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临战场

雷达屏幕上跳动的光斑突然炸开成十二个红点，彼得感觉喉咙发紧。耳机里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战术屏幕上浮现出F-35的轮廓——北约最先进的隐身战机群正在云层上方展开猎杀阵型。

"银隼01，这里是秃鹫预警机。"加密频道突然传出带着芬兰口音的英语，"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放下起落架，立即转向西南方，不然我们将把你击落。"

彼得咬住下唇，汗水顺着飞行头盔的内衬滑落。父亲书房里的战报在脑海中闪现：三天前，三架企图突围的苏-34就是在这个坐标被击落的。他的手指悬在电子对抗按钮上微微发抖，仪表盘映出少年苍白的脸。

彼得：他在想该怎么办？他身边已无援机，现在被敌机死死包围着，他不能在这里失败，他不能死在这里。他爸爸妈妈还在等着他回家，他必须打赢这场仗，他必须等到同伴的援机到。

在和敌机周旋的十秒钟里，彼得突然想起他加入空军学校第一天。当时校长指着HUD显示器说："永远记住，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加入我们空军第一天，你就已经和飞机共存亡了。空军战士要永远忠于自己的祖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永远不要低头，就好像鹰隼永远不会向豺狼低头。"

十二道尾迹云刺破积雨云层。彼得猛推节流阀，矢量喷口在暮色中划出猩红的弧光。苏-35S像被激怒的矛隼般垂直爬升，过载将他的身体重重按进弹射座椅。战术屏幕上的敌我识别系统突然跳出父亲座机的加密代码——瓦洛佳总统的苏-57机群正在七十公里外的电离层边缘布置队型展开突击。

彼得："爸爸..."彼得在9G过载中艰难转头，看着HUD上浮现的父辈航迹数据链。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基地的防空系统会对自己开放，为什么燃料舱刚好装满，为什么父亲今晨反常地亲吻他的额头，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他要上战场了，甚至说自己这次上战场是父亲有意而为之。

燃烧的云层中，少年将节流阀推到底。两台AL-41F发动机的轰鸣与记忆里的声音重叠——那是他还很小的时候时，父亲让他自己一个人学会骑马。当时候的恐惧并不比现在少。

挡风玻璃上的蛛网裂纹正在吞噬夕阳，彼得数着呼吸器里逐渐稀薄的氧气。下方三架EA-18G电子战机展开死亡莲花阵型，机翼下的反辐射导弹锁死了苏-35S最后的逃生角度。

剧痛从右腿蔓延开来，弹片还嵌在飞行服里。彼得突然笑起来，带血的唾沫星子喷在HUD显示器上——他终于明白父亲书房里那幅抽象画的含义。总统用铬黄颜料涂抹的螺旋线，正是此刻被电磁风暴扭曲的导航信号。

彼得："银隼呼叫白桦..."少年按下父亲专线，破损的加密模块让通讯时断时续，"您说过...陨落的星辰会照亮整片黑麦田..."

四百公里外的总统专机突然调转航向，战术电脑自动解锁了武器库最深层的红色保险。瓦洛佳看着卫星图上那架燃烧的苏-35S，喉结上下滚动。二十年前车臣山谷里，也有这样炽热的火光照亮他坠毁的米格-29。

电子战警报声骤然沉寂。彼得在失重感中摸到弹射拉环，却发现座椅早已被航炮撕碎。地平线开始旋转，他看见北约飞行员头盔反光里的自己——那个穿着崭新露西亚空军衣服的男孩，此刻正躺在星辰与大地之间的棺椁里。

第一枚导弹击中垂尾时，驾驶舱响起《天鹅湖》第四乐章。这是藏在火控系统里的生日彩蛋，去年冬天父亲亲手编写的程序代码。彼得跟着哼唱副歌，把节流阀焊死在加力燃烧位置。矢量喷口喷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总统府花园里被战火焚毁的白桦树年轮。

当苏-35S化作流星撞进电子战机群，北约的战场记录仪留下了最后影像：燃烧的少年握着操纵杆，瞳孔里倒映着二十架从太阳黑子里跃出的苏-57。

战场上容不得彼得多想，他十二岁被考进露西亚顶尖的空军学校，如今不过才读了三年的书，就面对书本也记不下的凶猛战场。这里是真枪实弹，容不得半点儿戏，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机毁人亡。但彼得的身体里终究是遗传了他父亲瓦洛佳英勇智慧的基因，所以在战场上表现得尤其出色。他驾驶着银隼以最快速度把敌军甩掉，再和同伴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敌军元帅的战机给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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