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留根纳详细阐述了人性与神性之间的相似之处。如果完美的人性没有犯罪的话,它会拥有关于其创造者、自身以及其他一切的最充分的知识(Periphyseon,IV.778c)。人类将统治整个宇宙,就像国王统治他的臣民一样(Periphyseon,IV.782c)。人,就像上帝一样,是 plenitudo bonorum(Periphyseon,IV.796a)。正如上帝不受任何类别的限制并且最终无法定义一样,人性也是不可言喻和不可理解的,并且向无限的可能性和完美性开放(Periphyseon,V.919c)。上帝的超越性和内在性反映在人类对其世界的超越性和内在性上。考虑一下第四卷中以下这段引人注目的段落,它是埃留根纳辩证思维以及人神之间密切平行关系的典型例子:
因为正如神既超越万物又在万物之内一样——因为只有真正存在的神才是万物的本质,而当他在万物之内是完整的时,他并没有停止在万物之外、在万物之内成为完整。世界,整个世界,整体在感性生物中,整体在理智生物中,整体创造了宇宙,整体在宇宙中被创造,整体在宇宙的整体中,整体在其各个部分中,因为他既是整体又是整体部分,正如他既不是整体也不是全部一样部分——同样地,人性在它自己的世界(在它自己的存在中)、它自己的宇宙以及它不可见和可见的部分中,本身就是整体,整体在整体中,整体在部分中,而它的部分又是整体。其本身是整体,又是整体中的整体。 (外围骺端,IV.759a–b)
埃留根纳的结论是,人性是
完全在整个受造自然的整体性中(在universitate totius conditae naturae tota est中),看到每一种生物都是在其中形成的,并且在其中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在ipsa copulata中),并且一切都将回归其中,并且通过必须全部保存。 (外围骺端,IV.760a)
埃留根纳的宇宙论解释因消除了上帝与创造物之间的差异而受到批评,导致后来被贴上泛神论标签的异端邪说。毫无疑问,埃留根纳的神学意图是正统的,但他是一位大胆的、思辨的思想家,他相信哲学揭示了信仰的真正含义。埃留根纳(就像库萨的尼古拉斯一样)在万物的消亡和回归中为基督赋予了独特的地位。在基督里,神圣秩序与受造秩序的实体结合得以实现。基督拥有人性的一切完美性,因为 vir autem Perfectus est Christus (Periphyseon, IV.743b),并且基督在本质上与神合一。埃留根纳认识到基督是独一无二的,即使在回归中,个体也不会陷入普遍性之中。人类永远与上帝不同,因为他们是被创造的,而上帝是创造者(Periphyseon,IV.796b)。然而,也可以说,埃留根纳确实想让他完美的人性真正拥有神性属性。争论的焦点是回答以下问题:人在多大程度上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和样式造的? Eriugena 有两个答案:图像不是图像,除非它在所有方面都与其范例相同,“除了数字”或“主题”(除了 subiecti Ratione,Periphyseon,IV.778a)。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人与神之不同之处,仅在于数量上的不同。但数量上的差异并不意味着神与人是分开的,就像两个相同的台球会占据不同的位置一样。神和人都不在空间或时间之中;两者都是无形的,因此数字上的差异或主体上的差异只能具有新柏拉图式的含义,即第一个总是与第一个之后的不同。神在先,所以人在后。但正如 Eriugena 所强调的那样(Periphyseon,IV.808a),这里的“之后”(后)没有时间意义。他给出的第二个答案是,上帝是创造者,人是被创造的,但既然创造是自我显现,那就等于说上帝在人身上充分显现了自己。埃留根纳有时会引用马克西姆斯忏悔者(例如,Periphyseon,V.879c-880a),说人是出于恩典(per gratiam),就像上帝本质上一样,但在其他地方,特别是在神显或神的显现的概念中,他将自然的概念与恩典的概念融合在一起:所有的自然都是神显,神圣的表现,所以上帝是两者的源头(恩典的礼物)和数据(自然界所赐予的),两者都是神性的启示。事实上,埃留根纳在很多地方都引用了文本(例如马克西姆斯)来暗示上帝和人是相互镜像的。他对马克西姆斯的翻译包括这样的命题:“因为他们说人和上帝是彼此的范式”(Dicunt enim inter se invicem范例塔 Deum et hominem, PL 122: 1220a)。一个是另一个的核心。同样,人性和天使性也是相互镜像的。这种思想交织和融合的概念是埃留根纳神秘主义的核心,也是他对人性与神性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在基督身上的结合的理解的核心。基督实际上是所有人类都可以成为的,这正是对埃留根纳的救赎承诺。考虑第二卷中的以下段落:
因为,如果通晓万物的基督,确实是对万物的理解,真正统一了他所假设的一切,那么他怀疑首先发生在整个人性的元首和主要典范中的事情最终会发生整体上? (外围骺端,II.545a)
埃留根纳阐明了这样一种观点,即上帝的化身(他的化身或非人化)在宇宙论上是通过人类在神化中神化(deificatio,希腊语:theosis)来平衡的。 “神被造为人,以便人也能被造为神”(拉丁语:factus est Deushomo,uthomo fieret Deus)这句话在基督教教父中很常见,尤其是在东方传统中。可以在圣爱任纽 (St. Irenaeus) 和圣亚他那修 (St. Athanasius) (298-373) 的论文 De incarnatione 54, 3 (PG 25: 192B) 中找到希腊语版本;以及拉丁文中的圣奥古斯丁(例如,他的布道 In natali Domini, VIII, PL 38: 1009 脚注;以及 In natal Domini, XII, PL 39: 1997)和其他地方。埃留根纳(继圣奥古斯丁和马克西姆斯忏悔者之后)在几段经文中平衡了上帝的人性化/道成肉身与人的神化(例如参见他的 Homilia XXIII, PL 122: 296a-c;Commentarius in Evangelium Iohannis I, xxiv, PL 122:300a)。它经常被表达为人“靠着恩典”(per gratiam)成为上帝“靠着本性”(per naturam)。埃留根纳遵循尼西亚会议的希腊表述(注意:不是拉丁版本)和希腊基督教传统(特别是马克西姆斯忏悔者),偶尔区分非人道(希腊语:enanthropesis)——三位一体中的第二位与人类之间的关系自然)——以及化身(希腊语:ενσάρκωση)——耶稣身上 Verbum 的暂时肉身(参见例如Periphyseon I.449b;和 Homilia XIX,PL 122:294c)。 Eriugena 在 Periphyseon I.449b 中提到了人性的神化或神化(以及其他地方,参见 Periphyseon,IV.743a,IV.760d),并广泛借鉴了马克西姆斯的观点,即人性与神性将重新统一(参见 Periphyseon,II.536d ff)。在他的 Homilia Eriugena 中写道:“然而,关于神化,我说,人与神在一个实体的统一中结合在一起”(Deificationis autem, dico, quahomo et deus in unitatem unius substantiae adunati sunt, PL 122: 296c )。
这清楚地表明,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即复活的人性在其完美状态下,将得到真正的启发并与神性融合,因为人性本身的真正本质就是全能智慧。此外,这里使用将来时有些误导,因为时间本身是我们堕落状态的函数,而完美的状态是永恒的,所以有一种感觉,完美的人性已经与上帝合一,并且始终与上帝合一。上帝。 那么,埃留根纳对神与人的关系有一种辩证的理解,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种理解可以被视为正统,但在神与人的观点方向上,它总是超越正统的界限。在无尽的、永恒的神显游戏中相互沉思自己和彼此。因此,《外围物理》第四卷颂扬了一种神秘的人文主义,一种通过自知与无知的辩证法展开的人文主义。
在埃留根纳的上帝、宇宙和人性观念中,非常大胆地强调了无限。神是无限的,并在他的神显中无限地显现自己。原因本身是无限的;如果没有堕落,创造的宇宙也将是无限的。最后,人性本质上是无限的。圣经也有一种无限的丰富性:Sacrae scripturaeterpretationio infinita est,II.560a。埃留根纳使用了一个原始的比喻,声称圣经的解释数量就像孔雀尾巴上无数的颜色(IV.749c)。人类的理解和学习也是永无止境的。埃留根纳强调,不仅人性而且整个自然都缺乏限制和固有的超越性。自然作为一个整体是一系列无限的神显。这种上帝的“超越无限”和“无限中的无限”的概念是埃留根纳对哲学最重要的贡献,它吸引了中世纪神秘主义者和后来的德国唯心主义者的注意。
4、影响力
埃留根纳的 Periphyseon 在法国产生了直接影响,特别是在拉昂、欧塞尔和科比的学校。他的《伪狄奥尼修斯》译本从阿纳斯塔修斯时代起就被广泛使用,直到十三世纪逐渐被约翰内斯·萨拉森努斯的译本所取代。他的约翰序言讲道(尽管通常被认为是奥利金的作品)在整个中世纪广泛流传。 Periphyseon 在 12 世纪变得特别流行,尤其是在马姆塞伯里的威廉的“版本”中或霍诺里乌斯·奥古斯都杜尼西斯 (Honorius Augustodunensis) 称为 Clavis phycae 的释义中流传时。圣维克多的休、里尔的阿兰努斯和圣但尼的苏热都受到埃留根纳的影响。然而,在 13 世纪,Periphyseon 与巴黎大学两位神学家 Dinant 的 David 和 Bène 的 Amaury 的著作联系在一起,并在 1210 年和 1225 年与他们一起受到谴责。根据 Thomas Aquinas (ST I.3.8) ; SCG I.17; I.26),贝尼的阿莫里因说上帝是万物的形式原则而受到谴责,这是对泛神论的指控,这让人想起埃留根纳的说法,即上帝是“万物的形式”(formaomnium)。另一方面,迪南的大卫 (fl. 1210) 被认为将上帝等同于原始物质,并宣称上帝是万有的。埃留根纳对上帝和物质作为“虚无”的讨论,以及根据存在和不存在的第一模式超越感觉和智力,很可能促成了这一指控。
在中世纪后期,霍赫海姆的梅斯特·埃克哈特(Meister Eckhart of Hochheim,约 1260–约 1328 年)和库萨的尼古拉斯(Nicholas of Cusa,1401–64)都同情埃留根纳,并熟悉他的外围骺论。库萨努斯拥有一本《Periphyseon》的副本。托马斯·盖尔 (Thomas Gale) 于 1687 年出版的第一个印刷版重新激起了人们对埃留根纳 (Eriugena) 的兴趣。然而,不久之后,托马斯·盖尔 (Thomas Gale) 的第一个印刷版《Periphyseon》就被列入《禁书索引》第一版中,并一直保留在其中,直到该索引本身被出版。 20世纪60年代被废除。十九世纪,黑格尔及其追随者对系统观点的哲学史感兴趣,相当不加批判地将埃留根纳视为绝对唯心主义者和德国唯心主义之父。他的主要作品的第一个批评版本直到二十世纪才问世(《卢茨》、《若诺》、《巴贝特》)。 1970 年,约翰·奥米拉 (John O'Meara) 和路德维希·比勒 (Ludwig Bieler) 在都柏林爱尔兰皇家学院组织的一次会议促成了埃留根研究促进会 (SPES) 的成立,该协会一直积极致力于在高学术水平上开展埃留根研究通过举办国际研讨会并出版会议记录。 SPES 最近一次会议“Eriugena 与创造”于 2011 年在芝加哥大学举行(Otten &Allen 2014)。
埃留根纳是一位独创的哲学家,他以保留神圣超越性和无所不在的方式阐明上帝与创造物之间的关系。他的人性理论是理性主义和理智主义的,但也是冷漠的。他的地点和时间作为心灵结构的理论预示着康德,他的辩证推理预示着黑格尔。但最重要的是,埃留根纳是一位神秘主义者,他强调人性以及整个造物与上帝的最终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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