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惊瞥转世之灵光2

　　　【唉！/我怎能吹得灭这淡蓝的眼睛/像一只蜡烛，它闪烁在我孤独的心里；/我不能安静地度过一个夜晚，/即使/我披上这坟墓漆黑的阴影。】

　　“现在是不是如你所愿了，诺娅小姐？”奇格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诺娅，说，“你不是十分好奇我和老师到底说了什么吗？”

　　“我的确很好奇，也很想听你讲，”诺娅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但你也不能只把我自己叫来吧？而且，你为什么要专门告诉我这些事情？”

　　“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那么一脸不自然的啊。”奇格尔笑了起来，“我这可是第一次和别人主动说起这件事，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才叫你一个人来。至于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我觉得我不应该现在说出来。”

　　“几年前，我父母暂时离开了冥界。”奇格尔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我还在语琅老师处学习音乐，所以冥界的事务都由冥界的摄政官——布莱特·米诺斯来管。”

　　“你哥哥和你姐姐呢？难道沙利叶和蕾莎抽不出空闲？”诺娅问。她听爸妈说过，冥王狄斯有三个孩子，而奇格尔是小儿子，为什么狄斯把事务交给外人都不交给自己的另外两个孩子？

　　“他们也都有自己喜欢干的事情呢……”奇格尔说，“我哥哥本是奉命掌管月亮，可因为私自传授给一位祭司以魔法，违反了法规；在天帝下驱逐令之前，他就一甩手先行潇洒地离开了。而我姐姐，她身处人界的亚马逊。”

　　“你的部下都不听你的话吗？”诺娅几番犹豫，还是问了出来。

　　“我都说了我拒绝做冥王，名号即使有，也没人把我当冥王。”奇格尔苦笑道，“即使我愿意，他们现在也对我阳奉阴违，在他们眼里恐怕摄政官布莱特才是真正的冥王吧。几个忠于我的家族的人来这里找我报信，都被杀害了。”

　　“布莱特的势力想必已经压过了你，而他现在要有所行动了，因为你没有任何人庇护——就是因为这件事，语琅老师才那么不高兴的，对吧？”诺娅睁大明亮的眼眸，揣测道。

　　“我听老师说你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果然不错。”诺娅感到奇格尔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

　　“只不过是看的书比较多而已。”诺娅撇了撇嘴。

　　奇格尔没有一点躲避，直视着诺娅的眼睛：“我突然特别想对你讲一个故事——你有这个兴趣和时间吗，诺娅？”

　　诺娅点点头。

　　“那是一个多年前的故事了。”奇格尔接着说，“小时候的我，——说实话，现在也是，只喜欢音乐。可随着我的长大，我父亲越来越反对我学音乐。直到有一次，我和我的父亲大吵了一架，然后我就离家出走去了人界。”

　　呃……堂堂冥界王储离家出走？

　　“等一下，”诺娅不顾黑弦之前的提醒，打断了奇格尔的话，问，“为什么你父母明知你不喜欢还要逼你世袭冥王之位？他们为什么不留下来，一定要离开？”

　　对于诺娅来说奇格尔父母的做法确实让人难以理解。他们就这样不顾儿子的安危，一走了之？换做是自己爸妈的话——诺娅相信即使自己的爸妈是养父养母也绝对不会抛下她一个人。

　　一旁站着的黑弦的脸色黑了下来：“你难道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行为么，诺娅小姐？”

　　奇格尔摆摆手，示意黑弦不要插嘴，然后温和而又平静地回答道：“我父母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看他们的表现……好像还是缓不得的事情，他们一走更是就杳无音讯了……”

　　奇格尔先是尴尬地笑了一笑，然后继续述说：“没想到，我即使去了人界，运气还是那么差。我当时和黑弦一直在海上乘着木筏漫无目的地漂流，那感觉比闷在家里好多了……我们漂到了沿海的地方。不巧的是，那里发生了风暴，而黑弦也不太会游泳……”

　　霜月在地上笑得直打滚，而黑弦狠狠地瞪视着霜月。

　　“然后呢？你还没有说到重点呢。”诺娅迫不及待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么着急地听人家的催泪史并不是十分礼貌。

　　“然后啊，”奇格尔稍稍停顿，似乎是在整理言辞，“我们俩好像是被冲到了一个什么村落旁边的海滨来着。村落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奴隶救了我们。”

　　“奴隶？”诺娅有点不相信，“怎么还会有奴隶？奴隶制度不是早就取消了吗？”

　　“那里是人界，不是这里。”黑弦提醒道，接着露出一丝惋惜，“那个年轻的奴隶碧宝莉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生不逢时。”

　　“没错……”奇格尔回忆起曾经与碧宝莉在一起的日子，她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与安慰，“碧宝莉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可惜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冥界的众人，都不会允许未来的冥王妃是一个人类——”

　　奇格尔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毕竟人类不仅寿命短，而且不像不死族一样拥有永恒的生命、不朽的身躯……诺娅，你说，人类和我们在很多意义上都有本质的区别——可为什么不死族和人类偏偏长得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贬低了不死族还是抬高了人类，他们既然还保留着奴隶社会，就证明他们十分的野蛮。可你究竟要告诉我的是什么？”

　　“恐怕是布莱特命人揭发了碧宝莉收留外邦人，而碧宝莉被主人命令在暴雨天气出海，最终没能回来，”奇格尔刚刚温和的态度一扫而光，“他迟早要付出代价！”

　　“其实说句实话，你应该告诉你的家人。”诺娅说。

　　“鬼才知道我父母去哪儿了。”奇格尔显得很无辜，“而且我联系不上我哥和我姐，这么多人之中我能够找到的唯有老师。而老师刚好可以找借口带着更多人来，他布莱特不敢轻举妄动。——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这算不算利用？”诺娅挑了挑眉，奇格尔可真是狡猾……

　　“布莱特杀了她，我定要报仇。”奇格尔说得咬牙切齿，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深仇大恨。

　　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最高处，诺娅想，自己也该回去了。

　　望着诺娅离开的背影，奇格尔喃喃道：“黑弦，你说，女娲的预言可信么？”

　　“我昨天就已经回答你了呀，主人。”黑弦笑着回答，“总之我是觉得转世什么的不好说啦……你看她刚刚听了碧宝莉的故事都没有一点反应……”

　　奇格尔不再说话，他垂下睫毛，轻轻吹起了长笛，空灵的曲调就像碧宝莉曾经吟唱的那首歌曲：

　　昨天深夜，

　　我曾瞥见

　　新月将残月拥抱；

　　船长！船长！

　　我真担心

　　会有凶险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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