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冯倬低头抿唇，他一直是这样。

对待任何人都不感兴趣，也从来不觉得某件事值得他笑。

久而久之，性格变得孤僻了许多。

他还挺喜欢自己这样的。

厚礼遇见了蒋芸，她没心没肺得只会傻笑。

他亲眼看到过她站在树上调笑，然后被班主任捉住。

她像是会变脸似的，前一秒还贻笑大方，后一秒变得唯唯诺诺，走的时候又是春风得意。

在她解不开题是，紧皱着好看的眉头，时不时唉声叹气还对着题目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有精神分裂。

她自己或许没注意到，他被她打扰得实在忍不下去开口帮她。

结果她的脑子仿佛根本不转，讲了一遍两遍还是不太懂。他也被磨得没了脾气。

冯倬：“那你喜欢我笑着……”他说了一半。

蒋芸歪头，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

他补充道，“跟你讲题。”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眼神复杂看着他，拜托说话要一次性说完，不然容易误会。

“讲题的时候不用刻意笑的，”那样太诡异了，你想想，正讲着题呢，突然发出笑声，这谁还听得下去。

“我是说你平常可以多笑笑，别板着脸。”

蒋芸心情好了许多。

其实在他刚坐下时，她就注意到他脸颊上的伤。

即使他是背着光的。

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多问。

现在应该可以关心一下了吧。

她指了指他脸上的伤：“你跟人家打架了！”

哇塞，一开口就是王炸啊。

说完她就懊悔了，不该这样问。

这不是把人家说成一个坏学生了。

她想打自己嘴一巴掌，总是被脑子快。

她呵呵笑了两声：“我是想问，你这怎么又受伤了？”

蒋芸偷偷摸摸观察他的表情，没有生气。

冯倬：“你没有说错，我是打架了。”

“为什么打架，对方有多少人，打没打赢？”

现在换冯倬疑惑了，她都是什么脑回路。

蒋芸上下打量了他，衣着完好，干净清爽，除了脸有一点破相。

“哦，看来是你赢了，还赢得很体面。”她满脸的欣慰。

冯倬感觉一阵无语，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习惯了。

“也算不上打架吧。”

“为什么？”蒋芸疑惑了。

“是我爸打得我，”他想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她。

蒋芸扯住他的胳膊，稍稍用力：“你确定要告诉我，其实如果说出来很难过，没必要告诉别人。”看着他的认真，她知道可能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她不了解，也不应该多问。

将曾经的经历说出来，无疑是揭伤疤，他完全没有必要说。

而他却说：“我相信你，反正我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告诉你我的，不亏。”

蒋芸松开他。

他缓缓说出来，像讲着一个故事，蒋芸很认真听着。

讲完后，她表情变得复杂。

冯倬一如既往，情绪没有半点变化。

其实在她看不到的那边，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怎么会不难过，伤疤揭开见到空气的那一秒，疼不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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