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吓唬

凤璃月站在书铺里，目光落在面前摆放的那一排书上。

这些书的封面设计得极为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简简单单的样式，纸张的质感也很寻常。

她朝四周望去，偌大的书铺里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人在。

偶尔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这略显空旷的空间里回响，越发衬得此刻独自站在那里的墨羽孤零零的。

凤璃月走近些，发现这些书大多是些画本。她随手拿起一本，随意地翻看着，看到后面标价的地方，仔细瞧了瞧，发现价格倒还算便宜。

此时，墨羽的身影就在旁边晃动着，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另一本书，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凤璃月的存在。

“啊，涨价了？”

墨羽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声音在安静的书铺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书，又仔细看了看标价，嘴里嘟囔着：

“不是，也不能涨这么高啊？”

墨羽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买了那些文房四宝之后，虽说还剩下5000多文钱，可这钱得计划着花呀。

每天吃饭就算是按最节省的标准，一天打100文来算，一个月下来也得三千文呢。

这还只是吃饭的开销，更别说平时偶尔还想买点其他的东西了。

就像有时候嘴馋了，想买点零嘴解解馋，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就拿街边常见的糖葫芦来说吧，一串都还要10文钱呢。

这么一算，这些零零散散的花费加起来，每个月也快能抵上一钱银子了。

那些书商宣传的什么最新出版之类的噱头，在墨羽看来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根本不值这个价。

墨羽无奈地撇了撇嘴，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最后也只能把手里的书放回原位，打消了购买的念头。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书铺，心里还在为这没买成的书而感到些许遗憾呢。

墨羽转身的瞬间，视线便撞进了凤璃月含/着笑意的眼眸里。

凤璃月侧着身子，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有几分调侃，几分戏谑。

墨羽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间，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想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随后，他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本想转身离开，可刚一转身，就发现凤璃月像是故意似的，也朝着他要去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算好了一样，步步紧逼，让他有些无处可逃。

墨羽张了张嘴，刚想大声喊出来，却在看到凤璃月那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后，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犹豫再三，话到嘴边，最后只说出了“许，许久不见”这几个字，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上次送你的那些你可有喜欢的？”

凤璃月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羽，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喜，喜欢，都喜欢。”

墨羽回答得磕磕巴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不敢直视凤璃月的眼睛，眼神有些慌乱地四处游移。

他们的这番动静，被后面柜台的老板娘瞧了个正着。

老板娘眼睛一亮，瞧着凤璃月是个俊俏的姑娘，打扮不凡，再看这两人的样子，显然是相识。

于是，老板娘眼珠一转，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始推销起书来：

“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这位小公子在这儿买书的时候可还舍不得钱呢。姑娘啊，这送礼物啊，可得送到心坎上才是。咱们这儿的书啊，种类可多了，肯定有小公子喜欢的。”

凤璃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她看着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说得是，我年纪还轻，这些事儿还不太懂呢。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老板娘帮忙选一些吧。”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

老板娘一听，忙不迭地从柜台后走出来，热情地开始给凤璃月介绍起书来，一边介绍，一边还不忘夸一夸这些书的内容和价值。

凤璃月静静地听着老板娘介绍书的内容，越听越觉得惊讶。

这些书中所描述的内容竟是如此直白又大胆，那些露骨的情感、火辣的场景，光是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她心想，在城中那些正规的大书坊里，这种书肯定是被严令禁止的。

看来这小作坊为了吸引顾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下料就是猛，什么都敢写。

再看墨羽，此时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脸羞涩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立刻从这里消失，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放在太阳下暴晒一样。

本来这就只是他藏在心底的一个小癖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现在可好，全暴露在凤璃月面前了。

他觉得自己的清白没了，一直以来在凤璃月面前维持的人设也彻底毁了。

“殿……”

墨羽刚开口，就被凤璃月一声冷哼打断。

他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改了口：

“大人，我，我选错了，我拿错了。我，我平常真的不看这些的。”

他慌乱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安，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受到严厉的惩罚。

“那个我，我要回去了，谢谢大人，不必买了。”

墨羽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可老板娘哪会放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

她连忙一个箭步插在墨羽前面，脸上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哟，小公子，你就别害羞啦。你看这位小姐对你多好，一看就是喜欢你。你就是脸皮薄，放不开。

能遇到像这位小姐这样阔绰又好心的人，那可是你的福气呢。

小男人嘛，在这种时候总是喜欢欲拒还迎的样子，大家都懂。”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给凤璃月使眼色，那意思仿佛在说：

“姑娘，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尴尬又微妙的气氛而变得有些凝固了。

“那就都买了吧。”

凤璃月神色淡然，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墨羽。

说完，她便朝着墨羽一步步缓缓走去。

墨羽此时正低着头，满心都是慌乱与尴尬，完全没有察觉到凤璃月的靠近。

等他再抬起头时，凤璃月已经近在咫尺，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墨羽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抵在了老板娘的柜台上，此刻的他真的是无路可退了。

凤璃月微微弯下腰，轻声在墨羽耳边说道，那声音轻柔得就像一阵微风拂过，似乎是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都花钱了，你也不挑一些你喜欢的？那岂不是白花了？”

墨羽一听，眼珠一转，心想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

他暗暗咬牙，既然如此，那就全挑贵的，让你心疼。

墨羽心里这么想着，还气呼呼地磨了磨牙，像是在和凤璃月赌气。

不过，他还是有些心虚，边想着边悄悄地转头瞄了凤璃月几眼，想看看她的反应。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他突然冒出一句没过脑子的话：

“你，有钱吗？”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凤璃月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她怎么也没想到墨羽会问出这样的话，心中满是疑惑。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就我先前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居然还觉得我是个没钱的？怎么？我名声不好也就罢了，你是怎么觉得我没钱的？”

墨羽一听，心里暗叫糟糕，知道自己说错话讨了凤璃月的不快。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凤璃月看着墨羽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转眼又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是吓唬你，怎么还红了眼？”

墨羽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摆手说道：

“没，没，我……”

他挠了挠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

“谢过大人。”

他的声音还有些微微颤/抖，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完全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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