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是我永远的宝贝

程楠自打上了顾宜年的车，一听说又要见那个讨厌的女人，立刻就不高兴了，可又不敢表现出来，皱眉撅嘴地扯安全带，一路上盯着窗外发呆，顾宜年心疼地揉揉程楠的头发，也不急着哄，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哥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顾宜年带着程楠搭电梯上了“星海天地”五层，一眼就看顾客盈门的川菜馆，服务员一路领着两人过小桥、转游廊，在距表演台两张桌子的位置停下，礼貌地说了声：“二位请座。”

　　“小唐，久等了，不好意思，周末晚高峰，路上耽误了点时间。”顾宜年让程楠坐里边，自己挨着他坐在了同一边。

　　“哦，没关系，刚刚一边喝茶一边看川剧变脸，很有趣。”唐晓娟放下手中的菜单，想跟顾宜年多说两句，一看郁郁寡欢的程楠，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好先倒了两杯茶，她把其中的一杯递给程楠，小心讨好地说：“先喝口水吧！”

　　“宝儿，来之前哥怎么跟你说的？”顾宜年帮程楠脱掉外套，折好了放在一边。

　　“姐姐好！”程楠很听话，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无精打采地说：“谢谢姐姐！”

　　唐晓娟绷紧地神经倏地一松，露出获得大赦一般地笑容。

　　菜上得挺快，一会功夫，六个菜摆满了不大的方桌，荷叶蒸排骨、夫妻肺片、腊肉茶树菇、南瓜八宝饭……都是程楠爱吃的，看着小孩儿的脸上终于露出点颜色，顾宜年的心里云开雾散的明朗起来。

　　“小唐，我以茶代酒，先为上次的事跟你说声对不起。”顾宜年端着茶杯，没和人碰杯便一饮而尽。

　　“顾队，瞧您说的，这么见外，我知道上次是个误会，怪我太冒失了，楠子才会那样。”唐小娟捧着杯子的手不安地捏来捏去，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心有不甘地等着看到“黄河”的那一刻。

　　“不是误会，程楠是我弟弟，也是我的爱人，我得照顾他一辈子。”顾宜年夹了大块的排骨放在程楠的盘子里，眼带宠溺地看着他吃，目光掉转到唐小娟脸上，一派坦荡镇定。

　　“哥——”程楠久违地露出笑容看着顾宜年，突然站起来夹了一块糍粑送到唐晓娟眼前，“姐姐你吃这个，这个沾红糖特别好吃！”

　　唐晓娟夹菜的手停在半空，震惊地说不出话，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她的大脑断片了三秒钟，尴尬成了一道大菜，摆在了三个人面前。

　　“这个真好吃！是吧？楠子。”唐晓娟瓮声瓮气地说，低头不看顾宜年，忍了半天，一大滴眼泪还是顽强地冲出防线，“啪嗒”砸中餐盘，像一颗炸弹掀翻了温馨和谐的气氛。

　　伤心一旦解锁，脆弱变得光明正大。唐晓娟心痛的同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和她的话语一样断断续续连不成串。

　　“我就说嘛，您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怎么会平白无故掉我头上，背地里他们说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顾宜年微微一笑，“没有挑明，不是不敢，是时机不到，有些事还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必尽公职在身。今天和你说这些，是为你好，不能耽误你，我这辈子就是程楠了。”

　　顾宜年说到动情，放下筷子，用劲握了程楠的左手搁在自己腿上。

　　“能暂时替我们保密吗？”

　　“当然，没问题，其实大家早都看出来了，是我又傻又痴，不撞南墙不回头。其实，顾队，您能和我说这些，我挺高兴，这说明您信任我，我明白，我，我祝你们心想事成，干！”唐小娟举杯一饮而尽，烈酒穿肠，醉意直冲头顶，暂时遗忘了内心的伤感和脆弱，直言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一派女侠风范。

　　送走唐小娟，顾宜年和程楠顺着大街往回走，阴了一整天，此时伴着冷风，零散的雨点徐徐落下，迎面而来的汽车大灯射出扇形的光区，被拢在其中的雨滴轮廓清晰、剔透闪亮，路面很快被打湿，行人加紧步履，休闲繁华的夜市参杂进一种无声的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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