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辨认

凤璃月盯着菜单，心中莫名有一股熟悉之感萦绕，可究竟为何熟悉，却如迷雾般难以捉摸。

她嘴角轻扬，又随意点了两个菜，朗声道：

“多加点菜，瞧这菜名就知道量少，怕是没夹几下就没了。”

小二闻言，神色略显尴尬，急忙赔笑道：

“姑娘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菜，胜在精致高雅。这就如同那世间少有的奇珍，需得慢慢品味，方能知晓其中妙处。”

凤璃月笑着点头，她对这种茶桌文化并无钻研之意，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世人用来佯装高雅、抬高自身的小把戏罢了。

“来点好酒。”

凤璃月说道。

“不知姑娘想要何种酒？”

小二问道。

“最好的酒，本姑娘有的是钱，休要拿次等货来敷衍。”

凤璃月霸气十足。

“好嘞！姑娘放心，这酒定能让您今宵尽兴。”

小二满脸堆笑。

凤璃月眯起双眸，回味小二之言，忽觉其中有几分怪异，似有深意，不过她并未立刻点破，心中暗道暂且不急。

墨羽在旁满心疑惑，他清楚记得上次便是在此酒楼与凤璃月相遇，不知她为何佯装这是新开之店。

在此地，墨羽心中满是不安，上次在此的遭遇令他至今心有余悸，只是迫于凤璃月之威，他只能将这些念头深埋心底。

此时，一旁的侍人莲步轻移，轻声询问：

“姑娘可要听曲？

我们这儿有顶尖的伶人，所弹皆是名曲。”

“可以，让他们奏来。”

凤璃月应道。

侍人身着碧玉色浅衣，微微低头，笑意嫣然。

不多时，手持琵琶的小郎君们鱼贯而入，他们的衣着极为暴露，那场景简直不堪入目。

凤璃月这才惊觉不对，未曾想到这酒楼竟是如此藏污纳垢之地。

自己一时疏忽，竟未发觉，如今身边还有墨羽在，闹出这般乌龙，当真尴尬。

都怪自己平日久居京中，大多时间都在府内，鲜少出门历练。

凤璃月看向墨羽，隐约忆起与他相遇是在一次庆功宴醉酒之后。

只是不知为何，只记得似乎将他安置在自己的一处产业中，而后便再未召见。

如今再瞧，他面容清秀，气质不凡，自己当时怎就没将他留在府中呢？

凤璃月眉头紧皱，苦思无果，索性不再去想。

另一边，侍人扭动着婀娜身姿，见凤璃月将酒杯置于一旁，便摇曳而来为她添酒，同时也将墨羽的酒杯斟满。

墨羽赶忙摇头，把杯子推至一旁，说道：

“大人，我从不饮酒，也不会饮酒。”

凤璃月又把杯子推回他面前，说道：

“可以尝尝，酒这东西，滋味不错，我是说我府中的酒。其实我也是头一回尝这的酒。”

墨羽神色坚定地再次摇头。

其实他并非不会饮酒，只是曾因醉酒出丑，故而不愿再沾酒。

墨羽静坐在雅间之中，眼神游离不定，仿若置身事外。

这奢华至极的环境，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他不时偷偷看向凤璃月，心中暗自思忖，该如何化解眼前这复杂的局面。

他深知凤璃月身份尊贵，不可轻易忤逆，可这莫名的安排，让他满心不安。

墨羽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似要从那布料中汲取力量。

他暗下决心，定要寻个恰当的时机，向凤璃月袒露心声，不能再这般浑浑噩噩地随波逐流。

小二一路疾奔下楼，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她紧紧握着那块碎银，如获至宝，用衣服反复擦拭，每一下都似带着某种魔力，让碎银愈发闪亮。

她心中狂喜，暗自估量着碎银的重量，约摸有四钱左右。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笔巨额财富，抵得上她两三个月的工钱了。

她暗自庆幸，觉得在这酒楼谋事，真是天大的好运，若是常遇这般出手阔绰的客人，发家致富也并非难事。

小二身着酒楼那独具特色的服饰，正沉浸于喜悦之中，浑然不知主管已如鬼魅般悄然来到身后。

主管猛地喊了她一声，那声音犹如平地惊雷，吓得小二浑身一颤。

她赶忙将碎银攥在手心，藏于身后，神色慌张地问道：

“主管，有何事？”

主管面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纸，递向小二，语气严肃：

“你仔细瞧瞧，那公子是否与画上之人一般模样？”

小二赶忙接过画纸，细细打量起来。

这画虽笔触略显潦草，却瑕不掩瑜，画中人的相貌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彰显出画者的用心，人物特征跃然纸上。

小二心中暗自惊叹，她在这酒楼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画像。

小二眼珠一转，心中忐忑不安。

她手中还握着凤璃月所给的碎银，凤璃月那气势，如王者降临，显然不是寻常之人，在这城中定有非凡的势力，这种人物，她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而眼前的主管，亦是位高权重，若惹恼了她，自己在这酒楼怕是再无容身之地。

主管见小二拿着画像，久久不语，神色怪异，不禁有些恼怒，呵斥道：

“你若不想在此处继续干活，现在就可以滚，莫要浪费我的时间，我有权力让你卷铺盖走人。”

小二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如捣蒜般拼命摇头，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脑子飞速运转，急中生智，赶忙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主管，您是知道的，当时那位姑娘气场太过强大，我都不敢抬头直视。我只顾着殷勤招待她了，她身后的公子一直低着头跟在后面，我着实没看清他的样貌啊。”

小二边说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眼神闪烁，唯恐主管看穿她的谎言。

主管蛾眉紧蹙，眼中怒火闪烁，显然已认定小二是受了那姑娘的贿赂才这般推脱。

她心思电转，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狡黠，接着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

那银子在这昏暗的楼道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晕，竟有一两之重。小二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双眸圆睁，眼中贪/婪之色尽显。

“若你如实相告，承认那公子便是画上之人，我便无需再差人上去探查。这锭银子，便是给你的酬谢。”

主管晃了晃手中的银子，声音低沉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二眼珠一转，心中透亮。

她此前并非没看清，只是在权衡得失，之前所得的好处尚不足以让她冒险。

如今见到这一锭银子，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对，就是那个公子！”

小二急切地说道，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我就说这画堪称绝妙，这画中人与那位公子就如同分身一般，五官、神态毫无二致，我一眼便瞧出来了。”

说着，小二赶忙伸手去接银子，那模样好似生怕主管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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