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璃月闲闲地歪在榻上,那体态,真正是仙姿绰约,恰似春日柔条,袅袅娜娜,却又于柔弱中逸出几分随性洒脱,别具一番韵味。
两条玉腿,修长且笔挺,轻轻交叠了,二郎腿悠悠晃动,宛如檐下紫玉风铃,逢着微风,便自在摇曳。
满是悠然之态,叫人瞧着,仿若她心间藏了方世外桃源,尘世纷扰皆入不得眼,亦扰不得神。
再端详那面庞,恰似寒星独挂墨穹,清冷幽邃,周身矜贵疏离之气,恰似霜霰敷面,冷冽非常,旁人但瞥一眼。
便似隔了层冰绡雾障,只觉难以近前,更莫论探其幽微心思。
可怜呐,众人皆被这表象欺瞒,哪知这霜雪模样下,原藏着个烂漫灵秀、正值绮年的女儿心性,恰似严冰困锁的春花,只待隙间暖阳一照,便要挣破桎梏,绽尽芳华。
岁月悠悠,恰如逝水奔东,其间历经多少风雨摧折、波澜跌宕,早已被岁月淬炼得如同深埋老窖数十载的琼浆,沉稳厚重、练达通透,满蕴处世智慧,心理年岁直追那饱经四五十载春秋的沧桑耆老。
只是,到底还留着几缕少女的憨顽与娇俏,恰似春日长堤上初萌的嫩柳,不经意间便探出碧芽,洋溢着勃勃生机,那俏皮劲儿恰似檐下雀儿,藏也藏不住,总要蹦跶出来。
说起日间那场比斗,原是门中专为佼佼弟子所设的盛会,各掌门座下的得意高徒,恰似那芝兰玉树汇聚一堂,凤璃月亦厕身其间。
那场地,不过方寸之地,周遭满是同门师姊妹,往昔在那花朝月夕,众人一处调笑嬉闹,情谊浓稠似蜜,亲厚无间。
然至此时,身份有别,众人目光交织一处,期许者目光灼灼,似燃着明火;
打量者眸光幽幽,暗藏玄机,沉甸甸仿若绞索缠身,便是那钢筋铁骨之人,置身其间,也免不得心内忐忑,手脚都似没了着落,局促难安。
凤璃月却全然无惧,恰似凌波踏水的仙娥,款摆纤腰,莲步轻移,那身姿,较之风拂弱柳更添三分轻盈、七分曼妙,翩然步入场中。
刹那间,衣袂翩跹,仿若春日繁花间嬉闹的彩蝶,轻盈且明艳;
手中宝剑乍出鞘,恰似灵蛇惊空,寒光烈烈,与那暖煦日光相互交织,金银光芒乱闪。
剑招起处,凌厉刚猛,大有开天辟地、斩破苍穹之威,偏又于细微处暗藏机巧,恰似闺阁女儿精心织就的锦绣,针脚细密、纹案暗藏,叫人看得目不转睛,心驰神往。
这般飒爽英姿,观者无不心折,皆直勾勾盯着,眼珠凝定,仿若被磁石吸住,半分也挪移不开了。
萧芸今儿个身着的那件华服,可当真是稀世珍品呐。
那料子,精选的是顶尖织锦,触/手绵软,却又透着紧实的质感,凑近细瞧,金线银线密密穿梭,纵横交错间,绣出的花样繁复得叫人眼花缭乱。
牡丹绽处,层层花瓣娇/艳欲滴,繁华之象尽显,似要从衣裳上滚落露珠来;
云纹浮时,飘逸灵动仿若仙人衣角,轻轻拂动,满是超凡脱俗之意。
她端端坐在寝宫高台之上,身姿如松,仪态万方,衬着这身衣裳,真真儿是贵气四溢,仿若天宫仙子临了凡尘,周身都透着不可逼视的尊荣。
且看这寝宫,恰似匠人们倾尽心血、拿金银珠翠细细堆砌雕琢而成的精巧“牢笼”,一砖一瓦、一梁一柱,无不透着皇家那奢靡做派与森严规矩。
抬眸望向穹顶,高悬在上,仿若一片无垠苍穹笼罩此间,上头绘就的五彩祥瑞之图,龙凤之姿鲜活非常,蜿蜒盘旋,恰似有灵有韵,瞧着便似下一刻就要破壁腾空,振翅九霄,直往那云海深处飞去。
明珠悬垂,光晕洒落,恰似繁星点点;袅袅香烟,悠悠缭绕,朦胧间更添神秘尊崇。
人立于此,只觉皇权浩荡,如山压顶,叫人心生敬畏,不敢肆意直视。
再打量周遭,朱红立柱稳稳立着,粗壮且坚实,上头雕花繁复绮丽,每一处纹理、每一道刻痕,皆是匠人们代代承袭、日夜精研、细细打磨的绝艺凝结。
仿若一部无言史书,默默记载往昔悠悠岁月里,那些个寒来暑往、锤敲錾刻的雕琢故事,诉说着宫闱深处的繁华旧梦。
脚下所踏,尽是金砖铺地,暖烛映照之下,光芒璀璨耀眼,亮得真真能映出人脸来,一步一步踏上去,仿若步步生莲,每一步都似踩在富贵荣华上头,铺就的便是那通往尊位、执掌大权的锦绣路途。
至于那些锦缎帷幔,自高处层层垂落,质地柔滑似水,触/手仿若绸缎轻抚肌肤,金线绣就的云纹,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
微风轻拂时,恰似天边云霞悠悠飘坠凡间,给这满是冷硬砖石、威严立柱的宫室,添了几缕旖旎风光,恰似硬邦邦的铁汉眉间,点上了一抹柔情胭脂,多了几分温柔缱绻之意。
彼时,萧芸那纤纤玉手,正执着一份新出炉的测验报告,蛾眉恰似春日微风轻拂湖面,浅浅蹙起,隐着一抹愁绪;
朱唇轻抿,仿若噙着一朵含苞未绽的花骨朵,满是思量沉吟之色。
那报告所用纸张,质地细腻精良,入手顺滑无比,寻常拿着,轻巧自在,偏此刻在她指尖,却似压了千钧重担,沉甸甸地坠着,叫人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上头墨迹尚未干透,黑亮醒目,一笔一划,详尽勾勒出一人的诸般能耐。
才情卓绝,出口成章,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可惊四座,仿若曹子建再世;
禀赋奇异,心窍玲珑,疑难杂事到了跟前,三言两语便能解百难,恰似那智多星下凡;
武艺更是不凡,十八般兵器操持起来,虎虎生风,刀光剑影间尽显英雄本色。
桩桩件件摆着,活脱脱便是一块未经雕琢却已锋芒初露的璞玉,只消细细打磨,便能成大器,名震四方。
“这倒真是一个好苗子,可惜了是个小郎。”
萧芸朱唇轻启,悠悠吐/出这几个字,声线恰似玉珠滚落冰盘。
清脆悦耳中透着惋惜无奈,可字词间却满是不容置疑的皇家决断,话落了,余音还在这宫室里悠悠飘荡,似那绕梁三日的妙曲,久久不散。
紧接着,她素手一扬,动作随性洒脱,将那报告三两下轻巧折起,如同抛开一件已然无用的旧物,任由它飘飘悠悠。
似只折了翅膀的白鸽,失了生气,无力地落在金砖地上,再引不起她半分在意,仿若那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此刻,她臂弯正环着一位娇俏贵君,那面容,恰似春日桃林里最艳的一朵,粉腮泛红,仿若天边云霞染就,透着粉/嫩娇俏;
眸中波光潋滟,恰似藏了一汪澄澈秋水,水汪汪的,望上一眼,便能溺在里头,叫人移不开眼。
身上一袭绫罗衣衫,料子轻软,仿若云朵披身,上头细碎芳菲绣样,随着身形微动,仿若花丛摇曳生姿;
披帛松松绕着,随风轻飘,更衬得身姿袅袅娜娜,如弱柳拂风般婀/娜多/姿,走起路来,步步生香,摇曳生情。
贵君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那落地的报告,眉梢轻轻一挑,眸光快速斜掠过去,动作细微得如同蝶翼轻颤,悄无声息,却哪能逃过萧芸那敏锐的眼睛。
萧芸嘴角噙起一抹笑,笑意浅浅,并未深达眼底,透着几分玩味,伸/出葱管似的手指,仿若春日嫩柳轻拂湖面那般,带着慵懒闲适劲儿,慢悠悠划过贵君尖削的下颚。
贵君何等机敏,心下明白。
顺着那指尖力道,轻移脖颈,将头转了回来,眼角眉梢瞬间染上羞怯之意,仿若一朵被春风悄然吹绽的花苞,慢慢低垂了头,重又温顺地依偎进萧芸怀中。
一时间,四下静谧无声,唯余那烛火偶尔轻轻爆开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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