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验理由和知识（一）

1. 举例说明先验论证和后验（经验）论证之间的区别

2. 什么样的命题可以被先验地证明和已知：所有且唯一的情态命题？

3. 先验正当性是否容易出错且可废止？

4. 先验理由的本质是什么？

4.1 先验论证是独立于经验的论证

4.2 直觉判断的内容是什么？

4.3 先验论证和后验论证与知识之间没有显着差异

4.4 作为先验论证基础的理性直觉或洞察力

4.5 先验论证不需要任何非经验证据来源

5. 我们是否应该认为理性直觉为其对象的命题提供证据？

6.我们应该怀疑理智直觉的证据力量吗？

6.1 理智的表面或理性的直觉到底是什么？

6.2 实验理念

6.3 能否检查直觉的准确性？

6.4 自然化认识论

6.5 实用主义

7. 即使直觉可以证明其合理性，它们能否产生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

8.什么是先验知识？

参考书目

学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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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举例说明先验论证和后验（经验）论证之间的区别

先验论证是某种论证，通常与经验论证或后验论证相对照。粗略地说，先验论证提供了认为某个命题为真的理由，而这些理由仅来自于对该命题的理解或思考。相比之下，后验论证需要的不仅仅是理解一个命题。我们需要基于感官的观察或对当前心理状态的内省，才能凭经验或后验证明某些命题是正确的。下面的例子显示了对比。每组中的第一个命题是先验合理的主要候选者（如果有的话），而其他命题是后验合理的主要候选者（如果有的话）。有些命题是错误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我们有证据证明它们是错误的之前我们就没有理由相信它们。

1

一个。

所有单身汉都是未婚男性。

b.

美国所有单身汉的税率与已婚男性不同。

2

一个。

所有泼妇都是雌性。

b.

所有泼妇都很狡猾。

3

一个。

绿色是一种颜色。

b.

草是绿色的。

4

一个。

所有深红色的东西都是红色的。

b.

《名人录》的所有最新卷都是红色的。 （威廉姆森 2013：295）

5

一个。

房子是用来居住的居所。

b.

房屋被破坏就会倒塌。 (Bealer 1992: 102; 1998: 207, 211)

6

一个。

所有的正方形都是长方形。

b.

没有任何方形物体的表面积大于美国的总表面积。

7

一个。

如果你知道某件事，你就会相信它并且它是真的。

b.

我知道地球是圆的。

8

一个。

山是面积有限的凸起表面，大于山丘，通常具有陡峭的斜坡和山峰。

b.

有山。

9

一个。

2 + 2 = 4。

b.

2 夸脱任何液体添加到另外 2 夸脱任何液体 = 4 夸脱液体。

10

一个。

没有物体可以同时通体呈红色和绿色。

b.

有些成熟的西红柿现在全身都是红色的，但几周前还是绿色的。

11

一个。

如果A比B高，并且B比C高，则A比C高。

b.

凯文·杜兰特比勒布朗·詹姆斯高，勒布朗·詹姆斯比斯蒂芬·库里（著名篮球运动员）高。

12

一个。

幸福是一种内在的善。

b.

幸福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结果。

13

一个。

惩罚无辜者是错误的。

b.

受到不公正惩罚的人常常会变得愤怒和怨恨。

14

一个。

仅仅为了好玩而折磨孩子是错误的。

b.

酷刑常常会产生不可靠的证词。

15

一个。

所有红宝石都是红色的。

b.

我。

所有红宝石的化学结构都是 Al2O3。

二.

托帕石呈蓝色、橙色、黄色或黄棕色。

三.

水是H2O。

在每个示例中，某人有理由相信第一个成员的方式可能不同于某人有理由相信示例中其他成员的方式。第一个成员的合理性被称为先验（apriori）。证明其他成员合理的方式称为后验（或经验）。

首先要讨论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命题可以被先验地证明是合理的和已知的。

2. 什么样的命题可以被先验地证明和已知：所有且唯一的情态命题？

哲学家们普遍认为，我们只有凭经验才可以合理地相信 15bi 和 15biii。然而许多人相信它们必然是正确的。如果它们必然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我们有理由相信先验的必然真理是错误的。但一些哲学家认为15bi和15biii不是必然真理，我们可以先验地知道的相关必然真理是任何类型物质的本质都是由组成它的基本元素给定的。根据这种观点，就水和红宝石而言，我们凭经验发现这些基本元素是什么，并且陈述这些发现的命题是偶然的。认为 15bi 和 15biii 确实表达了必然真理的哲学家通常认为存在固定术语指称的描述，例如，对于水，描述，

在现实世界中，无论是什么东西，具有止渴、扑灭某些火灾、从云中落下为雨、填满湖泊和河流等特性的东西。

虽然“水”的含义是由这种参考固定描述给出的，并且可以先验地知道，但水的本质必须通过经验来发现。自然类术语的含义并不像“单身汉”和“泼妇”那样直接给出该类的本质。

人们可能认为 15a 只能凭经验证明，但宝石学家似乎认为红宝石是红色在概念上是必然的，即“红宝石”的含义要求红宝石是红色的。因此，鉴于宝石学家如何使用“红宝石”，15a 是先验可知的。红宝石的概念似乎是一个混合概念：它的颜色是先验可知的，但 15bi 中给出的其物质本质只能凭经验可知。

虽然人们普遍认为，一些必要的真理能够被证明是合理的，并且只能凭经验得知（例如，“水是H2O”），但一些偶然的真理似乎也是合理的，并且是先验可知的。索尔·克里普克 (Saul Kripke) 提出“巴黎的标准米尺 S 的长度为 1 米”。

t

0

t0”就是这样一个例子（Kripke 1972：274-275）。 “S 在现实世界中的长度

t

0

t0”严格指定该长度，即它指的是每个可能世界中的长度L。 “一米”的参考值是由该参考固定描述给出的，因此“一米”严格地指定L。然而，“S 在

t

0

t0”并没有严格指定任何特定长度，因为

t

0

t0 在其他可能的世界中 S 将比 L 更长或更短。所以命题“S 在

t

0

t0”是偶然的，因为在其他可能的世界中，同一根棍子会比当时的实际世界更短或更长。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先验地知道，即独立于任何经验证据，“S 的长度为一米”

t

0

t0”在现实世界中是正确的，因为我们知道“一米”的参考是如何通过引用现实世界中 S 长度的描述来确定的。如果经验证据发挥任何作用，那只是因为我们需要它来知道确实有一根棍子，S，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被指定为米。

约翰·图里 (John Turri) 是先验可知的偶然命题的第二个候选者。他声称，“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件目前并未发生”这一命题是偶然的，但可以简单地通过理解其内容而得知，因此是先验可知的（2011：337-338）。 “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件”是指极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因此，我们先验地知道，没有人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符合该描述的事件正在发生。尽管如此，这样的事件目前仍有可能正在发生。因此，我们可以先验地知道，表示一个极不可能发生的事件现在正在发生的偶然命题是错误的，而它的否定是正确的。

加雷思·埃文斯 (Gareth Evans) 提出了作为先验可知的偶然命题的第三个候选者。他认为我们可以先验地相信并知道“如果实际上是p，则p”这种形式的命题，以及该形式的特定实例。考虑一下，“如果任何帖子实际上是红色的，那么它就是红色的”。这个命题是偶然的，因为该帖子在现实世界中可能是红色的，但在其他可能的世界中不会是红色的。所以在另一个可能的世界里，

w

2

w2，它的先行词可以为真（因为它的先行词是关于现实世界中帖子的颜色，

w

1

w1），结果是 false（因为该帖子在

w

2

w2 以及随之而来的关于该世界中帖子的颜色）。必然为真的条件在任何可能的世界中都不可能有真实的前因和错误的结果。然而，我们可以独立于经验（即先验）知道，如果该帖子实际上是红色的，那么它就是红色的，因为它在现实世界中是真实的（参见 Evans 1979：83-85，他对此的讨论话题）。

先验条件的另一个候选者是“我现在在这里”所表达的命题。这句话表达了一个偶然的命题，因为我不必存在，更不必在我现在实际所在的地方。然而，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说出这句话，都可以知道这是真的，无论她现在或过去有什么经历，因此与经历无关。

现在撇开是否存在先验可知的偶然命题的问题不谈，在先验可知或有理由相信的必然真实命题类别中似乎存在差异。 10a-14a 所表达的命题似乎与 1a-8a 所表达的命题不同。后面的每个命题似乎都是分析性的，也就是说，在每种情况下，如果用适当的同义词替换其中的相关术语和表达式，则表达命题的句子将表达逻辑真理。因此，例如，“所有泼妇都是女性”将表达以下形式的逻辑真理：

一个

&

乙

A&B，那么如果我们用“vixen”、“雌性狐狸”代替，那么A，因为它会说：如果某物是雌性狐狸，那么它就是雌性。但用同义词替换 10a-14a 中的术语或表达方式不会产生逻辑真理。 10a-14a所表达的命题通常被认为是综合先验命题，因为它们不是分析性的（它们的含义并不真实，正如有时所说的那样），而是先验可知且可证明的。

3. 先验正当性是否容易出错且可废止？

当且仅当有可能以这种方式证明持有错误信念时，某种类型的辩护（例如，通过感知）是容易出错的。一种论证是可废止的，当且仅当该论证可以被进一步的证据所推翻，这些证据违背了命题的真实性，或者被质疑是否真的存在论证的考虑所削弱（例如，不良的照明条件让人质疑是否存在论证）视觉在这些情况下提供了证据）。

正如我们可以凭经验证明相信一个假命题（例如，9b：两夸脱水加两夸脱四氯化碳不会合并产生四夸脱液体），哲学家认为我们也可以先验证明相信一个错误的命题。也许康德有理由相信每个事件都有其原因。他认为该提案具有这样的地位。然而，许多物理学家认为，在亚原子水平上确实存在随机事件，并合理地认为每个事件都有原因的说法是错误的。你最初可能有理由相信，无论幸福是如何产生的，它本质上都是好的（12a），或者惩罚无辜的人总是错误的（13a）。您稍后可能会想到此类主张的反例（例如，通过考虑通过他人的痛苦产生的幸福或惩罚无辜者以防止某些邪恶的人惩罚他和许多其他无辜者）。那么你最初的先验理由就会被推翻。约翰·霍桑（John Hawthorne）指出，即使是先验论证的范例实例，例如某人仔细地完成数学证明，如果该人得到经验证据表明他疯了或他的证明可能是错误的（基于专家证词提供的证据），也可能会被削弱。 、不良记录或扭曲的背景条件等）（Hawthorne 2013：2009）。这些例子似乎表明，先验论证是容易出错和可废止的（即，它可以被进一步的先验或经验证据推翻）。

考虑另一个例子来说明这一点。涉及堆的 Sorites 悖论包括以下一般主张：如果您从一堆豆子中取出一颗豆子，您仍然拥有一个堆，以及一个更具体的主张，例如，任何由 1000 个豆子组成的锥形堆都是一个堆。这两个前提将引导你一点一点地得出这样的结论：一颗豆子，甚至没有一颗豆子，都是一堆！似乎我们先验地有理由相信一般主张和更具体的主张都是正确的，但至少其中一个一定不是正确的（也许一般主张是错误的，甚至既不正确也不错误），因为它们共同导致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因此，这是认为先验论证是错误的另一个原因。 （有关堆的示例，请参见 Sosa 1998：258-259。）George Bealer 认为，哲学悖论表明直觉是容易出错的（1998：202）。对于悖论，你有理由相信一组单独的命题中的每一个，但至少其中一个必须是错误的，因为这组命题是不一致的。

为什么有些人认为先验合理的命题不能被经验证据推翻？康德说，先验知识是“绝对独立于一切经验的知识”（Kant 1787 [1965：43（B3）]）。但先验知识绝对独立于所有经验的要求可能过于严格。可能需要启用经验。相反，它避免了这种困难，认为先验知识和论证独立于所有经验，超出了掌握相关命题中涉及的相关概念所需的经验（见下文，第 4.1 节）。先验知识不独立于所有经验的事实并不表明它在经验上是可废止的，但它确实驳斥了这样的论点：它在经验上是不可废止的，因为它独立于所有经验。

当这只是先验正当性问题而不是知识问题时，菲利普·基彻认为，如果存在所有事物都被视为先验正当性的事情，那么“一个人就有权忽略有关她所居住的世界类型的经验信息” （Kitcher 1983：30；另见，24, 80-87）。这种观点似乎基于康德的思想，但适用于论证，而不仅仅是知识。如果先验论证独立于所有经验经验，那么任何此类经验都不能支持或反对先验论证的命题。希拉里·帕特南认为，如果存在先验的正当性，那么就存在“总是理性地相信的真理”（Putnam 1983：90）。根据基彻对先验正当性的理解，它不能被经验信息所推翻；对普特南来说，它根本不是可废止的。

鉴于索萨、比勒和霍桑的反对，很难看出这两种观点都有道理。就正当性与一个人拥有或应该拥有的证据相关而言，似乎有可能进一步的证据，无论是经验的还是来自直觉或理性的洞察力，都可以推翻或削弱一个人当前的证据，从而摧毁该人当前的正当性和知识。先验正当性本质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请参阅下文第 4.5 节中 Hartry Field 的讨论，了解为什么经验证据尤其有可能推翻先验论证的更多信息。）

到目前为止，讨论的重点是可以先验证明或已知的命题类型，以及先验证明是否容易出错和可废止。但是，如果说某人先天合理地相信像上面十五个例子中的每个第一句（即 1a-15a）所表达的命题，这意味着什么呢？现在讨论将集中在这个问题上。

然后我将转向关于先验正当性的本质的三种主要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先验论证与经验论证没有显着不同。第二种观点是，它依赖于一种独特类型的内部心理状态，通常称为理性直觉或理性洞察力，这些直觉或洞察力可以为某些命题提供支持或反对的证据。第三种观点是，一个人可以先验地有权相信某些独立于任何证据的命题，或者可以默认合理地接受独立于任何证据的命题。

4. 先验理由的本质是什么？

4.1 先验论证是独立于经验的论证

关于先验论证和经验论证之间的区别问题的标准答案是，先验论证独立于经验，而经验论证则不然，这似乎解释了上面十五个例子中出现的对比。但“经验”的含义多种多样。从狭义上讲，“体验”指的是感官体验，即来自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和味觉五种感官的使用的体验。然而，这种狭隘的解释意味着基于内省、本体感觉（我们对身体位置和运动的动觉）、记忆和证词的辩护是一种先验的辩护。如果我们有不同的感觉，就像蝙蝠（回声定位）和鸭嘴兽（电定位）的感觉一样，基于这些感觉的经验将提供先验的而非经验的证明，而先验证明独立于经验基于我们拥有的感官。

考虑到这些因素，也许“体验”应该被理解为“任何形式的感官体验、内省、本体感觉、记忆和见证”。这听起来像是各种理由来源的大杂烩，但也许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抛开记忆和证词，这些来源为我们提供了关于物质世界或我们的内心世界的信息，要么是通过感知的外部世界，要么是内心世界通过内省和本体感觉来了解我们的感受或想法，或有关我们身体的信息。记忆和证言并不是辩护的主要来源；它们的主要认知功能是传递先验或经验的论证。因此，该提议应被视为将正当理由的主要来源区分为两类正当理由的一种方式：先验的和经验的。

如上所述（见第 3 节）和下文（第 4.4 节和 4.5 节），“独立于经验”不应被理解为独立于所有经验，而作为第一个近似值，意思是“独立于所有经验”。超出了掌握命题中涉及的相关概念所需的范围”。有时有人说，先验论证可以依赖于经验，因为它使人能够获得理解作为论证对象的命题的含义所需的概念，但经验不能在该论证中发挥证据作用（Williamson 2013） ：293）。稍后我们将看到，启用经验的概念可能会更好地扩展到包括获得某些智力技能所需的经验，例如构建某些证明或创建反例所需的经验（见下文第 4.4 和 4.5 节）。

假设先验论证和经验论证之间存在显着差异。这仍然没有告诉我们先验正当性的基础是什么。一种观点认为，理性直觉或洞察力是先验论证的基础。如上所述，经验是经验论证的基础。在讨论理性直觉或顿悟的本质之前，我们首先应该区分直觉和直觉判断，并考虑思想实验中引发的直觉判断的内容是什么。

4.2 直觉判断的内容是什么？

安娜-萨拉·马尔姆格伦（Anna-Sara Malmgren）认为，直觉是某些类型的心理状态，其中一些可以作为针对哲学思想实验做出的直觉判断的正当理由（2011：267-268）。这种直觉判断的内容是什么？马尔姆格伦指出，有几种不同的方法来描述直觉判断，但由于它们都有争议，她通过参考例子来描述它们。对她来说，“直觉判断是与某些范式或例子相关的任何判断”（Malmgren 2011：268）。她的范式例子是在 Gettier 案例中引发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很幸运能够在他的证据中拥有一个真实的信念，在双胞胎地球案例中，一个术语或短语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中并不指代相同的事物，以及一个重物被推到电车前面的电车箱，以防止电车在轨道上碾压五个人。其他人则举出这样的例子，即认为在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解开与你的肾脏相连的小提琴手在道德上是允许的，即使这会杀死他（朱迪思·汤姆森在堕胎辩论中著名的例子）。对于一个认为自己未来的生活会幸福、不会成为他人负担、有道德、富有成效、有很多朋友和冒险经历、并且在其他方​​面都是值得的人来说，拒绝服用救命药是不合理的（德里克）帕菲特的早逝 2011：270-71），并且判断一个人现在不关心他在任何未来星期二的痛苦，仅仅因为今天是星期二（帕菲特的未来星期二冷漠 1984：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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