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达米安（二）

4. 上帝能恢复童贞吗？

为了确定上帝能否恢复童贞，我们需要弄清楚恢复童贞是否是一件好事。在达米安看来，这是毫无疑问的。失去童贞是一种罪恶，恢复童贞则是一件好事。既然全能的上帝可以意志并做任何善事，他可以意志恢复童贞，他也可以恢复它。这是达米安对第一个问题（599C-600B）的一般解决方案。

达米安扩展了他的解决方案，解释说有两种相关的方法可以理解恢复童贞的含义（见 600C-601B）。恢复童贞要么涉及功德的充实（iuxta Merorum plenitudinem），要么涉及肉体的完整性（iuxta carnis integritatem）。达米安认为，根据功绩恢复童贞是可能的，因为它包括回归主。当然，人类的创造者也可以修复失去童贞对肉体造成的伤害。因此，达米安可以大胆地宣称，上帝可以使一个女人恢复童贞，无论她有过多少个丈夫，并且他也可以修复她肉体上的童贞标志，从而结束他对第一个问题的主要讨论。就跟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一样好。

正如已经暗示的那样（第 2 节），达米安确认尽可能恢复童贞并不意味着对过去的事件有任何干扰。这既可以恢复功德圆满，也可以恢复肉体的完整性。达米安后来在《神性全能》中有关恢复童贞的言论中，主要集中在根据肉体的完整性恢复童贞（见611B-D，614C）。

达米安做了一些比较，清楚地表明恢复童贞在当前的某个时刻是一个奇迹。达米安说，恢复童贞的奇迹比处女生育还要小。童女生子就像进门却不开门；恢复童贞就像关闭已经打开的门（611B-C）。达米安进一步将童贞女的诞生和童贞的恢复与以诺的永生（西拉44：16；希伯来书11：5）和拉撒路的复活（约翰福音11）（614C）进行比较。童贞的恢复、复活和关门的共同点是，在这三种情况下，某些东西都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这种恢复不必以任何方式影响过去。恢复童贞对于女人失去童贞并没有童贞的事实没有任何帮助，就像拉撒路的复活并不能消除他已经死了并且已经死了的事实一样。恢复童贞是一个“普通”的奇迹，可以与圣经中记载的一些奇迹相媲美。

在《神圣全能》一书中，达米安对上帝创造奇迹的能力提出了一些系统的评论。上帝对自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作为自然及其法则的创造者，他保留了根据自己的自由选择改变自然法则并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自然法则的权利。自然不能不服从其创造者的意志（612B-D）。作为这一观点的证据，达米安列举了大量违背普通自然法则的奇迹和奇迹现象（612D-614B；参见610D-611D）。讨论以重新肯定上帝有能力恢复童贞（如果他愿意的话）结束（614C）。达米安提到的所有奇迹都没有暗示上帝可以撤销已完成的事情或带来矛盾的事态。达米安讨论的目的似乎是论证上帝可以奇迹般地恢复肉体的身体完整性，即使它不可能改变过去（参见 615A-B 和第 2 节）。

5. 上帝能撤销已完成的事吗？

5.1.达米安的主要方法

达米安在《神圣的全能》中讨论的第二个问题是，上帝是否能够使已经完成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达米安对这个问题的讨论有些复杂，他并没有太明确地说明自己在做什么。有一些相互关联的段落提供了达米安的主要方法（601C-610D、615A-B、618B-D、620C-D）。在最后，达米安将一段话标记为额外考虑因素（619A-620C；参见第 5.2 节）。

达米安解决第二个问题的主要方法是认为过去无法挽回，因为上帝所创造的东西不能失去其存在的状态。在直接争论这一点之前，达米安提出了两个初步的考虑因素，这有助于将问题放在适当的背景下。这些初步考虑中的第一个与辩证法艺术中的一些讨论有关，而第二个本质上是神学的。

在第一个初步考虑中（602D-604B；另见609A和615A-B），达米安将有关撤销已完成的问题与他所说的一个有争议的辩证法问题联系起来，“关于必然性和不可能性的后果的问题”（ quaestio … de consequentia necessitatis vel inpossibilitatis, 604A)。

在达米安看来，那些质疑上帝是否有能力撤销已经发生的事情的人的行为是鲁莽的，因为他们不明白他们的问题的重要性。他们问上帝能否使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再发生。然而，这里所隐含的那种不可能性不仅涉及过去的事情，也涉及现在或未来的事情。我们还必须问，神是否能够使存在、不存在的事物发生，或者他是否能够使将要发生的事情发生，将不存在的事情发生。在达米安看来，这些问题的逻辑都是一样的。辩证法的规则说，从任何陈述的事实性，无论时态如何，你都可以通过以下方式推断出它的必然性和它的矛盾的不可能性：已经存在的，必然已经存在，并且它不可能不存在到过;是什么，必然是，只要是，不可能不是；将会发生的，必然会发生，而且不可能不会发生（602D-603B）。

人们应该如何看待从任何真实的单一陈述中得出的必然性和不可能性？这是否意味着一切的发生都是必然的（因此连上帝也无能为力）？达米安时代的辩证法中存在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来处理此类问题。问题的根源在于亚里士多德在《解释》第 9 篇中对奇异未来陈述的讨论，十一世纪的辩证法学家在波伊提乌斯的拉丁译本中读到了这一点。他们也知道波爱提乌斯在《解释》和《哲学安慰》两篇评论中对这个主题的看法。这些著作为达米安提到的问题提供了背景，但达米安所知道的表述似乎是中世纪早期的发明（见 Holopainen 1999, 230-232；Holopainen 2006）。达米安本人说，这个问题是文科的一个老问题，最近又被重新提出来。然而，当代的讨论与古代的讨论不同，古人纯粹将其作为辩证法问题来讨论，而当代作家则把它变成了一个与神力有关的准神学问题（604A）。

关于这个问题的另一个当代资料来源是大约三十年后坎特伯雷的安瑟姆在《Cur deushomo II.17》中的讨论。安瑟姆区分了两种必然性：先行必然性（necessitas praecedens）和后继必然性（necessitas sequens）。先行的必然性是一种有效的必然性，它是事物成为这样的原因。随后的必然性不会导致任何事情，而是由事情的实际情况引起的。从任何时态的任何真单数陈述中得出的必然性是随后的必然性。安塞姆的讨论意味着，关于必然性和不可能性的后果的问题源于未能将两种必然性分开（Knuuttila 1993, 74; Knuuttila 2004, 122–124; Marenbon 1996, 12–16; Holopainen 1999; Binini 2017 ，251–253； 2022 年，41-44）。

达米安没有告诉我们如何解决关于必然性和不可能性的后果的问题。他可能熟悉在 Cur deushomo II.17 中可以找到的那种解决方案（参见 Holopainen 1999, 227–232; Holopainen 2006, 116–119）。无论如何，达米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问题可以用一种不限制全能的方式来解决，因为他拒绝这个问题，因为它与关于神圣力量的讨论无关（604A-B；参见609A和615A-B）。在同一背景下，达米安还对辩证法应用于神学做出了评论：当辩证法和人类其他知识分支应用于神学问题的考察时，它们必须充当女仆（ancilla）服务于她的情妇；他们绝不能试图占据主导地位。达米安还指责他的讨论同伴在他们的艺术领域无能：他们还不知道辩证法的基础知识，但他们仍然试图将其应用于神学问题（603B-D）。

达米安对第二个问题的主要方法中的第二个初步考虑集中在神的旨意上。达米安主要借鉴奥古斯丁的著作，对上帝的永恒性以及他与受造物的关系进行了冗长的讨论（604C-608A；另见 599A-B 和 618C-D）。神是永恒不变的，无论是在他自己还是他与受造物的关系上。他不存在于任何时间或地点，但所有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所有的受造物，都包含在“上帝智慧的宝藏”中，或者说在他的天意（providentia）之中。对于上帝来说，没有过去或未来；一切都在永恒的当下呈现在他面前。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改变或移动；时间里流过或过去的一切都在他的旨意中永恒不变。

神意教义以新的视角提出了改变过去的问题（见607A-610D）。这一学说证实了达米安的主张，即同样的考虑也适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情，至少在我们讨论上帝的力量时是这样。天意的教义也立即明确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过去不能改变，因为过去的事件一成不变地存在于不可改变的天意计划中（607A）。

对达米安来说，问上帝是否可以撤销已完成的事情，就是问上帝是否可以带来矛盾的事态。在达米安看来，显然这是上帝做不到的事情：

因此，当你要求同一个事物既存在又不存在、现在存在又不存在、将会存在和不会存在时，你确实在努力混淆所有已经被制造的或将要被制造的事物，并且表明它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摇摆不定。当然，事物的本质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同时存在和不同时存在；但凡不属于事物本质的东西，无疑都是虚无。因此，严厉的批评家，你要求上帝创造不属于他的东西，也就是说什么也不做。但是看哪！福音传道者反对你，说没有他就没有创造（约翰福音1:3）。上帝还没有学会创造任何东西。你，教训他，命令他不为你做任何事！ （608C；Holopainen 1996 年翻译，32）。

这段话为这样的观点提供了理由：上帝无法撤销已经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与他的全能相矛盾。在达米安看来，全能包括上帝带来任何美好事物的力量。矛盾的事态将是虚无和邪恶，因此实现它的能力不包括在全能中（参见第 3 节）。

在另一段经文（608D-610D）中，达米安诉诸上帝意志的功效来论证矛盾的事态不可能成为现实。在这里，善与恶适用不同的考虑（参见第 3 节）。美好的事物是因为上帝愿意它们如此。上帝的意志作为众生存在的有效原因，其强度如此之大，以至于他愿意成为的东西不可能成为，他不愿意成为的东西也不可能成为。那么，美好的事物就其本来面目而言是明确无误的，而矛盾的事态不可能通过某些美好事物同时存在和不存在而实现。就美好事物而言，我们可以说，不矛盾原则的有效性是神圣全能的结果：它表明了上帝意志作为存在的有效原因的力量。必然性和不可能性的结果的有效性也是如此。有些人认为对上帝力量的限制实际上是上帝力量的表达（608D-609A，610B）。

当谈到邪恶事物不矛盾原则的有效性时，达米安的观点是模糊的。他指出，矛盾的事态不能通过某些邪恶事物​​的存在和不存在来实现。然而，他支持这一说法，指出邪恶事物的存在是表面的而不是真实的：它们不能同时“存在”和“不存在”，因为它们从来没有那种“存在”（esse）好事有（610B-C）。这就留下了一种可能性，即某些邪恶的事物在同一时刻可能具有又不具有其准存在（参见 Resnick 1992, 110-111）。目前尚不清楚这是否是达米安观点的预期特征。无论如何，这个问题与达米安关于上帝力量的讨论无关，因为上帝以明确的方式赋予存在。

在他的主要方法的结论中，达米安重点关注了他所理解的不矛盾原则。他首先让我们明白，我们不必为邪恶的事情烦恼。至于其余的，即美好的事物，如果暗示它们的存在不会是明确的，那就太令人愤慨了：

因此，当提出这个问题时，用这样的话：“神怎能使已行的事不再行呢？”让一位有纯正信心的弟兄回答说，所行的事，如果是恶事，那就是恶事。不是某物，而是虚无，因此必须说它不存在，因为万物的创造者没有命令它存在，它就没有存在的理由。因为他说，他们就被创造了，他下令，他们就被创造了（诗篇 32:9）。因为万有都是借着他造的，没有一样不是借着他造的（约翰福音 1:3）。因此我们要问：“神怎样才能使已行的事不被行呢？”就等于问：“上帝能否使他所创造的东西不再被创造呢？”毫无疑问，神所创造的，神也不会创造！所以说这话的人就是要被吐口水，不值得回应，而应该被打上烙印。 （618B–C；Holopainen 1996 年翻译，40）。

在达米安看来，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因为上帝所创造的东西不能失去其存在的状态（因为上帝已经创造了他想要创造的东西，而他的意志在永恒中是一成不变的）。出于同样的原因，不矛盾原则对于一切来自上帝的事物都是普遍有效的。而且，从上帝而来的事物只能在其存在时存在，因此必然性和不可能性的结果对它们来说是有效的（609A）。

5.2.补充方法

在《神圣全能》的结尾处，达米安提出了另一种方法来解决撤销已完成的问题（619A-620C）。达米安（Damian）清楚地将这段话标记为另一种考虑因素，可以用来与那些对他的主要解决方案不满意的无礼的人打击（619a）。尽管如此，这段话通常还是被误以为达米安的主要声明。在文本中的许多选择中，仅包括其他方法，而达米安的主要方法被省略（除了有关必要和不可能的结果的问题外）。

达米安（Damian）的主要方法是表明，即使上帝无法撤消这项工作，神的无所不能仍然完好无损。在补充方法中，他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可以说，可以说，而不是以一种愚蠢的方式（非不明智），上帝“可以”（potest）将其带入了这项工作，尚未完成。这可以证明如下。由于上帝的能力（Posse）与上帝本人是群体，所以这是不变的。在时间开始之前，上帝有可能我们所知道的那些过去的事物都不会出现。因此，这对他现在和永远（620a – b）都是可能的。

在他的其他方法中，达米安有目的地提出了他知道有问题的想法。因为如果上帝不能撤消所做的事情，那么似乎证明他可以的任何论点都一定有问题。为了使读者中的信徒摆脱过多的困惑，达米安建议他提出的其他考虑因素主要是语法性质。也就是说，他指出，当我们谈论上帝提出它的能力时，尚未完成的事情，“他可以（potest）做到这一点”的一词适合谈论永恒的上帝。从我们的时间角度来看，“他可以做（Potuit）做到这一点”是表达它的适当方式（619a – c）。如果我们遵循这一主角，那就是上帝可以撤消所做的事情的陈述崩溃了，即上帝可以选择使过去与实际情况不同的说法（Remnant 1978; Moonan 1980; Holopainen 1996，42）。当然，这并没有改变过去的说话。达米安（Damian）在这里认为的是，上帝本可以选择一个不同的天堂计划，而不是上帝可以改变他实际选择的天意计划。

6。达米安的目标

很容易误解达米安关于非矛盾原则和改变过去的可能性的立场。这部分是由于达米安（Damian）一些想法的混乱。还有另一个促进误解的重要因素。在达米安（Damian）认为，即使它们是真实的，也有一些您不应该表达的想法。上帝不能撤消所做的观念。

Divina Omnipotentia的局势是由于Damian试图规范对上帝所说的什么而开始的。达米安（Damian）坐在蒙特·卡西诺（Monte Cassino）的Abbot Didier桌上和进餐。当他们吃饭时，阅读了杰罗姆给Eustochium的信中的一段话，据称即使上帝能够掌握一切（Omnia possit），他也无法将童贞恢复给失去它的女人。达米安（Damian）表示，他总是发现令人不安的是，无法（Inbossibilitas）如此轻微地归因于上帝。随后，达米安（Damian）捍卫了上帝具有恢复童贞的能力的观点，而迪迪埃（Didier）则主张杰罗姆（Jerome）的观点，即他无法恢复。在达米安（Damian）认为，我们可以说上帝可以恢复童贞，因此我们必须确认他可以恢复它（596C – 601b）。

达米安（Damian）在蒙特·卡西诺（Monte Cassino）桌上的目标是通过建议我们不愿说出任何暗示上帝在某些方面无能为力的话，以保护神的无所不能的学说。坐在桌子上的一些僧侣对达米安的建议不太感兴趣，而对无所不能的问题本身更感兴趣。他们足够大胆地向达米安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上帝在所有事物上无所不能，那么正如达米安所断言的那样，他是否有能力将其带到尚未完成的事情（601c）？我们可以确定，达米安发现这个问题很烦人。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这是一个问题，如果不对上帝不能做的事情发表陈述，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达米安（Damian）没有为我们提供有关讨论如何继续的任何报告。但是，在Divina Omnipotentia中有一个评论，表明达米安本人被指控暗示上帝在某些方面无能为力（620d）。

达米安（Damian）在Divina Omnipotentia中的目标是双重的。首先，达米安（Damian）在谈论上帝时重申了他关于节制的观点（例如597b – 599a，603b – 604b，614d -616c）。他强烈建议，即使在圣经中发现的情况下，我们也应该弃权传播某些陈述。达米安最重要的动机似乎是保护简单信徒的信仰：

因为如果应该在某些方面宣称上帝无能为力（这是邪恶的话），那么未教育的群众就会立即感到困惑，而基督教信仰会感到沮丧，而不是对灵魂的严重危险。 （597C;Tr。Spade3.18–22）。

其次，达米安（Damian）为自己辩护，即他说上帝在一定的方面无能为力（620d）。他在Divina Alnipotentia中的微妙任务是说服他的读者，即使上帝无法撤消这项工作，神圣的无所不能仍然完好无损，而没有说上帝不能撤消这项工作，因为这是“要说的邪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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