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的春节,庄家在苏州,林家在广州,十几年了两家第一次不在一起过春节。
宋莹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围着彩电边看春晚边吃年夜饭。
林武峰举着装凉茶的杯子道“这是咱们家第一次在广州过春节,来这第一杯,祝栋哲、听禾高考超常发挥,考上最心仪的大学。”
林栋哲和林听禾都笑道“谢谢爸。”
宋莹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了一筷子豆芽“来来来,老传统啊,吉祥如意!”
林武峰紧跟着给孩子们碗里夹了一筷子芹菜“勤奋读书。”接着还有一筷子炒年糕“还有步步高升。”
虽然今年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一起过年,但宋莹既准备了苏州的年菜:芹菜、鱼、豆芽,还准备了广州的年菜:猪手、油角、煎堆。猪手是发财就手、油角是钱包鼓鼓、煎堆是金银满堂,主打一个两边喜气都沾。
毕业季、高考季,在万千大学生毕业之际,87年的高考来了,这一年,林家兄妹、庄筱婷、向鹏飞都参加了高考。
高考后,正值暑夏,向鹏飞火速回了贵州看望阔别已久的父母,林家兄妹也回苏州看一中的老师同学。
走到小巷口,就看见条幅拉着‘恭喜庄筱婷考上上海交大’。林听禾想着林栋哲的学校,又看了看笑得跟傻子一样的哥哥,把行李递给他,识趣地说去买点东西给庄家。
等她回小院的时候,黄玲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看见她进来,黄玲连忙擦了擦手迎了上来“你说你这孩子,回自己家还去买什么东西。”
庄超英也跟着说“听禾,你太客气了啊,咱们两家什么关系,以后可不许了啊。”
等黄玲给两兄妹做上一碗香喷喷的面端上来,林栋哲边吃边接着说“我本来高考完就想回来,但我爸不让,坚持说万一体检或者志愿出什么问题,我留在广州好解决。”
悄咪咪看了眼庄筱婷,林栋哲接着道“分数线下来之后,我跟我们高中老师就去见了大学的招生办老师。”
黄玲插嘴“考生可以直接见招生老师啊?”
“可以。然后拿到录取通知书,我爸就同意我回来了,其实本来我妈也想回来,但是她……”
庄超英立即追问“栋哲,你说你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哪个大学?”
“交大。”林栋哲回答道
“交大?哪个交大?”庄超英不可置信
林栋哲小声说“上海交大,我爸母校。”
林听禾正在吃面,注意到除了庄筱婷外,庄家几人都非常吃惊,庄图南甚至脱口而出“哎呦,完了,完了,交大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交大在广东的门槛这么低?”被庄超英拍了一巴掌
黄玲怀疑人生地说出“体育系?”
林栋哲无奈道“化学系,阿姨。”
“听禾呢?考的哪儿?”庄超英试图缓和尴尬的局面,转移话题道
“人大,人大法学系。”林听禾放下筷子回答道
“哟,这么厉害,这可是好学校啊”庄超英笑道
“是,人大今年分数线可高,比复旦还高呢”庄图南感慨道
林栋哲大嘴巴,立刻说道“嗯,高考成绩出来,就有招生老师来我家找我妹了。”
庄超英也感慨“阿玲,我跟你说,林工这一步走对了,广东那边的高考还真是有优势。”
林栋哲知道庄超英重点想说的还是他,愤慨道,“广东分数线也很高的,叔叔,我也是拼了命刷题做卷子,做出来的。”
庄图南笑道“行啊,出息了。”
黄玲也很高兴,“太巧了,太巧了,筱婷也过了交大的那个线,以后你们可以继续做同学了。”
林听禾心里叹道,你们家人就没想着这么巧有问题吗?但是碍于想要拱人家小白菜的是自己家的猪,也不好说些什么。
黄玲想起刚刚林栋哲说到宋莹,又问道“你妈呢?你妈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她以前老说,要是栋哲也能考上大学了,她一定在厂里和巷子里敲锣打鼓走几圈:阿爹阿婆,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林栋哲考上大学了。”
庄图南问道“是不是宋阿姨的服装店开起来了?”
林栋哲看了一眼黄玲,才小声道“我妈的服装店要扩张了,她特意嘱咐我,可以告诉叔叔阿姨,但不要告诉其他人,她不想厂里的人知道,不然又一堆人找她。”
黄玲他们都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哎,栋哲,你跟筱婷一个校区有事儿还能搭个伴儿蛮好哦,就是听禾一个人去北京,你爸爸妈妈可是不放心?”
林听禾笑道“是,他们想让我和哥报一个地方,但是北京是首都,我想趁年轻去看看。”
黄玲也肯定道“女孩子是要趁没结婚多出去走走。”
“对了,向鹏飞呢?”林栋哲问道
庄家父子同时缄默,一直没吭声的庄筱婷小声道,“爸爸建议他复读一年。”
庄超英不想说这个,又问道“栋哲,听禾,你们回来住多久?”
“只能待几天,去一中谢谢老师,和同学们聚聚就回广州,我爸让我们早点回去,他还要我们回一趟老家,给爷爷扫墓上香。”林栋哲回答道
庄图南道笑,“是要昭告天下,明年春节,林家又能多分两斤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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