的镜石前,此处呈下坡地势,又有郭坤背着个骷髅出来吓人,极易跌倒。
新娘会因为失重沿坡滚落,而石榴裙沉重,裙口又极为窄小,摔倒之后不仅很难爬起,还会加速滚落的速度,所以新娘就会一路滚下去,直到落入莲池。
最关键的是,这附近还有很多嶙峋的寿山石,一旦撞晕或者撞伤,嫁衣沾水后更沉,几乎完全失去了自救的可能。
莲池里都是活水,尸体会被暗流冲走,最后被池中央盛开的莲花挡住,也就是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郭乾面对真相极力解释了许多,最后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弟弟郭坤这个疯子身上,被擒的郭坤暂时被关押在自己的房间里。
然而方多病等人却还是觉得对郭乾的回答和举止都疑点重重,之后的三个人又继续原路返回,偷偷到莲花池旁边观察情况。方多病好奇着尸香花冢究竟是怎么弄得。于是他飞起一脚,直接将笛飞声揣进了池水之中让他去探查。
“方多病!” 噗通……
此情此景,连暗中的明舒都不忍直视。
始作俑者在上面抱着剑笑得猖狂,李莲花气不打一处来,“你惹他干什么?我可告诉你,等这件事了,你离阿飞远一点,越远越好。”
方多病又开始乱吃飞醋,“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欺负他了是吗?”
李莲花真想捂住他的嘴,“你声音小一点,怕被人听不见吗?”
“切,李莲花你可真没良心。”
阿飞是适应环境的强者,没一会就背着个脑袋上开着莲花的骷髅架子游了回来。
方多病一脸鄙夷,“噫,这东西真渗人。”
阿飞浑身湿漉漉,满脸杀气地指着方多病,“我记你一次。”
方多病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甚至开始倒打一耙,“到现在也没人告诉我,你们找这个狮魂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我一个刑探搞得像局外人一样。既然如此,这案子你们自己查呗,本少爷我不奉陪了!”
独自回房的方多病原本在床上生着闷气,突然回想起在这个阿飞竟然知道这么多关于金鸳盟的事情,他感觉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于是他立即写信回了天机山庄,让家里人帮忙调查阿飞的下落。
原本他也想顺带查查李莲花的底细,但想起之前明舒跟他说的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将阿飞的画像和年龄名字飞鹰传书,寄了回去。
等到白天的时候,郭乾收到了李莲花所作的咏莲诗,本想夸赞李神医好文采,却被儿子提醒这是一首藏头诗,而藏头的内容正是“郭是傻瓜”。
这边被郭乾痛骂的李莲花不解郭坤身上背的骷髅是从哪里来的,所以他准备去那找郭坤好好聊聊,旁边的方多病当场表示自己绝不再插手此事。
没想到李莲花二人却根本不在意他,见到他这样冷漠的态度后,方多病更加的生气了下去。
李莲花拿着嫁衣来到郭坤的房间后,却发现对方一直疯疯癫癫的,笛飞声看到此模样,认为肯定问不出什么,就准备离开。李莲花却将人拉了回去,他耐心询问着关于郭坤口中时常提到的“孽障”的身份。
在仍然没有收获的情况之下,李莲花放弃用嫁衣诱导他,而装作狮魂的身份继续问下去,果然,郭坤口中的孽障就是狮魂。笛飞声也判断出郭坤用的掌法是还未成形的八卦形意掌,推断出郭坤其实一直在模仿他哥哥郭乾。
在这之后,他们也当场将人制服在一边,并在出去的时候还发现了婆婆在门外烧纸的场景,顿时又想起了郭坤方才频繁一个地点湖心,于是李莲花立即去了一趟湖心,找到了七年前郭乾的第二位续弦王娘子王娘子死时,郭坤的不在场证明。
等到李莲花回去的时候,他特意为方多病打包了一些饭菜,被哄好的方多病正狼吞虎咽的时候,李莲花再次提醒他一定要小心阿飞。
事到如今,嫁衣杀人案的真相依然明了。原来,在十年前狮魂不小心跌入了河道,误入了采莲庄的莲花池,恰巧还被许娘子所救,而狮魂也正因为自己的外表吃了非常多的苦,然而许娘子却并没有将他当成怪物,反而悉心的照料着,两个人也因此互生了情愫。
郭乾猜忌心重,对许娘子非打即骂,于是那是已经成为采莲庄下人的狮魂就想带着的许娘子私奔。不料这一切事情却还是被庄主发现了,他恼羞成怒地对狮魂下手,顺便也将许娘子残忍地杀害了。
而站在一旁的郭坤刚好将所用的招式,还有背尸藏尸的过程都记了下来。郭乾将计就计,将所有的罪责推在了弟弟的身上。
听到这些话之后,庄主却还是不打算继续承认,直言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连他旁边的儿子也不相信父亲会是这种残忍的人。
笛飞声在看到对方嘴硬的时候,早没了耐心的他直接选择刑讯逼供,就在他准备将人扔进莲冢的时候,庄主也急忙承认了所有的罪责,狮魂是他杀的,遗骨被他做成了花肥。
笛飞声命令采莲庄所有的仆从下水捞尸,果然找到了一具六指遗骸,但却没有找到狮魂的随身物品。
李莲花皱着眉道:“你不是说狮魂的东西从不离身吗?”
方多病捂着鼻子说:“这都泡了这么多年,会不会早就腐烂了?”
“狮魂的记录册乃是一件宝物所制,不腐不坏。如果不在池底,那就一定还在采莲庄。” 笛飞声看了眼身后的仆从们,他们立马会意,忙不迭道:“我们去找,我们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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