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愿吾亲爱之青年,
生于青春死于青春,
生于少年死于少年也……”
窗外繁星点点,依稀听见几声蝉鸣,马路上的车辆行驶,与蝉鸣交错,实在是称不得安静。
但程颖倩丝毫不受影响,仍在反复读这本«青春»。
“呼——完成了”程颖倩露出满意的笑容,合上书,已是十二点。
她耸了耸肩,如瀑般的乌黑长发散落到腰间,散发出淡淡清香。身穿蓝白相间的丝绸睡衣,身形纤细,古典的柳叶眉与那双杏眼相得益彰,显得人十分温婉。目光沉静,看似淡漠却也炽热如火,仿佛内心千般蕴藏千般力量。
“叮铃铃铃铃——”电话声传来。
“小程,你的书构思的怎么样了?读者都说要让你赶快出书呢!”
“李主编,我已经有思路了,我等下把文件发给您,如果您觉得可以我就开始写。”
“知道了。”
“哎对了小程,明天晚上八点之前记得把杂志寄给陈总啊,点名要的。”
“好的李主编,我会尽快的。”
十五分钟后,程颖倩收到短信:构思巧妙,思路新颖,早日完成佳作!
程颖倩瞬时心中石头落地。
第二天,程颖倩早早就出门了。
一席过膝白裙清丽优雅,宛若一朵盛开的茉莉花,头发上别的绿色发卡点睛之笔;一颦一笑犹如仙子一般。
“不久将迎来一次一千年之未有奇异天象,此天象会使我市消失一位市民,同时候会引发暴雨,台风等自然灾害,请各位市民注意防护。”路过的彩票房中响起气象播报。
“消失一位市民?”程颖倩疑惑,“什么样的天象能引发这么严重的灾害?倒是从来没听过……算了,还是先干正事吧。”
寄完杂志,才是下午五点。程颖倩走进一家环境极好的咖啡厅,拿起一旁的杂志便看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天象呢?”程颖倩仍旧心存疑虑,拿出手机便开始查。
但令她疑惑的是,手机上并没有查到任何有关这种天象的内容。
“奇怪……”正在她思考之际,听见服务员在讨论着什么。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晚上是什么九星连珠?”
“听说了!不过你说也真奇怪,说什么会消失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啊,我才不信呢!”
“谁知道呢。不过我也是听人说的,这种事五十多年前还真有一例,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公布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渐渐无音讯了。”
程颖倩思绪飘远,想起自己的外祖母也说过同样的话,她的祖母确实是有这样一段经历。但祖母早逝,莫非她的早逝也和这天象有关?祖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难道,这真有什么巧合?为什么偏偏是我祖母呢?”
程颖倩久思不得其解,喝过咖啡,程颖倩便匆匆回家了,继续打开«青春»,开始创作。
才看十分钟,她的意识便逐渐开始不清醒。
“奇怪,怎么这么困……” 程颖倩抬头看表,只是九点而已。
“平时九点还精神焕发呢,今天是怎么了……”
她努力使自己精神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受控制,很快就倒在书前短暂失去意识。
院子里四下无人,一道强光乍破了天际,黑夜顿时如白昼一般,随后九颗红色的星星围成一个圈,形成一个漩涡,仿佛要吸尽这世间的一切。
几秒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程颖倩再度醒来,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自己置身于一个大教室当中。墙壁有点作旧的颜色,窗子是拱形,教室前面只有一个极大的黑板,上面写着:我是中國人;所有人穿蓝色长衫,坐的极其端正,随老师的节奏读出声来;讲台上的教书先生戴着眼镜,留着寸头,手中拿着戒尺,样子极其严肃,他表情很少,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
“这与我梦中的那幕场景好像……”程颖倩心想,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嘶—”很清楚的痛感。
再看向周围的事物,恍如自己真的融入其中。
“难道,真的是那个天象……”程颖倩戳了戳前面的人,“同学你好,请问今年是哪一年啊?”
“今年?今年是1915年!”说完带着一脸的嘲讽和戏谑转了过去。
“骆徵茵!你不好好听课在干嘛!”讲台上的老师气冲冲走下来,程颖倩仍在发呆。
她并没有察觉到这危机,直到老师走到她身边,拿戒尺敲了敲桌子。
她发愣似的看着老师,又左右看了看两边的同学。
“看什么呢?说的就是你!站起来!”老师眼睛瞪的大而圆,与他那方脸显得不太协调,这样子倒让她想起了小汽车上的车灯,不小心笑出了声。
“还笑……你的文章背会了吗?《敬告青年》,循斯现象,后面接着背!”
“循斯现象,于人身则必死……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隐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象的。”程颖倩气定神闲,流畅地背完了全文。
“好……坐下……。”老师默默地转身回了讲台,教室里瞬时鸦雀无声,每个人瞠目结舌,互相看看,又看向骆徵茵,眼神中有了赞许。
她不明白,只是背了一篇文章而已,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大呢?
终于到下课,几个调皮的学生起哄,“了不得了,倒数大王骆徵茵都会背课文了!哦呦,了不得了!这次要拿第一名了!”
“同学,你什么意思啊?我是最后一名?”程颖倩怔怔地上前问道。
那人继续笑着,“怎么,你学习学傻了?忘了你次次考试都倒一?我还要谢谢你给我垫底呢!
“哈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声嘈杂难以入耳。程颖倩此刻只觉得思绪极乱,立即飞奔出教室到楼下,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的摊子上找到了一面镜子:头扎着两个麻花辫分在侧边;面容清丽,眼睛细长,眼尾上挑,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柳叶眉镶在高耸的眉骨上方,山根挺拔,唇红齿白,鼻尖的痣使她看起来更有距离感;个子适中,人却很清瘦;蓝色的学生装,远远看去就像涓涓细流,温柔而清冷。
程颖倩再三确认自己的容貌,以及这个陌生的世界,半晌才反应过来——没错,自己穿越了。
“一定是那个天象把我带来的,这应该就是祖母说的穿越了。”程颖倩反复念了几遍自己现在的名字,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重新上楼回到教室。
由于多年文学的功底,程颖倩并没有觉得接下来的课程很有难度,很容易便跟上了。
“同学们,下个礼拜一我们考试,回去把我讲过文章的认真温习!”
底下的同学立马叽叽喳喳吵起来,不断发泄心中的不悦,自然还有不少人给老师起外号:孙不正。
“孙不正”原名孙国正,是北京长林高中的一名国文老师,已经带过三十届学生了。所有人对他的评价最突出的就是“板正”。外貌板正,黑色眼镜框显得人严肃,一丝不苟,还有点古板;再配上几乎不转动的眼睛,几乎所有学生都对他十分害怕;说话也一板一眼,腔调十足。但程颖倩却一点也不害怕,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好笑。
程颖倩恍恍惚惚走到街上,看着周围的一切,仍旧不能相信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我的书还没完成……这么一走妈妈肯定会担心……”她心中万千担忧,“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回去的办法,”她心想。
“骆徵茵!”只见一个瘦高瘦高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女孩招着手,大步跑向自己。
“茵茵,你怎么放学不等我一起走?”女孩眼睛又大又圆,充满灵气,仿佛星辰装在了里面;鼻子和嘴都十分精致小巧,笑起来眉眼弯弯,如同乌云消散,晴空万里。
她同样扎着两个麻花辫,不过辫子上有红色蝴蝶结装饰,整个人灵动又甜美。
“我……”程颖倩一时回答不出来。
“你是真学傻啦?”女孩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咯咯地笑起来。
“我叫童舒妤,咱们一个班的,这你总记得吧?”她看着骆徵茵,继续宠溺地笑着。
“舒妤,咱们是好朋友吗?”
“咱们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虽然吧,你不用我保护,但是谁让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喽!”
程颖倩不自觉被她的开朗感染,笑着说,“谁用你保护啊?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说完做了个鬼脸,便跑起来。
“你说什么骆徵茵?喂,过河拆桥啊你!别跑!”
秋天的中午,阳光很暖和,汽车声,电车声此起彼伏,一幢幢彩色的建筑如同油画一般。两个少女乐此不疲,就这样奔跑着,一前一后。
跑了好一会儿,童舒妤率先停下,看着还在跑的骆徵茵,气喘吁吁地大喊,“骆徵茵,你错过家了!”
骆徵茵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停下,朝她走过去。
“骆徵茵,你的体力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骆徵茵笑着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童舒妤,“让你跟我多锻炼你不听,这回有什么说的。”
“那我不是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了吗,再说了,我学习好,你体育好,咱们多般配。”
“好好好,咱们般配。”两人面对面眼对眼一起笑着,恍惚间,童年时一起放风筝的两个小女孩又回来了,她们不仅没有走远,反而更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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