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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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熠不确定自己是否醒着，亦或者说他是否逃离了死亡循环。

但当他睁眼的时候，一个形似日上䡅日的身影探入了他的视线。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洛小熠一点儿也没听进去，表情巨变，应激的抬起双手，瞬发技能，汹涌的烈火立刻吞没了这个人影。

熊熊烈火在洛小熠惊恐万分的眼眸里燃烧，骨头被切割的痛感隐隐发作，他颤抖着往后摸索，直到后背贴上了枯树干，身体缩成一团眼睛死死盯着火焰中的人影。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被你烧到头发。”

仔细看去，火焰仅仅在一层厚厚的冰墙上燃烧，那冰墙之后的人影大手一挥，火化成了风，冰碎成了渣。

那人一步一步走出阴影，金色的眼睛立马锁定到了洛小熠那张失常的脸。

原来是皃煦，他有一张和他哥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和身材。

“你……”

皃煦看见这样的洛小熠一时间竟不敢认了，他快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在洛小熠的旁边想扶他一把，却发现洛小熠浑身是血，手脚血肉模糊，皃煦心惊胆颤，迟迟不敢下手，生怕让他伤得更重。

瞥见深深嵌入皮肉的特制铁钉，皃煦眼中闪过巨大的错愕和不敢置信，随即又立刻阴沉了下来，手指不由自主的拂上，又惊醒似的收回手，关切地看向犹如惊弓之鸟的洛小熠。

“你不认识了我吗？恩人。”皃煦的鸟翼长耳失落的垂下来，明亮的金眸闪烁在洛小熠错乱的眼睛里，似乎唤醒了他的记忆。

洛小熠惶惶不安地盯着皃煦的脸，䡅日，皃煦，䡅日，皃煦，蓝色，金色，两张无比相似的脸在洛小熠眼前闪烁，他目光闪躲的偏开头，身体因抗拒而僵硬不已，皃煦用尽了耐心温柔也无济于事。

皃煦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你这钉子，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除了他没人拔得出来，这是封印术。”

铁钉造成的伤口已经发黑，除此之外皃煦竟然没有发现其他伤口，可这么多血是谁的？

难道……

“……我真想不到他对你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了这样。”皃煦想起初遇时，洛小熠是怎样的坚定从容，只是看着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而现在……那个九死不悔的革命者消失了，这里只有一个备受折磨的可怜人。

皃煦深深皱起了眉，悲伤的看着洛小熠：“对不起……”

一声轻语，吹散了洛小熠眼前叫嚣嘲笑的畸形怪物和耳朵里的杂音。他僵硬着脖子，虚虚地侧睨皃煦，金色与蓝色的闪烁停止了，那一抹晃眼的耀阳照进了这双死寂的干枯的眼里。

“为什么说对不起？”洛小熠哑着嗓子问。

皃煦机械的低头，更愧疚的重复道：“对不起。”

洛小熠动作迅猛地扑向皃煦，根本不管双手中的铁钉，死死掐着他的肩膀。皃煦本就不稳，受了冲击被洛小熠狠狠钝到地上，他几乎能感受到洛小熠的血在渐渐浸湿他的衣服。

而皃煦已经无心管这些了，那双阴森的眼眸正在死死盯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洛小熠说着都觉得好笑，他颤动着嘴角笑了出来，“对不起？”

“……”皃煦不知所措的张了张嘴，但他很快发现这个状态下的洛小熠什么也不会听的。

他根本听不到。

耳边的唏嘘杂音越来越大，洛小熠的眉头皱了起来，嘴角依然上扬：“我听见了…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

然后他的脸色突然狰狞，偏头对空气嘶吼道：“我都说我听见了！闭嘴！”

然后洛小熠再度看向了皃煦，这一次他眼里带笑，只是这笑意是彻骨的寒冷。

“是你的哥哥，不是你，虽然我现在觉得很奇怪，但这只是一些副作用，我很快就会恢复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没有精神失常。

“我不是……”皃煦忽的止住了下半句，洛小熠疑惑的歪了歪头。

“行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还有……”洛小熠漆黑的指尖摁在皃煦的眼皮上，“你是不是日上䡅日。”

他的指尖缓缓抬起，似乎打算挖掉这双眼睛。

皃煦眼里的悲伤仿佛能滴出水，他轻轻擦去洛小熠脸上的淤泥和血迹：“我带你去找你的伙伴们好不好？”

“你的朋友，凯风，东方末，”

洛小熠手渐渐离开皃煦的眼睛，皃煦接着说。

“还有蓝天画，百诺，子耀。”

他平静的看着皃煦，皃煦却越发确信他疯了。

“带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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