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诺莎的模态形而上学（完结）

假设整个有限模态集合，作为一个整体，是从必然存在的无限模态得出的。因此，整个集合作为一个整体必然存在。为了使该集合中的特定有限模式必然存在，必须将其视为必然存在的事物的后续。如何将有限模式视为必然存在的事物的后续？答案很明确：通过与整个系列的关系来构思。也就是说，当考虑有限模态与所有其他有限模态的关系时，就会获得正确的概念联系，并且满足斯宾诺莎的模态转移原理。这提供了上一节中 (2′) 的答案。是否相对于系列的其余部分考虑一个模态与其模态状态相关，因为（a）模态事实对考虑关系所采用的概念关系敏感，并且（b）考虑与整个系列的有限模态跟踪满足模态传递原理的相关概念联系。

当然，并非任何考虑有限模态的方式都与其模态状态相关。办公桌被认为是“办公室里最大的家具”，但它并不一定存在。根据斯宾诺莎的观点，如果桌子必然存在，那么构思桌子的方式就需要涉及一些遵循上帝本质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如果加勒特是正确的，那么考虑桌子与整个有限对象系列的其余部分的关系与其模态状态相关，而以其他不太因果相关或更孤立的方式考虑桌子则不然。[ 15]

2.2 非必然主义也得到证实

如果特定的有限事物必然存在于与整个有限事物系列相关的考虑中，那么仍然存在两个挥之不去的问题：

(4) 你我能掌握这种包罗万象的方式来构思特定的事物吗？

(5)是否还有其他包容性较小的方式来考虑一个有限对象，而该对象不一定存在？

不幸的是，对于（4），斯宾诺莎的答案是否定的。斯宾诺莎有时会从充分性的角度描述这些非常包容和完整的构思对象方式的心理推论，他对我们对特定事物有充分想法的能力非常悲观（特别参见 IIp24-31，尽管他对第五部分）。斯宾诺莎甚至将我们独立于无限广泛的因果网络来表示对象的自然倾向与其偶然性（IIp31c）联系起来，正如上述解释所预测的那样。因此，虽然我们可以理解保证有限事物必然存在的形而上学原理，因为它是与其他所有有限事物相关的，但我们倾向于采用更加有限的有限事物概念，因此必然主义是错误的。斯宾诺莎仍然相信，存在一种完整的方式来构想与所有其他对象相关的特定有限对象，但我们不太可能在心理上掌握如此完整且必要的概念。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在这里与他的心理学相遇，心理学获胜。

不幸的是，根据斯宾诺莎的伦理理论，这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作为一名系统思想家，斯宾诺莎认为关于情态的形而上学结论对伦理学有影响。尽管探究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和伦理学之间的关系超出了本文的范围（参见 Newlands 2018），但斯宾诺莎明确认为伦理相关的结论来自他的模态形而上学。例如，他在 Vp6 中写道：

只要心灵理解所有事物都是必要的，它对情感就有更大的力量，或者对情感的作用就更少。

斯宾诺莎认为，我们通过获得对被动情感的控制力并变得更加主动来提高道德水平（Vp4），因此我们无法将有限的事物视为与其他事物相关（因此必然存在），这意味着我们道德完美的前景相当暗淡。

关于（5），斯宾诺莎认为存在或多或少完整的真正构思对象的方法（例如，参见 Ip24d 和 IVd3-4）。如果存在真实但不完整的构想对象的方式，斯宾诺莎将占据一个有趣的位置，即相对于这些不同的构想对象的方式，一贯地肯定必然主义及其否定。在我们欣赏斯宾诺莎对情态的概念主义解释的力量之前，这种配对听起来像是一个矛盾。如果模态谓词的真值对构想对象的方式敏感（正如现代反本质主义者可能同意的那样），并且如果斯宾诺莎认可各种构想对象的模态显着方式，那么他就可以始终如一地肯定真值和真值。相对于构思有限对象的不同方式而言，成熟的必然主义是虚假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正确的（一个非常大的“如果”！），那么加勒特和柯利的结论都可能是正确的，尽管两者都没有讲述完整的模态故事。由于构想对象的方式不包括它们与整个、无限大和复杂范围的其他特定事物的关系，一些不那么成熟的必然主义将是真实的。与此同时，全面的必然主义也将凭借对与世界其他地方的关系具有最大包容性的有限事物的构想方式而成为现实。这个中间立场为柯利对必然主义解释提出的令人担忧的反对意见提供了答案：“如果宇宙的每个特定特征就其本身而言是偶然的，那么它们的整体性也是偶然的”（Curley 1988, 49）。 [16]只有当有限事物的构想方式的转变有时不会导致其模态状态的转变时，这种偶然性从部分到整体的扩展才是正确的。尽管这是当今非常普遍的本质主义假设，但根据对斯宾诺莎模态理论的解读，它是错误的。正如最广泛的概念层面上的必然性不会危及较小层面上的偶然性一样，较小层面上的偶然性也不必渗透到以最广泛的方式构想的事物的模态状态中。

3. 情态基础

斯宾诺莎模态形而上学中最后一个未被充分探讨的主题涉及我们可以称之为模态基础的东西。 17世纪关于上帝与形态之间的关系存在着激烈的争论。尽管人们普遍认为模态事实——就像其他许多事情一样——以某种方式依赖于上帝，但对于究竟如何理解这种依赖，存在相当大的分歧。一神论形而上学家在以下两个问题上存在分歧：（a）模态真理和模态真理制定者在上帝中依赖什么；（b）模态真理和模态真理制定者以什么方式依赖于上帝。第一组问题涉及情态的神圣基础，第二组问题涉及情态与其基础的基础关系（最近的一些讨论，请参见 Chignell 2012 和 Newlands 2013）。

斯宾诺莎无法接受他同时代人提出的两个最著名的说法。根据笛卡尔的观点，（a）模态真理和模态真理制定者取决于上帝的意志，（b）依赖的形式是有效的因果关系。根据莱布尼茨的观点，（a）模态真理和模态真理制定者依赖于上帝的想法和智力活动，（b）依赖的形式是本体论的，不涉及有效的因果关系。然而，斯宾诺莎否认上帝的本质包含这些叙述所需的意志和智力（Ip17s）。

尽管如此，斯宾诺莎认为一切事物都依赖于上帝（Ip15），并且他指出了可能性如何依赖于上帝的另一种解释。他声称不存在的模式是基于上帝的实际属性。 “不存在的单一事物或模式的观念必须被理解为上帝的无限观念，就像单一事物或模式的形式本质包含在上帝的属性中一样”（IIp8）。他用概念术语解开了对非神圣形式本质的“理解”或包含：“[不存在事物的]本质被另一个事物所理解，从而可以通过它来构思它们”（Ip8s2）。这表明一切事物的本质，包括不存在的事物，在概念上都包含在上帝的属性中。

更一般地说，斯宾诺莎的观点似乎是，可能性是通过上帝的实际例证而植根于上帝的，这一观点非常适合将斯宾诺莎的模式解释为上帝固有的东西（见上面的 1.3 节）。因此，某物有可能会思考，因为上帝实际上是一个会思考的东西（IIp1d）。可能性在现实中的扎根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形而上学命题，斯宾诺莎的上帝具有足够丰富的本性，可以通过实际例证所有可能性来为所有可能性奠定基础（Ip15和Ip16）。

斯宾诺莎对情态根据的描述也对那些被上帝为可能性奠定基础的论点所吸引，但又想否认上帝直接例证了每种可能性的人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挑战（Newlands 2016）。那些对斯宾诺莎扩张的神性不满意的人需要解释上帝如何为某些可能性奠定基础，例如被扩展，但实际上却没有被扩展。人们可以效仿笛卡尔，回想起“杰出”遏制的学术概念，但斯宾诺莎将这一诉求视为问题的名称，而不是其解决方案。莱布尼茨有时会被这样一种观点所吸引，即每一种基本的受造可能性都是由上帝的非心智完美形成的，但他很难解释每一种受造可能性是如何从稀疏的传统神圣完美中构建出来的。

斯宾诺莎并没有将受造物的可能性降低为上帝的实际完美（正如理想主义者对广延所做的那样），而是提出了另一种基础论点和挑战。让每一种可能性都通过实际的例证来扎根于上帝，即使这需要将神性扩展到其传统界限之外。对于那些不愿追随斯宾诺莎这一扩展的人来说，斯宾诺莎面临的挑战是，为邻近替代方案的支持者提供一种非隐喻的解释，说明上帝如何在不实际和直接举例的情况下奠定某些基本可能性的基础。在给出这样的解释之前，斯宾诺莎尖锐的结论提出了一个尚未解决的挑战：“但是，什么神圣的力量可以[延伸或任何不是上帝例证的财产]被创造出来？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一点。这表明他们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Ip15s）。至少，斯宾诺莎的挑战凸显了他的模态形而上学如何超越必然主义主题，并继续引发更广泛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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