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位置不算远，人不多。

一排排的独栋房子。

一个小男孩奶呼呼的，才刚刚学会走路。

进了门，是宽阔的空间。

他伸着手扑进一个女人怀抱。

女人穿着时髦，烫着卷发，浓烈而张扬的红唇。

她接住男孩，笑着说：“小心点儿。”

男孩吐字还不清楚，口齿模糊喊着“妈妈”。他眼睛又圆又大，皮肤雪白。

男孩的五岁生日，女人买了他喜欢的蛋糕。

他头上带着生日帽，瞪着眼看蛋糕。

女人点燃蜡烛，拉着他的手，温柔说：“许个愿望吧。”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

他的父亲缺席。

他问，爸爸呢？

女人回他：爸爸很忙。

他有点难过，不高兴撇撇嘴。

女人抱住他的脑袋，捏了捏他的脸蛋：我最喜欢你了。

后来，男人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她不是妈妈。

女人回来了，他们大吵了一架，小小的他躲在角落里。

他们摔了很多东西，噼里啪啦的。

他很害怕，躲在房间不出去。

不久，声音平息下去，他大着胆子出来。

好像没有人。

他小心翼翼躲着碎玻璃，还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碎玻璃划伤了他的手，流下红色的血。

他觉得疼，盯着流血的地方看，他哭不出来。

直到刚才那个女人扶起他，紧张着擦去他手上的血迹。

“你没事吧？”

他不喜欢她的触碰，凭着良好的教养，他没收回手。

“你是谁？”

女人动作僵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女人帮他收拾好：“你自己乖乖在家待着。”

她走了。

那晚，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不哭也不闹，乖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小小一个看上起很是可怜。

第二天，男人回来了，看见睡在门口的他，晚上有点冷，他缩成一团。

他有点心烦，用脚踢了踢那小小一团：“起来了，别睡在这。”他说完就往里走。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

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爸爸回来了，那妈妈……

他期待着朝门口看过去，没有人。

怎么会呢？

他小跑进房子，男人脱了外套，疲惫地仰在沙发上。

房间已经被昨天的女人收拾过了，碎了很多东西，看上去空荡荡的。

他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妈妈去哪了？”

男人十分不耐烦：“她去哪了，你不用管。以后你就跟着我。”

他领口解开，露出明显的痕迹。

父亲好像总是很凶，他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脑袋。

他以为母亲过几天就会回来。

事实也是他想的样子。

那天，女人确实回来了。

不同的是，她没有了张扬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他依旧像之前一样，笑着跑过去。

女人抱住他，那次她抱得紧紧的。

他以为日子还可以像原来一样。

女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她要走。

他歪着脑袋问：“妈妈你去哪，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女人没有回头：“妈妈不在了，你要好好的。”说完，她丝毫没有留恋地离开。

他心里产生阵阵不安，小小的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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