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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长老们的一阵惊呼打断了这种凝滞。
“什么?无量流火?!”
雪长老一向沉肃的目光涌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惊恐和不安。
宫唤羽回头看着宫尚角,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嗯,无量流火。”宫尚角眉头微蹙,轻轻颔首,讲述起老执刃遇害的经过。
昨夜,宫尚角正在老执刃房间内谈话。不多时,宫唤羽走了进来。
“新娘中混进来的那名无锋刺客,已经查清楚了身份。”宫唤羽看着宫尚角的表情,有些微妙,“她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郑南衣。”
“方才,儿子亲自审讯她,发现了一点异常——”
宫鸿羽打断他:“直接说结果。”
宫唤羽压低着声音,谨慎地说:“父亲,从郑家二小姐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信上提到了……无量流火……”
听到这四个字,宫尚角脸色震惊,宫鸿羽也瞪大眼睛,沉下脸:“你确定?”
随即,宫唤羽从衣袖里掏出一支发簪,呈在宫鸿羽面前。
发簪头部的碧玉宝石可以旋开,内部中空,他从空心的碧玉宝石里拿出一张纸条。
宫鸿羽看完纸条后,瞳孔瞬间收紧。
宫尚角有所怀疑,谨慎地问:“无量流火是宫门的至高机密,怎么会外泄?”
“不知,但若是此物落入无锋之手,世间恐怕再无宁日。”宫唤羽叹息。
“除去三位长老、宫门前山,知道无量流火秘密的人,除了执刃,也就你我……”宫尚角看着宫唤羽,脸色渐渐泛起一抹黑沉。
“你在怀疑我?” 宫唤羽眯起眼睛。
“但凡有可能的人,我都怀疑。”
宫唤羽突然笑了:“那你的嫌疑也并不比我小。”
见两人争执,宫鸿羽厉声发话:“够了!宫门族血,互不猜疑,祖宗的训诫,你们都忘了吗?”
两人同时沉默,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扩散。
宫鸿羽果断拍板,“此时必须立刻彻查,而且……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郑家底牌,都在角公子手里……”宫唤羽提议,“如果尚角弟弟亲自前往郑家调查,应该会看出端倪。”
宫鸿羽点头,很快有了对策:“唤羽,你负责清查山谷内部。尚角,这山谷外部,你威望最重,手段和办法也最多,就辛苦你前往郑家一趟吧,”然后刻意地叮嘱了一句,“记得要快去快回。”
宫尚角微微向执刃低头:“是,尚角领命。”
临走前,他听见宫鸿羽对宫唤羽说:“你去把那女刺客带来,我亲自审一审她……”
听完了来龙去脉,气氛依然紧绷。
雪长老叹息一声:“竟是这样……”
月长老摇摇头:“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一个刚刚进入山谷的新娘,如何能够知晓无量流火……”
唯有宫远徵和宫子羽还有宫紫商三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倒是难得同频,“无量流火是什么?”
三位长老同时身子一僵,花长老板着一张脸,语气严厉,“这是宫门机密,等你们通过三域试炼自然就清楚了,今日之事切记不可外传。”
宫子羽低头应是,宫远徵似有不屑,只敷衍地拱拱手,懒懒地应了一声,“是。” 宫紫商也没资格参加三域试炼,索性闭了嘴。
然后将话题重新拉回宫唤羽身上,“所以,按宫唤羽的说法,他和老执刃是因为大意,同时中了那刺客的毒。但为何我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中毒的痕迹?”
宫唤羽不慌不乱,“想来是远徵弟弟的百草萃救了我一命。”
宫远徵微微一笑,“那就奇了,一直以来,老执刃和前少主的百草萃都是一同送去羽宫的,为何百草萃能救你,却救不了老执刃?”
宫唤羽故作愤怒,“你在怀疑我?”
“我不该怀疑你吗?月长老都承认了,两月前你曾找他要过冬蝉草;那个刺客也是你亲自带到执刃面前的;你也为数不多能接触到老执刃所服用百草萃的人;就连无量流火的事情是真是假也是死无对证,我合理的怀疑这就是你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是将我哥哥连夜调离宫门。”
“你——-” 宫唤羽才刚醒来,冬蝉草的后遗症让他此时又虚弱又乏力,再加上之前宫远徵的粗暴手段,此时他能坐住回话都已经是在强撑了,哪里顶得住这样的三堂会审。
“你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于公,我已是宫门少主,是公认的宫门继承人,并不需要靠如此手段上位。于私,我更没有理由去杀对我有恩的父亲。” 宫唤羽坚决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这一切都是圈套。还反问为什么宫尚角会无视只认得命令,半路返回宫门。
宫尚角四两拨千斤,只一句“出门在外靠直觉”就堵回了他的话。
气氛再次僵持。
突然宫远徵身子绷紧了一瞬,又很快放松,无人察觉。他笑眯眯地看向宫尚角:“不如我们再找老执刃和宫唤羽的贴身玉侍过来对峙吧。”
说这话时,宫远徵眼神死死盯住宫唤羽,不错过这人一丝一毫的表情,果然那瞬间心虚第一时间便被宫远徵捕捉到了。
他暗戳戳和宫尚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来人,去传金誉、金简。”
不多时,金誉和金简来到大殿上,当金简看到活着的宫唤羽时,面上有明显的慌乱,“少、少主……”
宫远徵抄起胳膊,凉凉地问:“你主子没死,你不是应该激动兴奋吗?怎么一副惊恐地样子?还有你金誉,怎么表情也如此难看?”
“回徵公子,属下只是太过惊讶,若是少主…唤羽公子能醒来,那老执刃……”
宫远徵故作惋惜,“那可惜了,你的主子确实是死透了。”
宫子羽气结,“宫远徵!你放尊重点!”
“够了!” 花长老性子火爆,直接开门见山,“你们两人,将昨晚的情况细细说来,不许放过一点细节。”
“是。”
同样的,两人还是一样的说辞,因着主子们的吩咐,事发时这两人都不附近。
宫远徵问道:“所以金誉,你说是执刃亲自下令让你离开的?以前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金誉有些紧张,只能诚实道:“呃……没有,除了老执刃去长老院时,会让属下守在稍远处,其他时候没有过类似的情况。”
宫远徵打了一个响指,“这就有问题了。老执刃又不知道宫唤羽会突然到访并带来绝密消息,怎能未卜先知让侍卫们提前退下呢?”
“这……”
其他人也转过这个弯来,花长老猛地一拍桌子,“金誉!还不从实招来!老执刃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不,不是属下,是少主…不……” 金誉惶恐地跪下,“是大公子说有要事与老执刃商议,让属下退下的。”
宫子羽质疑道:“你是我父亲的贴身侍卫,为何会越过自己主子,去听别人的吩咐?”
“这…属下……”
宫远徵步步紧逼:“绿玉侍卫一旦认主便只能忠于一人,便是我也不会越过哥哥去吩咐金复做事,或许连老执刃也不会越过宫子羽去使唤金繁,可别和我们说你是因为信赖少主才会如此行事。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宫唤羽早就已经收买了老执刃的身边人,只待一个时机给老执刃致命一击。”
金誉面色发白,寒冬里头上也蹭噌冒起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那作为贴身侍卫,想换掉老执刃所服用的百草萃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宫尚角直接换了侍卫进来,“来人,将金誉押去地牢严刑拷问。”
宫唤羽心弦紧绷却还是一口咬死,“我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为权?那现在坐在宫门执刃位置上的应该是我才对。”
“执刃的这点权利你如今怕是不放在眼里吧?” 宫尚角站起身走到宫唤羽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从始至终,你想要的一直是无量流火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就算宫门绝密外泄,无锋也不会让一个小小魑知晓,更别说那郑南衣本就是个弃子。”
金复已经传回了消息,浑元郑家已人去楼空,应是提前接到风声撤离。另外,在几番试探下,无量流火之事暂无外泄迹象。
“事关宫门大事,你料定我与老执刃绝不会轻拿轻放,故借机将我调离旧尘山谷,然后谋划了昨夜那一出戏。若是我不回来,宫子羽将会成为新的执刃。至于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这个位置,我想是因为老执刃早已察觉了你的野心,开始防备你了吧?所以你挑选了一个最没有威胁的人暂时接任执刃的位置。”
宫唤羽眸光一暗,想反驳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从他假死被识破,还没人强行唤醒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日这局面是怕是难以脱身了。
而他的沉默在宫子羽眼中就是默认,“原来我在哥哥眼里就是那个最没有威胁的人……” 宫子羽的眼睛红了。
见宫唤羽依旧不语了,宫子羽痛心疾首:“这么多年,父子之情和手足之情,你全然不顾吗?”
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宫唤羽神情突然狰狞起来,“成大事者,当断小情小爱。自古成大业皆有代价。历代执刃泉下有知,也会理解我的苦心。”
“你的大业就是得到无量流火,称霸天下吗?”
“是,也不是。这么多年,我苦心谋事,是为了无量流火,但我并不想称霸天下。我的爹娘死在了无锋手上,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但我们明明手握绝对的力量,却不作为,只求自保……老执刃因循守旧,我只能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努力修炼武功,就是为了当上宫门的少主,有朝一日成为执刃,带领宫门走正确的路,启动无量流火,彻底剿灭无锋。只有如此,才会换来宫门永久的安宁,平息天下纷争。宫门族人本就不该世世代代卑微地活在山谷一隅,战战兢兢地活在无锋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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