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伊塔洛斯（二）

2.5 神学

伊塔洛斯的（新）柏拉图主义在他的神学中也很明显。原因的等级和存在的巨大链条的概念渗透到他的著作中。在Qu 51中，在解释日食时，他断言自然现象的主要原因是造物主上帝，而次要原因是月亮遮住了太阳（Pontikos 1992, 91）。在 Qu 68 中，他描述了（存在的伟大链条）的三个神圣本质及其三重运动：休息、行进、回归（monē、proodos、epistropē）。他将三个本质等同于三位一体，并通过用基督论术语描述第二个本质（nous）来阐明这一点。他提到了约翰福音 8 章 42 节，从而将第二个本质等同于基督。确实，这篇论文一开始就声称他只是阐述“异教徒中最好的神学家”的教义。然而，圣经参考以及他在信仰告白中使用相同术语的事实，如审判记录中所记录的（Gouillard 1985b，145.164-168），证明伊塔洛斯在 Qu 68 中概述了他自己的神学（参见Shchukin 2008，250；pace Stéphanou 1949，91）。

他的信仰告白的另一部分（Gouillard 1985b，147.218-149.223）已被证明是拉丁人普遍使用的 Ps-Athanasian（Quicumque）信条的改编（Grumel 1938）。它包含一些微妙的修改，这些修改在当时被理解为异端三位一体论的象征。根据一种现代解释，伊塔洛斯追随菲罗波努斯的观点，认为上帝的统一性不能存在于次要实体（自然或共相）的水平上，而只能存在于主要实体（本质或具体存在）的水平上。因此，上帝的统一性是一种实体功能，可以被视为三神论，即存在三个独立的神圣实体的观点。这与标准的卡帕多西亚公式相矛盾，根据该公式，上帝的同一性归因于三个本质的共同神圣本质（或本质）。因此，伊塔洛斯试图用萨贝尔式的解决方案来平衡他的三神论，将三个本质合而为一，并强调它们的本质联合（Krausmüller 2016）。相反，也有人认为伊塔洛斯对哲学术语的应用与基督教三位一体论完全一致（Joannou 1956b；Clucas 1981；Niarchos 1996，250-258）。然而，这种带有歉意的解读忽略了伊塔洛斯的许多更微妙的言论。

他的信条的另一段（Gouillard 1985b，153.315-316）规定“崇拜”（latreuein）基督的圣像。出人意料地选择“崇拜”（latreia）一词不应被视为口误。伊塔洛斯可能有希伯来语。 8:5 牢记并认为圣像只是可理解的原型（基督）的可感知的影子，需要通过崇拜原型来超越（Shchukin 2008）。在其他地方（Qu 87），伊塔洛斯选择几乎逐字引用大马士革的约翰在他的《Orationes de imaginibus tres》的第一次演讲中，该演讲探讨了图像的不同含义（Nikolaou 2012）。这句话没有表明他偏离了正统的圣像神学，并且可能起到了道歉的目的。

伊塔洛斯的著作中出现了许多此类含糊之处。他的论点严谨而简洁，辩证的风格，以及他现存著作的碎片性和深奥性给现代读者带来了挑战。敌对的证词和他至少使用了某种程度的掩饰的合理假设进一步加剧了重建伊塔洛斯思想的难度（Siniossoglou 2011, 82–85; Kaldellis 2012, 141–142）。考虑到这些困难，我们仍然缺乏可靠的《Questiones》批评版本也就不足为奇了，它一方面将伊塔洛斯的真实著作与他学生的课堂笔记区分开来，另一方面与虚假作品区分开来。对伊塔洛斯思想的全面研究仍然是一个迫切需要，还必须考察他的哲学后代，尼西亚的尤斯特拉提奥斯和约安·佩特里西，他们是伊塔洛斯学派思想的重要见证人。

3. 谴责和来世

伊塔洛斯的学说引起了同时代人的极大关注，并成为反复争论的话题。他的观点曾两次被教会会议调查过。第一次是在 1076/77 年，当时他被无罪释放，第二次是在 1082 年，当时他被咒骂。后者的审判是当时的一件大事。我们不仅从叙述来源中了解它，即 Anna Komnēnē (Reinsch/Kambylis 2001, 165–167) 和 Nikētas Chōniatēs (Tafel 1832, 2-3)，而且还从法律和礼仪文件，即审判记录 ( Gouillard 1985b) 和正统的 Synodikon (Gouillard 1967 年，57-61）。 Synodikon 是一部礼拜文本，最初写于九世纪，旨在纪念圣像破坏争议结束后恢复圣像崇拜。从十一世纪下半叶开始，它被反复更新，其中对伊塔洛斯的谴责标志着第一次重大补充。这些谴责由十篇文章组成（第十一篇是个人谴责，包含在一些手稿中），其中声称伊塔洛斯对宇宙学、神学和末世论持有不同的观点。所有指控不可能都是毫无根据的，尽管我们必须假设它们包含对伊塔洛斯实际观点的简化和歪曲。

理解伊塔洛斯哲学的一个关键方法是将这些谴责与他现存的著作进行比较（Stéphanou 1933；Gouillard 1967, 194-200；Clucas 1981；Shchukin 2010）。对于伊塔洛斯是否确实偏离了他那个时代的正统规范，学者们存在分歧。在这方面，迈克尔·普塞洛斯（Michael Psellos）对伊塔洛斯的正统观点的担保（或第 19 分钟）并不重要。那些接受教会裁决真实性的人将伊塔洛斯视为一位颠覆性的哲学家，他的教义和方法用隐秘异教徒的智慧挑战了正统体制（Nicolaidis 2011, 64–67; Siniossoglou 2011, 82–85）。但那些不同意这一判决的人认为他是一位辩证法家，用哲学方法探索神学问题，但并不认可任何异端观点（Joannou 1956b；Clucas 1981）。因此，正是伊塔洛斯的哲学方法论——而不是任何特定的学说——引发了他的谴责（Stéphanou 1949, 117; Ierodiakonou 2007, 24–28; Gutas/Siniossoglou 2017, 290–291）。伊塔洛斯的遗产范围从颠覆性的异端到苏格拉底式的自由思想家。解释上的巨大差异部分是由于来源的性质（说教论文和敌对证词）。部分原因是人们认为伊塔洛斯对希腊语的掌握有缺陷，因此他不能对自己的言论承担全部责任（Gouillard 1976, 309; Clucas 1981, 40）。诚然，安娜·科穆宁、迈克尔·普塞洛斯和提马里翁都批评伊塔洛斯缺乏修辞雄辩，但这很难被认为是伊塔洛斯无法完全理解自己命题含义的理由。事实上，现存的著作并不能证实他不精通希腊语的观点。诚然，偶尔会出现文字上的困难，但这可能是由于抄写错误而不是作者的语言缺陷造成的。

虽然对于伊塔洛斯是否真的持有异端观点存在不同看法，但学术界几乎一致认为他受到谴责，至少部分是出于政治原因。作为哲学学院的院长，伊塔洛斯享有杜卡斯王朝（1059-1081）朝廷的直接赞助。当皇帝阿莱克修斯一世于 1081 年篡夺王位时，这些联系变得不利。伊塔洛斯被视为对阿莱克修斯一世早期统治的威胁。他的女儿安娜·科穆内 (Anna Komnēnē) 后来回忆说，伊塔洛斯据称煽动他的学生叛乱（Alexiad V.9.4; Buckley 2014, 125–129）。其他政治考虑，例如伊塔洛斯的拉丁血统以及皇帝试图转移公众对军事挫折的注意力的意图，当然不利于这位哲学家的立场。此外，哲学流派内部的派系竞争（Anastasi 1975, 531）和他的基督教柏拉图主义的隐性社会经济影响（Kraft 2021）进一步导致了他的垮台，这应该被视为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1082 年伊塔洛斯的审判不仅是伊塔洛斯职业生涯的分水岭，也是科学史上的分水岭。因此，这种谴责被认为抑制了对神学和宇宙学的进一步哲学探索，并导致了东罗马帝国科学的衰落（Stéphanou 1949, 119–121; Browning 1975, 15; Clucas 1981, 172–177）。这种观点可以被视为“皮埃尔·迪昂论文”的倒置镜像，该论文认为拉丁西方1277年的谴责导致了现代科学的发展。但是，尽管“ duhem论文”受到了重大批评，但意大利谴责拜占庭的科学发展的论点仍在等待反驳。

谴责后，意大利从公共领域消失了。然而，他的遗产并没有立即被遗忘。这是十二世纪的露西亚人讽刺，提出了一个虚构的叙述，其中意大利的伊拉斯被古希腊哲学家在哈德斯（Hades）拒绝，因为他的“ galilean”（基督教）心态。据说他也被基督徒恨。因此，帝帝（Timarion）将意大利人描绘成一个异教徒，被古代哲学家和当代基督徒击退。关于他的作品的传播历史，我们有大约二十二本手稿传递了他的著作。最早的手稿中的两个副本可以追溯到13世纪，是意大利南部的出处（Vat。Gr。316和Marc。Gr。Z.265）。有人提出，奥特兰托的尼古拉斯（卒于1235年）可能将意大利的作品从拜占庭带到了意大利（Romano 1988）。尽管与已故的拜占庭哲学家巴拉姆·卡拉布里安（Magdalino 2017）和Gemistososplēthōn（Siniossoglou 2011）以及与Ibn Rushd（Lauritzen 2007200720072007）（Lauritzen 2007年），尚未在拜占庭晚期及其他地区的接待历史上做任何工作。 ，82）和文艺复兴时期（Dujčev，1939年）已经制作了。意大利对中世纪知识史的影响（如果有的话）仍然有待建立。在现代，直到19世纪的俄罗斯和乔治亚语学者重新发现他的重新发现（USPENSKIY 1893，14-18，46-67; Bezobrazov 1896; Cereteli 1924＆1926）。因此，侯赛（Hussey）（1937，89–94），斯坦法努（1949），塔塔基斯（1949，210-215，226–227）和乔安努（1956b）向他介绍了西方奖学金。近几十年来，意大利在拜占庭世界的历史学家中获得了首要的重要性，首先是他的审判，并且它对希腊中世纪的信仰与理性之间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对他的哲学观点的研究受到了较少的关注，并且仍处于起步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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