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窗外,眼神恍惚地落在飞驰而过的景物上。路灯的光芒在车窗上拉出一道道模糊的轨迹,仿佛无数曾经被拉长的记忆在闪现。
凌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没有回应他,继续说道:“其实,老师的那些冷嘲热讽,比同学们的欺凌更让我难以接受。至少同学们的恶意是直接的,我能看见,能感受到。但老师呢?他们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存在,可他们却在我最需要理解的时候,选择了怀疑。”
凌华低声问道:“那时候的你,真的从没想过……逃离吗?”
“逃离?”我笑了,眼神依然落在窗外飞速移动的车流上。“你看我像不像,车窗外的灯光不断变换,忽明忽暗,时远时近。”
我轻笑了一声,笑意中带着些许酸涩:“可你知道吗?有些光,太微弱了,甚至连温暖都感受不到。它只能证明,黑暗并没有彻底吞噬你,仅此而已。”
凌华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索我的话语。他轻声说道:“那时候,你真的有想过逃离吗?”
“逃离?”我苦笑道,“我曾多次想过,但逃离到哪里去呢?”
凌华的眉头微微皱起,回忆起我的高中生活,他问道:“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我的心猛地一颤,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段不堪的记忆。视线模糊了一瞬,手不自主地握紧方向盘,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你是说……那件事吗?”
凌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那一次,你被关在厕所里整整一夜。他们把门反锁了,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你哭得连声音都哑了。”
我的视线落在方向盘上,指关节因握紧而泛白,死死地握着,仿佛这样才能压住胸口涌上的窒息感。
“那一夜……”我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到现在还记得厕所里那股刺鼻的味道,和他们锁门时的笑声。他们用冷水泼在我身上,用脚踹我的背,还嘲笑我是个‘废物’,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我缓缓地回忆道:“那天,我只不过是在课堂上提了一句,建议班级分组时可以考虑公平一点。那些总是霸占资源的人不愿意听,从那之后,他们就盯上了我。”我的声音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一种深埋已久的痛苦。
“晚自习下课后,他们借口让我帮忙搬作业本到偏僻的仓库。路上,我隐隐感觉不对,但又不敢拒绝。”我顿了顿,苦笑道,“你知道的,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敢拒绝任何人,害怕连仅剩的表面平静都无法维持。”
“他们几个人带着我,最后停在厕所门口,说是要‘给我一个教训’。一开始,我只是被逼着蹲下擦地板,说是‘为班级服务’,但随后事情就失控了。”我的指关节因为握紧方向盘而泛白,声音微微颤抖,“他们把门反锁后,往我头上泼冷水,用拖把推着我的肩膀,逼我一直蹲着,还说我是班里的‘异类’,不值得任何人尊重。”
“我生气地抓起地上的破碎瓷片,那是厕所地砖裂开的一块,边缘锋利无比。我从来没有那么冷静过,没有犹豫,也没有害怕。我站起来,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冲了过去。”
“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反击。”我的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一股从未平息的怒火。
“瓷片划过他的手臂时,他立刻惨叫了一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其他人全都愣住,眼里写满了惊恐。”
“我大喊‘来啊’!”我嘶吼着,声音嘶哑而尖锐,像一头绝望的困兽。瓷片在我手中紧握,锋利的边缘刺进了我的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
“最靠近我的那个男生捂着手臂,退得远远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其他人很快反应过来,愤怒和羞恼占了上风。他们开始围拢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疯了吧你?敢动手?!’”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瓷片在手里微微颤抖。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那一刻,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最好别靠近,不然……’话音未落,一个拳头猛地砸向我的脸,力道之大让我整个人踉跄后退,重重地撞在墙上。”
“‘还敢威胁我们?’另一个人冷笑着走上前,狠狠踹了一脚我的腹部,我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瓷片从手中滑落。我感到腹部剧烈的疼痛,冷汗顺着额角滴下,但内心深处,那股愤怒与绝望却像烈火一般燃烧起来。”
“他们以为我已经放弃了,但当其中一个人靠近试图夺走瓷片时,我猛地伸手抓住它,顺势用尽全力朝他的腿刺了下去。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倒退,腿上的血迅速浸湿了裤脚。”
“‘疯子!你这个疯子!’其他人惊慌失措,但很快又涌上来。他们的人数和力气都比我占优,我知道如果被压制住,我就彻底没机会了。我咬紧牙关,用手中的瓷片横扫逼退了试图抓住我的人,随后猛地抓起拖把,将它当作武器挥舞起来。”
“一根拖把在我手中,竟然成了最原始的生存工具。我胡乱挥砸,拖把杆砸在一个人的肩膀上,他痛得骂了一声,踉跄地退到墙边。而另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人被我转身迎面一拖把砸中头部,直接跌倒在地。”
“‘你们今天敢动我,我就让你们试试死的滋味!’我的声音嘶哑,手中的瓷片和拖把一刻不停。我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出于自卫还是疯狂,只知道再也不能让这些人将我踩在脚下。”
“那一刻我的眼神如野兽般凌厉,带着不顾一切的野性,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看到这一切,他们的嚣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迟疑与恐惧。他们扶起受伤的同伴,骂骂咧咧地后退,眼神躲闪,最后狼狈地跑向门口,打开锁,仓皇逃窜,仿佛多待一秒都可能丧命。”
“厕所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拖把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踉跄着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双手和脸上满是血污,但我没有倒下。”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反抗,是生存的唯一法则。”
“我挪动到洗手台旁,用冰冷的水清洗脸上的血迹,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懦弱,只有深深的恨意与冷漠。”
“‘从今天开始,’我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低哑却坚定,‘谁也别想再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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