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二天一早，亨利的闹钟还没响，我就醒来了，未完全挣脱夜色的天光照进屋内，越发显得恬静。我下床洗漱，尽量不发出动静，然后坐到桌边，看着笔记本发呆。

生活似乎只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这是我主动引起的变化还是命运使然呢，不清楚，也很难弄清楚，索性不去想它，顺其自然的前进便是极好的选择。

闹钟响了，亨利醒了，屋内的光又亮了一些，我从包里拿出两个三明治，当做我和亨利的早饭。他给我倒了杯牛奶，自己泡了杯咖啡，清晨的时间迅疾而又缓慢，某一瞬间，我感受到亨利灵魂上的疲惫感消失了一些，可一转眼，又变了回去。

“发生了什么？是昨晚的事情吗，你看起来很不好。”

“不，没什么事。”亨利明显心不在焉。

“好吧好吧，不如我们聊聊昨天的话题，”我咽下一大口三明治，“亨利，你和你的灵魂吵架了吗？”

“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你知道自己的问题不是吗，像加缪说的那样，你的灵魂距离你太遥远，可你离不开世界，你在回避与人的接触和交流，可你太善良，你不忍心看到有人误入歧途，当你交流的对象是没有做错任何事，却站在人生路口手足无措的孩子时，你更是会给予自己全部的善意，这应该也是你当老师的原因吧……”

亨利闭了闭眼，他嘴角抽搐着，似乎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又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走吧，去学校了。”

人在长时间陷入一种既定的思考时多半会异常执拗，这种执拗往往使人故步自封，精神定格在过去的某一时间里。我想，假设有什么事情能使他跳出自我的循环，也许就能让他那死寂的灵魂换发新生。

我一开始似乎只是对亨利感兴趣才与他接触，这算是个临时起意，至于现在，我的目标也有了变化，我要拯救他的灵魂。我有预感，这也会使我的命运发生巨大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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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他们操的欲仙欲死…女人们在我的葬礼上为我哭泣，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操的她们高草迭起，那些男生们将会因我变得暗淡，只能在恐龙堆里寻求性爱……托尼·V写的”巴瑟斯先生大声朗读托尼写的意淫黄段子后全班笑成一片，笑他粗俗，笑他下流，笑他空虚，这里的氛围也许就是这样荒谬的，麻木的欢乐。巴瑟斯先生配合他们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是对如此无所顾忌的无力感。

（“说起来你也许会笑，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尽量不要去想，不想承认，我只是代课老师，我并不用刻意的去教授知识，去瞩目他们的人格，我的责任就是维护课堂秩序，保证课堂上不会发生谋杀，顺利过度到下节课就行了。”——巴瑟斯·亨利）

以前从没有人过问这些学生的灵魂，不去思考他们的想法，巴瑟斯先生作业极其特殊，生死的话题也许不一定那么沉重，但这些孩子们真的将情感寄托在这场戏剧中时，将会出现一些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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