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西赖特（一）

1. 传记概要

2.赖特的科学哲学

2.1 验证

2.2 归纳

2.3 实证主义

三、达尔文的解读

4. 宇宙论和反对自然神学的论证

5. 意识、进化论和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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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条目

1. 传记概要

昌西·赖特 (Chauncey Wright) 于 1830 年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北安普顿，他的家人自殖民时期起就居住在那里，他的父亲曾是一名商人和该县的副警长。 1848年，他进入哈佛大学。他在那里接受的教育包括两年的自然科学高级学习。 1852 年毕业后，他在剑桥的航海年历办公室找到了一份计算机工作。这项工作构成了他一生的生计。他每年的工作集中在最后三个月，其余时间则用于自己对科学逻辑和形而上学的研究。

第一个对赖特产生哲学影响的是苏格兰现实主义者威廉·汉密尔顿爵士，他的作品构成了弗朗西斯·鲍文在哈佛大学的哲学教学课程。然而，赖特深受约翰·斯图亚特·密尔对汉密尔顿的批评的影响，而密尔的影响在赖特关于科学和伦理学效用的观点中显而易见。然而，随着他阅读了 1859 年出版的达尔文《物种起源》，赖特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赖特成为达尔文的美国捍卫者，反对他的宗教对手，也像哈佛大学的阿萨·格雷一样，反对美国达尔文的科学批评者。

赖特曾在哈佛大学任教过一段时间，但作为一名讲师并不成功。他是一位知识分子健谈者，通过参加剑桥的一系列学习小组，影响了查尔斯·S·皮尔斯、威廉·詹姆斯和小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等人。尽管他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冷静的逻辑讨论方式，但他也有一种温和的，有时甚至是天使般的气质。孩子们喜欢他，他也愿意花时间招待他们。他与查尔斯·艾略特·诺顿及其家人关系密切，并与诺顿的姐妹们交换了许多信件。当他的朋友们长时间不在时，赖特的精神和健康都会受到影响。他经历了两次严重的抑郁症，都是他的朋友们把他从抑郁中唤醒的。赖特的朋友包括威廉·詹姆斯和亨利·詹姆斯。威廉·詹姆斯谈到赖特时说：“人类头脑中的沉思与欲望从未如此分离。”赖特于 1875 年在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因中风去世，享年 45 岁。[3]

2.赖特的科学哲学

2.1 验证

赖特的著作包含在两卷中：《哲学讨论》，这是他在当时美国和英国期刊上发表的文章的合集；以及《书信》，在他去世后不久由他的朋友詹姆斯·B·塞耶收集。 [4]在他的著作中，有两个基本的认识论主题很突出：1）感官知觉提供了全人类都承认其权威的唯一证据；2）仅感官经验就可以产生我们认为知识应有的信念和持久性。第一点解决了真理主张的多样性问题，第二点解决了真正的真理主张不被取代的期望。他说：

所有不在感官幻觉下工作的观察者都同意或可以被迫同意感性经验的事实，通过证据，智力只是被动的，个人意志和性格无法控制这些证据。这些证据并不是唯一能产生信念的证据；尽管实证主义坚持认为，这是唯一一种应该产生所有人都拥有或可以通过他们的协议而拥有的高度信任的方式。 (L 96)

信念应该伴随着共识，只有感官知觉才能在诚实的调查者之间取得共识。赖特经常承认，除了感官知觉之外，还有合法的信仰来源——例如信仰或理性内省——但它们都不足以作为知识的来源。赖特没有将感官经验分析成感官数据，而是更愿意相信普通经验和大多数科学观察的整体特征。他没有引入感知理论，也没有解决先入为主的观念可能对感官体验造成的污染。相反，他将信念的重要性放在了验证的运用上，他在不同时期将验证与科学方法、归纳哲学学说和孔德的实证主义结合起来。他说古人在科学上没有取得更多进步是因为“他们没有，或者不能验证他们的理论”（PD 45）。此外，形而上学与现代科学的真正区别在于形而上学缺乏方法和“有根据的研究和批评准则”（PD 366）。

因此，赖特认为验证的本质是显而易见的，并且不存在解释问题。验证是解决困扰理论制定和解释的问题的一部分，例如，关于什么理论实体存在的相互竞争的主张，以及哪些因素应该阻碍或反对任何理论或宇宙学的接受。赖特主张验证作为理论的判断者的优先地位，他说，对理论起源的讨论或对其先验特征的任何主张在科学中并不重要，“科学对所有哲学体系保持严格的中立性”（PD 47）。他说理论和事实之间的唯一区别是理论更复杂并且更难以直接检验（PD 44）。然而，与后来的逻辑实证主义者不同，赖特并不认为理论实体的术语或描述是无意义的，或者只能分解为陈述其可验证后果的命题。科学假设的不可观测现象是“为了给一般生命现象和经验法则提供物质或视觉基础”（PD 164-65），其中一些将被证明存在。对此，他将达尔文的宝石理论比作牛顿的光微粒理论和物质分子理论。在谈到表示汤姆森测量的极小分子尺寸的困难时，赖特说：

但没有理由怀疑，在每一个这样的分子中仍然存在从属部分和结构。或者说，即使在这些部分中，也存在着更精细的部分和结构秩序，至少在同化生长和简单分裂的程度上是这样。达尔文先生假设生命宝石中存在这样的生长和分裂。 （PD 166）

假设的不可观察量的重要之处在于，它们与实际现象相关，从而产生可验证的后果。

即使如此，不可观察量也不应该是仅考虑某些现象的特殊性质或力量。根据赖特的说法，这就是学术实体形式的问题（PD 166-67）。他对形而上学概念的批评是，这些概念在经验上是贫乏的。它们不会将不同的现象联系起来，也不会产生可以在有形和可见的层面上得到验证的预测。与早期现代学术形而上学概念的批评者不同，赖特并没有声称科学概念相对而言是清晰和简单的。事实上，由于我们的概念仅限于可感知的形式和属性，现代科学中的理论实体可能很难向我们自己表示（PD 166）。赖特推测，物理化学和生命之间存在“力的顺序”，就像动物的植物功能和感性（即感觉和知觉）之间存在中间现象一样。但是，由于感性呈现了尺寸和运动概念必须来自的元素，因此我们对力和隐藏元素的概念仅限于感性（PD 167）。因此，由于经验的限制，我们要研究的自然领域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无法进入的。赖特并没有诉诸还原论来弥合我们知识上的这一差距。他说：“感性及其所支配的运动是否可以直接通过无机元素的力量的化学合成而产生？从类比和直接观察来看，它们很可能不能”（PD 167）。确定哪些理论实体是真实的很困难，但仍然是科学的任务，科学始终关注事实。 [5]

鉴于赖特对待不可观察量的实在论倾向，间接验证是赖特所有知识的经验基础概念的重要组成部分。赖特认为要被证明的引力理论“未能成为适当意义上的事实”，因为它永远无法通过直接和立即的感官活动来验证。其真实性必须间接验证。他说：

现代科学处理理论的程度不亚于处理事实的程度，但总是尽可能多地验证理论——即使不是通过实验和观察的简单验证来使它们成为事实，至少也可以通过间接验证来证明其真实性（PD 45）。

赖特没有详细说明实际操作中直接验证和间接验证之间的区别。关于科学和哲学之间方法上的差异，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他认为所有的知识分支都必须遵循属于科学的验证方法。然而，“方法哲学”是不完整的，因为它不能说明什么构成了所有知识部门的验证。由于没有“我们主要知识来源的完整清单”，因此对于什么构成合理的观察诉求或什么是真正的验证可能存在分歧（PD 45）。柏拉图主义者或理性主义者声称他们的理论得到了验证，因为他们已经观察到理性向他们揭示了什么。事实上，他们是从理性的反省中做出的归纳（PD 46）。赖特所赞同的实证主义者的主张很简单，即“通过理性进行验证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并且只有来自感性经验的数据才足够可靠，足以将思想纳入被认为是真实的范围内。

赖特补充说，验证意味着根据后果的推论做出的经验判断，而不是从感觉数据或自我意识检查中进行归纳（PD 47）。然而，即使是旨在完全经验主义的科学也必须承认一些“理想或先验的因素”。然而，在每种情况下，这些要素都必须产生可测试的结果，无论是通过它们本身还是与经验得出的概念相结合（PD 47）。例如，从赖特的角度来看，宇宙正在发展而不仅仅是变化的宇宙学理论可能是对当时天文学家可用数据的合理解释。但他认为发展的概念隐含地依赖于结束或高潮的想法。因此，他称之为“先验的”的“发展理论”仍然必须接受实证检验（PD 17, 118）。他否认康德将知识划分为“经验数据和经验条件”，因此不承认先验理性意义上的先验（L 106）。

2.2 归纳

尽管赖特将验证与归纳区分开来，但后者在他的科学哲学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归纳法与他关于什么是严谨的科学以及什么构成科学真理的观点相关。赖特认为对比直觉和归纳没有提供任何信息，因为它们没有提到不同的最终信仰基础（PD 373）。直觉是“快速、本能的判断，无论是对相对具体事物的客观感知，还是最抽象的判断”（PD 372）。直觉与推理（即推理，无论是归纳还是演绎）形成鲜明对比。那么，“归纳”是指推理的后验来源，即来自证据。它并不是指根据证据进行概括的程序。他说，“在其主要含义和就此而言，术语‘归纳’和‘归纳’直接指的是证据，而不是指整理和解释它们的任何特殊手段和过程”（PD 372）。因此，归纳可以从多种来源开始。哲学家，无论是柏拉图主义者还是笛卡尔主义者，通常所说的直觉，他都理解为从自我意识的数据中归纳出来的。

即使是来自感官经验的归纳也不是一种类型。它可能从不同层次的感知和经验复杂性中获取证据开始，并在调查的不同阶段发挥作用。这种归纳方法以科学知识本身的特征为指导，赖特将其理解为特定事实与更一般事实的联系（PD 205-206）。但它也遵循自然现象的特征。特别是在生物学中，新的进化科学关注“生命的外部经济”，因此必须在次要原因的层面上研究相关观察事实的积累（PD 99-100）。归纳可能来自普通经验、实验或野外博物学家的观察。他说：“归纳法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在无意识和不系统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思想何时以及如何发展，科学并不关心，因为只有通过随后对感性经验的检验，思想才会被纳入科学的总论中”（PD 47）。

对于赖特来说，没有任何科学公理是绝对的。他说：

但是，[公理]这个名字真正暗示的是，当被称为公理时，真理用于其他真理的演绎证明，并且它们自己的证明不参与该过程。然而，这并不否认它们作为真理可能是其他过程的结论。也就是说，经验的归纳。如果是的话，那么唯一的最终真理就是具体经验的细节，并且在科学的进程变得系统化之前，没有任何假设或一般假设是科学所固有的，或者已经达到的真理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了方向（L 109）。

在这段文字中，公理在认识论意义上并不是基础性的。我们寻求物理现实的简单原理，但必须警惕将它们作为最终简单事实意义上的基础。知识的唯一终极是诉诸经验的验证。虽然验证依赖于演绎，但它并不依赖于绝对真实的演绎起点来产生可靠的知识。赖特观点的这一部分反映了他对科学的实证主义理解的同化，将其视为自然实践经验的分类法。

2.3 实证主义

将科学视为分类学或语法学的观点涉及几个问题。有影响力的法国实证主义者奥古斯特·孔德以及像马赫这样的科学实证主义者不信任科学中的理论概念，因为他们看到这些概念依赖于实践经验的要素。 [6]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重力概念与地球表面重量体验的关系。孔德说，万有引力是一个“普遍事实”，它本身“只是我们完全熟悉的[事实]的延伸，因此我们说我们知道它； ——地球表面物体的重量”（Comte 28-29）。实证主义者认为我们无法避免理论概念的拟人化起源。然而，对于真正从事科学实践的实证主义者来说，它已经清楚地表明，科学的结构才是维持预测的因素，而不是科学理论术语的含义。原理体系构成了解释的逻辑形式，原理体系连接不同现象（而不是概念）的能力才是科学的真理。结果，对科学逻辑特征的描述在理论讨论中脱颖而出。

赖特对验证的强调、对归纳的多元论以及对科学原理逻辑特征的关注，共同表明他吸收了科学实证主义的重要方面。他经常强调科学理论是可分类的（PD 363），并强调较高和较低普遍性水平的关联是科学的标志。他经常提到实证主义者，特别是孔德。在与奥古斯特·孔德平行的一段文章中，赖特说，每一个科学区别在分类中都具有价值，并且“必须与其他区别相一致并可用作其他区别的标志——也就是说，成为由它区别的事物的标志”（PD 370).[7]

这段文字指出赖特是孔德的实证主义和 C.S. 皮尔士之间的联系，后者认为概念是索引符号。尽管赖特没有符号学理论，但他将科学话语视为替代无用思想的工具的观点使他对符号的作用敏感（PD 280）。赖特还确定了科学及其用途的客观价值。他的意思是“它的相关性或不可告人的价值，无论是通向其他更广泛的知识，还是作为心灵的纪律，甚至是通向‘面包和黄油’”（PD 282）。众所周知，皮尔斯坚持认为概念的意义在于它的用途或效果。相比之下，赖特认为理论陈述除了其效果之外还具有意义，但判断陈述的真实性是通过预测的效果或结果是否得到验证来判断的。 [8]

在达尔文的敦促下，他对自我意识的起源进行了推测，这一点在他自己对符号的研究中显而易见。赖特在这里将概念视为图像。他根据人类对不同种类符号（他说通常是声音）的意识来追踪自我意识的出现，这些符号回忆起思想中的图像。当人类推理时，图像本身充当符号，但是“对于更生动的外在符号，它们在动物头脑中融入了所表示的事物，就像太阳光下的星星一样”（PD 209） 。他认为，有意识地意识到外在和内在迹象之间的差异对于人类的意识至关重要。这种意识可能伴随着“同时内在和外在暗示的意识”以及对外在符号替代内在符号的认识（PD 210）。理性的关键是外在符号本身，即语言元素，成为关注的对象（PD 206）。 [9]

值得注意的是，赖特在 1869 年的一封信中使用了“一致性”一词来解释实证主义相对于“旧哲学”的优势。[10] 他说，实证主义是一个由“通用方法、假设和原则组成的体系”。 ” 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它本身不是普遍科学，但必须“与实际知识同延，并表现出科学的一致性”（L，141）。一致性是 William Whewell 在 1858 年使用的一个术语，用来描述不同科学学科在发展过程中的连贯性和相互一致性。对于休厄尔来说，这种一致性是对科学真理的检验。 [11]

总之，赖特对科学及其方法的理解的特点是：（1）他拒绝对感觉数据进行理论化，并因此将经验主义建立在日常感知的数据类型上；（2）他对归纳法的细致入微的处理，拒绝接受笛卡尔的出发点，以及（3）他将验证与关于理论实体的方法论实在论相结合。

三、达尔文的解读

赖特对达尔文对生物体和物种变化的理解领先于同时代人，部分原因是他将前述的科学解释应用到了达尔文的理论中。赖特强调了进化论的整体结构，他认为这说明了效用原则。他还根据不同层次的因果和解释原则来描述进化变化。自然选择是一个描述性原则，它将这些其他原则统一在一个全面的描述中。它是一个模板，一种解释形式，通过它可以指导研究者发现更基本的解释原理——例如化学原理和遗传定律——如何影响可通过直接感知观察到的生物特征。

赖特说，自然选择是普遍存在的效用原则的体现，它支配着适应。他这样描述效用：“那么，让生命的用途问题可以这样表述：这个或那个生命的其他形式或阶段对于什么可确定的生命形式或阶段来说是有价值的或有用的？” （路 274-75）。生物体的特征或部分是生命的形式或阶段，为有机体的更一般功能及其生存服务。例如，对颜色的感知可以避免感知中光色散的影响，并通过敏感性的限制来定义视觉中的物体（L 279）。他使用没有目的论意图的目的论语言，说，“大自然发明了颜色，以避免分散的混乱影响”（L 279）。在这种情况下，光学的物理定律适合于对生物有用的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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