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可

人生何长，非他不可。

……

第二日君离殇回屋时，顾清辞已经起了。林北澈没见到影，八成还在屋里睡着。

“昨晚休息的可好？”

顾清辞接过君离殇手上的东西，笑道：“添麻烦了。”

“不尽然。”

顾清辞：？

君离殇回过神来：“无事。”

顾清辞听完挽袖递过去一碗甜粥，里面有核桃仁、枣、莲子、赤豆……说起来之前早膳他也只吃这些，源起那病。

“我吃过了。”顾清辞准备收回手去，那人猝然伸手接过。

伸过手的那一刻，顾清辞愣了愣。

他道：“不是吃过了？”

君离殇避开目光，端起那甜粥尝了几口：“吃的有些早。”

所以饿了。

明面上是这样的，实际……

“昨晚我貌似听到阁下叫了一声人名。叫的……”顾清辞没了话音，似乎在斟酌用词。“我？”

“不是。”

“那唤的谁？”

“意中人。”

“意中人……”

君离殇对上他的眸色，那人眸中浊清各半。一时不知是眼前人倒影，还是这些年的暗淡。

他心疼了。

“也姓顾？”

“姓宋。”

顾清辞没再问，也未曾料想到他会这般说。

姓宋……

姓宋的可都是南靖的那帮皇亲国戚。

这些年顾清辞这的，顾清辞那的，若是君离殇不提，怕是都没人记得了。

“那想来也是位贵人。”

还是位达官贵人。

“贵人……”君离殇笑了笑，抬头目光落在窗外。“他可什么苦都受过。”

被人害过、背叛过，差点死了。

白衣染血人跪坐着，三年独毒香无人知晓。

本该在宫里长大的皇子殿下，这些年不知道过成了什么样子。无人知晓的日日夜夜里，残腕、寻死、自暴自弃，有些节日瘦弱堪比女子。

刚入府时，没那般听使唤，但也只是自己心里暗自腹诽。后来乖了，会笑，会说话，身上也常沾着血。

“顾……公子。”

顾清辞望着他道：“有何吩咐？”

“之后有何安排？”

顾清辞笑了：“随缘，有缘自会相见。”

随后紧补了句：“别当真，我大概接济天下人去了。”

“自己好了么？就要去当逍遥医。”国师小声嘀咕了句。

“听错了。”

卯时，临沂的天已经微微亮起。

门外响起声音，两人同时去看。

是林北澈。

“你们……怎么不叫我？”

“吃点？”君离殇问他。

“吃……”林北澈打量了一眼桌上的早膳，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全是淡的？凝云寺的僧众也没你们吃的这么清淡啊！”

刚睡醒，正是藏不住事的时候。

说完也罢，随后坐下身来，两人的话题局上莫名多了个人。

“顾兄一会同我们一起去可好？”

“为何？”问完转头看了一眼君离殇，君离殇没躲开目光，反倒是一脸——这与我无关的样子。

茗兄不太爱跟人亲近，所以，我得帮帮他。

小侯爷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那人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便投来一种威胁的目光。

这话……有什么不对么？

一天天就知道为难我！！！

“茗兄缺个挚友，我看顾公子刚好合适。”

这话单看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君离殇看着也不是十分主动交友的样子，身边自然也没有什么信任的人。

但鉴于昨天的事，这话莫名有几分微妙。

“与我和他有关？”

“我算……算……嗯哼——”小侯爷倒抽一口凉气，歪头看着君离殇。

国师坐得端正，吃得从容，对他这句话未出口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反馈。

“我算了一卦，小算了一下。”

顾清辞：“结果如何？”

“顾兄今日遇水则，我们要去凝云寺，恰好不沾。”

顾清辞笑了一声，对他这句话并不信服。

但……

不知为何来了兴致：“那便一起。”

“真的？”

君离殇：“别问了，赶快吃点。”

“哦。”

林北澈埋头吃饭，也没在挑起新的话。

用过早餐膳，几人便准备走了。林北澈先被隔壁酒楼里的热闹给吸引了去，剩下的那两人都没管他。

“走吧。”

君离殇准备出门，恍惚间手腕处被人握了下。

手是热的，突然如起来的温度迅速从手上蔓延到脖颈处。

浑身都被这种感觉包裹着，一下子让人都有些失神了.

“手抬起来看看。”君离殇浑身都僵在那没反应，顾清辞感觉到他浑身比刚刚热了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当人看病不是一件寻常事么？怎么这么大反应？

顾清辞想到林北澈刚刚的话，猛的一下就松开了手。

两人都僵在那，一下不知如何自处。

“不是要上药么？”

还是君离殇反应的快，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手的包扎溢出血来，指尖还有些红。

顾清辞转身去拿药，两人顺理成章的坐了下来。

顾清辞平日手不抖，这是例外。

“好些了。”

“托你的福。”

“以后别掐自己了。”

君离殇没接话。

“没有。”过了一会后才傲娇的憋出一句话来。

某人有些嘴硬，眼还有些不清。以至于手上的指印自己都没看出来。

随你。

顾清辞默默回了句。

“我有一事想知。”

“何事？”

“不知能不能问……”

君离殇挑了一下眉：“你问，我听着。”

“茗兄可有交好的女子？”

“尚未。”

顾清辞点点头。

“问出来了？”

“大概……问出来了。”

包扎好后，顾清辞先行离开。

君离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

“所以……你问出什么了？”

顾清辞！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心悦的——公子？！

我没碰过女子，又没说没碰过男的？！

又没有说过不是你！！

所以，顾清辞！

“你明白什么了？！”

“不过看见你帮我包扎的份上，本座勉勉强强原谅你一下……”

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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