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论因果关系（二）

4. 辩护的最终理由

《物理学 II 8》包含亚里士多德对最终因果关系最普遍的辩护。在这里，亚里士多德通过讨论否认自然中存在最终原因的对手可能提出的困难，确立了解释自然需要最终因果关系。亚里士多德表明，一个声称物质和效率原因本身就足以解释自然变化的反对者未能解释其特有的规律性。在考虑如何尝试进行辩护之前，重要的是要澄清这种辩护并不起到证明的作用。亚里士多德表明，忽视最终因果关系的自然研究方法无法解释自然的一个关键方面，但亚里士多德并没有因此证明自然中存在最终原因。严格来说，证明自然表现出最终因果关系的唯一方法是将其建立在独立的基础上。但这并不是亚里士多德在《物理学 II》第 8 章中所做的事情。这里引入最终因果关系是对自然某个方面的最佳解释，否则该方面将无法得到解释。

亚里士多德讨论的困难是通过考虑雨的工作方式来引入的。下雨是因为物质过程，具体如下：当被吸入的热空气冷却并变成水时，这些水就会以雨的形式落下（Phys. II 8, 198 b 19-21）。田里的玉米可能因为下雨而得到滋养，或者庄稼被破坏，但不下雨是为了任何好的或坏的结果。结果的好坏只是巧合（Phys. II 8, 198 b 21-23）。那么，为什么所有的自然变化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发挥作用呢？例如，为什么前牙变得锋利并适合撕碎食物，而臼齿变得宽阔且有助于研磨食物（Phys. II 8, 198 b 23-27），这难道不能仅仅是巧合吗？当牙齿以这种方式生长时，动物就能生存。如果不这样做，动物就会死亡。更直接、更明确的是，牙齿的生长方式并不是为了动物，它的生存或死亡只是一个巧合（Phys. II 8, 198 b 29-32）。

亚里士多德的回答是，对手应该解释为什么牙齿会以这种方式定期生长：前面有锋利的牙齿，后面有宽阔的臼齿。此外，由于这种牙齿排列适合咬和咀嚼动物摄入的食物，因此对手需要解释动物的需求与其牙齿形成之间的规律联系。牙齿的形成和动物的需要之间要么存在真正的因果关系，要么没有真正的因果关系，只是牙齿的生长方式对动物有利。在第二种情况下，牙齿以对动物有益的方式生长只是一个巧合。但这并不能解释这种联系的规律性。有规律的地方就需要解释，而巧合则根本无法解释。换句话说，如果说牙齿的生长是出于物质需要，并且说这对动物来说是巧合，那么牙齿的生长和动物的需要之间的规律联系就无法解释。亚里士多德提供了最终的因果关系作为他对这种规律联系的解释：牙齿的生长方式是为了咬和咀嚼食物，这对动物有好处。 （参见代码 1997：127–134。）

亚里士多德的回答值得赞赏的一件事是，最终原因进入了对动物等有机体各部分形成的解释，因为这对动物的存在或繁荣有利。在第一种情况下，某些东西对动物有好处，因为没有它动物就无法生存；在第一种情况下，某些东西对动物有好处，因为没有它动物就无法生存。在第二种情况下，某些东西对动物有好处，因为动物吃它会变得更好。这有助于我们理解为什么亚里士多德在引入与自然过程研究相关的终结（telos）概念时坚持其优点：“并非所有最后的东西都声称是终结（telos），而只有那些正在发生的东西才声称是终结（telos）。最好”（Phys. II 8, 194 a 32–33）。

一旦亚里士多德对最终原因的使用的辩护牢固到位，他就可以通过关注物质在他的解释项目中所扮演的角色来更进一步。让我们回到亚里士多德所举的例子，前面有规律地生长锋利的牙齿，后面有宽阔的臼齿。自然过程中涉及的物质过程还有什么解释作用？亚里士多德似乎无法具体说明牙齿的生长涉及哪些物质过程，但他愿意认识到，牙齿以特定方式生长必须发生某些物质过程。换句话说，牙齿的形成不仅仅是这些物质过程，但除非发生相关的物质过程，否则这种形成不会发生。对于亚里士多德来说，这些物质过程是实现特定目标所必需的；在要达到目的的假设下所必需的。

假设的必然性通常等同于有条件的必然性。但这个方程充其量只能是第一个近似值。陈述某事发生的条件尚未给出成功的解释。换句话说，条件必然性是比假设必然性更广泛、实际上也更弱的概念（我建议读者参阅 Stein 2016：353-382，以清楚地反映这一点）。

物理学 II 9 完全致力于介绍假设必然性的概念及其与亚里士多德自然科学的解释野心的相关性。在本章中，物质被重新配置为假设的必然性。通过这样做，亚里士多德承认物质过程的解释相关性，同时他强调它们对特定目的的依赖。

5. 最终原因的解释优先顺序

在物理学中，亚里士多德建立在他对四个原因的一般描述的基础上，以便为自然的学生提供成功研究自然世界所必需的解释资源。然而，《物理学》并没有为所有自然研究提供所有解释资源。亚里士多德在第一本书《动物的部位》中回到了因果关系的话题。这是一篇相对独立且自成体系的论文，完全致力于开发成功研究动物和动物生命所需的解释资源。在这里，亚里士多德通过主张最终因的解释优先于动力因来完善他的因果关系理论。

值得注意的是，在《动物各部分》的第一本书中，并没有试图论证四种基本因果关系模式的存在。显然，亚里士多德希望他的读者已经熟悉他对四个原因的一般解释以及他对最终因果关系的辩护。这里涉及亚里士多德的问题是这样提出的：由于最终因和动力因都涉及自然生成的解释，所以我们必须确定什么是第一因，什么是第二因（PA 639 b 12-13）。亚里士多德认为，除了参考过程结束时的情况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释自然生成。这比负责启动生成过程的原则具有解释优先权。亚里士多德依靠艺术生产与自然生成之间的类比，以及他为解释艺术生产而发展的目的论模型。例如，考虑建造房屋。除了参考过程的最终结果（房子）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释房子是如何建造的或正在建造的。更直接地说，砖块和梁以特定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建造房子。在自然生成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在这种背景下，亚里士多德的口号是“生成是为了物质，而不是物质为了生成”（PA 640 a 18-19）。这意味着解释像动物这样的有机体的产生或其各部分的形成的正确方法是参考过程结束时的产品；也就是说，某种类型的物质。

从亚里士多德那里我们了解到，恩培多克勒解释说，人类脊柱的关节是椎骨，是胎儿在母亲子宫内时发生扭曲和转动的结果。亚里士多德认为这种解释不可接受（PA 640 a 19-26）。首先，胎儿必须有能力以它的方式扭转和转动，而恩培多克勒并没有对此事实做出解释。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恩培多克勒忽视了一个事实：人类需要人类才能产生。也就是说，生成的起源原则是一个完全发展的人，其形式上与生成过程的最终结果相同。只有通过观察发育完全的人类，我们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的脊柱被铰接成椎骨，以及为什么椎骨以特定的方式排列。这相当于发现脊柱在一个完全发育的人类的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此外，只有通过观察完全发育的人类，我们才能解释为什么椎骨的形成以特定的方式发生。 （有关最终原因相对于动力原因的解释优先级的更多信息，请参阅 Code 1997：127-143。）

也许我们现在可以理解亚里士多德如何主张有四种原因，同时又说正确的知识是关于原因的知识或关于原因的知识（APost. I 2, 71 b 10-12， II 11, 94 a 20；物理 II 3, 194 b 17-20；Metaph. I 1, 981 a 28-30)。不可否认，至少乍一看，这有点令人困惑。当我们意识到亚里士多德认识到最终/形式原因相对于效率和物质原因的解释首要性时，困惑就消失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其他原因可以被消除或还原为形式原因。恰恰相反：亚里士多德坚持认为，对于各种情况，必须给出所有四个原因才能给出解释。更明确地说，对于所有情况，未能援引所有四个原因的解释根本就不是解释。然而，与此同时，最终/形式原因是主要原因，了解该原因就等于了解原因。

6. 月食的解释

我们已经看到，亚里士多德并不主张一切事物都有四种原因，相反，他的观点是科学解释最多需要四种原因。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特别考虑月食的情况。在《形而上学》中，亚里士多德说月食没有最终原因（Metaph. VIII 4, 1044 b 12）。他还说，严格来说，月食没有物质。相反，它有一个起类似于物质作用的原因。第二个主张可以从亚里士多德关于自然存在但不是实体的事物的说法中推断出来。关于这些事物，亚里士多德说它们没有物质，而是有其背后的某种东西（Metaph. VIII 4, 1044 b 8-9）。就月食而言，其底层是受月食影响的主体，即月亮。严格来说，月亮并不是日食的物质，而是当地球位于月球和太阳中间时发生日食的主体。我们应该把地球作为月食的主要原因吗？我们在这里必须小心。通过说月球是地球造成的光剥夺，我们将这种特殊的光剥夺与其他类型的光剥夺区分开来。尽管如此，通过引用地球作为月食的主要原因，我们还没有给出最精确的原因描述。更直接地说，我们还没有说出地球正在做什么导致月食。月食是由于地球插入太阳和月亮之间而造成的光剥夺。由于地球位于月球和太阳的中间，因此阻挡了光线，导致月球发生日食。因此，地球介于太阳和月球之间是月食发生的直接原因。引用最近的有效原因也是对月食最准确的描述，甚至是完整的解释。 （关于亚里士多德如何解释月食和睡眠等自然现象的深入讨论可以在《Code 2015：11-45》中找到）。

关于月食的解释的简要讨论使我们回到了与亚里士多德对制作诸如铜像之类的人工制品的解释有关的点。在那里，我们也需要寻找对有效原因的最准确描述，这可以用铜制雕像而不是工匠的艺术来识别。可以在两个示例上建立结论，以结论亚里士多德不仅关注找到相关的原因，而且还要给出对这些原因的最准确描述。通过他的灯光，只有对所有相关原因的最准确描述，才使我们对某些事物进行了完整的解释，从而为科学知识提供了全部的解释。

七、结论

对自然的研究是寻求答案的答案。对他的前任使用的因果关系语言的批判性检查，以及对自然现象的仔细研究，导致亚里士多德阐述了因果关系。该理论以其物理II 3和形而上学v 2中的最通用形式提出。在这两个文本中，亚里士多德都认为可以回答最终，正式，有效或物质的原因，以回答为什么问题。

亚里士多德进一步阐述了物理II和动物部分的因果关系。亚里士多德探索了因果关系的四种模式之间的系统相互关系，并主张最终原因的解释优先级。这样做亚里士多德不仅扩大了他的因果关系理论。他还建立了特定于自然研究的解释原理。亚里士多德认为这些原则是对自然界成功调查的必不可少的理论框架。物理II和动物的一部分我都有基础特征。更直接的是，亚里士多德期望自然的学生掌握了这两个文本中提出的原则，然后再对自然世界进行调查。

尽管亚里士多德的因果关系是在他的自然科学背景下发展的，但其应用远远超出了自然科学的界限。从物理学II​​ 3和形而上学v 2中的理论最一般的介绍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出这一点。在这里，这四个原因用于解释人类的作用和艺术生产。此外，除了自然科学以外，任何理论研究都将采用这四个原因的学说。

简而言之，考虑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在这里寻求智慧。形而上学的一部分是为了阐明亚里士多德正在寻求什么样的智慧。可以说，亚里士多德认为这种智慧是一种物质科学，或者是一种Qua存在的科学（有关此论点的更多信息，请参见Aristotle的形而上学，尤其是第1节和第3节。 ）重要的是，该科学在于因果研究，即寻求相关原因。这有助于我们理解为什么在物理学3和形而上学v 2中重复了亚里士多德因果关系理论的最一般性陈述。尽管物理学和形而上学属于两个不同的理论企业，但在这两种情况下，预计我们将进行一项调查，该调查将以因果知识发生，如果没有牢固地掌握这四种原因（类型）之间的相互关系，这是不可能的。

8。亚里士多德术语词汇表

帐户：徽标

艺术：技术

工匠：Technitês，Demiourgos

原因：aitia，aition

困难：阿波里亚

结束：Telos

本质：到tiêneinai

形式：eidos

一代：创世纪

目标：Telos

知识：Epistêmê

假设：假设

必要性：Anankê

原则：Archê

物质：Ousia

为什么：dioti，dioti

智慧：索菲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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