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昏黄的烛火在大殿两侧的壁灯中幽幽摇曳，光影斑驳，映照出一片古老而寂静的空间

这里与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变化

王座深陷于阴影之中，唯有高大的轮廓隐约可见，仿若一位沉默的巨人在黑暗里蛰伏

一切好像变了

但一切又好像没变

唯一的区别就是，王座后方不再是那令人不安的垂落锁链，而是厚实安稳的墙壁

看上去，倒是让人安心了许多

“踏，踏”

清脆的步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每一声都似敲打着寂静本身

自由缓缓前行，步伐不紧不慢，最终，停在了通往王座的台阶之下

他抬眸望向那高不可攀的王座，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又藏着些许难以捉摸的情愫

复仇同样在台阶下方驻足，宛如一尊雕像般静立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自由头上的白色头巾随着清风轻轻飘动

那一抹洁白在昏暗的大殿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一点微弱却坚定的光亮，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他们在这站了许久

久到天色渐晚，最后一缕夕阳渐渐被黑暗吞噬

夜幕，降临了

“自由”

静立许久，复仇终是没有自由那么耐心，眼看着夜晚已临，哪怕是有点怕，也率先开了口

“你...”

“不是对他们...无感吗？”

他微微停顿，挑选着较为好听的词汇，组织着语言，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让他疑惑许久了

自由，是思想上最难动摇的一个，对于亲人，他也是厌恶的，卡米尔，也不例外

他可不认为，帕洛斯等人可以将其说动

“...”

自由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始终凝固在王座之上，复仇的话语没有激起他半点波澜

他只是一直注视着王座，直到复仇快要再次按捺不住时，才缓缓收回视线，转头望向身后的殿门

“你说，自由，是什么？”

他轻声开口，声音如同羽毛飘落般轻柔

殿内无风，烛火却莫名晃动起来，斜斜地映照在他的脸上，眸中满是迷茫

“自...由？”

复仇愣了一下，左眼中的星辰大海在这一刻竟黯淡了一瞬

“我，是他的自由吗？”

没得到复仇的回应，自由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倾诉着自己的困惑，眼中的迷茫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深邃

“我所认为的自由，跟他所认为的自由，相差，太大了”

“可是...”

“他不是我吗？”

淡紫色的眼眸转向复仇，往昔平静的目光此刻被迷茫的灰雾所笼罩，还带着几分对自己的怀疑

自从跟逍遥谈过心后，自由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真的是雷狮的人格吗？

如果是，可为何二人的理念相差如此之大

如果不是...

他，又是谁？

“啪，咻！”

几声鞭炮声突兀地划破寂静，绚烂的烟花如星雨般在夜空中绽放

那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深陷阴影中的王座之上，与摇曳的烛火交相辉映，却更添几分孤寂落寞

“你...”

“是曾经的他”

良久，伴随着仍在耳边回荡的鞭炮声和尚未消散的烟花绚烂，复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沉重而又压抑

“...”

鞭炮声和烟花绽放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

自由静静地望着那有些孤寂的王座，目光又缓缓移向殿外绚烂却短暂的烟花，许久之后，才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说不出的意味

“随便吧”

他低声道

随后，他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咚——”

而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庆祝新年的钟声悠悠响起，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

恍然间，幽暗的锁链好似再次浮现于王座背后，在钟声的伴奏下，发出，“哗哗”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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