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旼泫x赖冠霖
*ooc,误上升
*暴躁产物,不知所云
赖冠霖病了,从他踏上这艘渡轮的那一刻起。咸湿的海风伙同实化的幻境,时刻撕扯着他的神经,使他不能有一瞬平静。
半个月前,赖冠霖的心理医生建议他进行一次短暂的旅行,拔出红尘世俗、远离四面市声。换而言之,这是在医生建议下,面对现代文明重压的一次狼狈逃离。
海面上蒙着层阴翳,似毛玻璃般模糊了人们的视线。那里头有些什么,赖冠霖这样问自己。海面下或许有残破的海盗船、珍贵的宝石和传说中人鱼的眼泪。可赖冠霖想到的显然不是那些,他的嘴角紧绷。海浪声敲击着耳膜,他凝视的那翳翳之下,藏着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黄喙白羽的海鸥,循着灵动的线条在空中滑行。没人能说清甲板上是何时起风的。赖冠霖在鼓腋的风中默默披上了外套。这时候他闻到了风裹挟而来的咸水的腥气。茫茫的天掬着同样茫茫的海。他好像在梦里见到过无数次这景象。
在梦里咸腥的气味灌满他的鼻腔,液体顺着气管争先恐后的朝肺部涌去。那窒息感此刻蹿出梦境,逼迫赖冠霖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俯下身子大口呼吸。直到眼角挤出了几滴生理盐水,这情况才缓慢好转。
天或许也觉得有些冷,披上了黄昏的外衣。甲板上的人少了些,余下部分闲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太阳的海葬仪式逐渐进入尾声,海面上不再呈现浮光跃金的景象。赖冠霖看到更多的鸥不停穿梭着,像是在编织一层瞑色的遮罩,挡住那灿烂的金光。渡轮踏着碧洪,施然驶着。
那个时常光顾赖冠霖梦境的背影,就在这时候反常且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初露端倪的夜色裹着男人的身影,那人始终没有转身,赖冠霖也始终没有向前。两人在虚无里僵持着,终于那身影融化在夜幕中。
赖冠霖倚着风的脊背,紧了紧外套。傍晚时候那股窒息感又朝他袭来。这回索性连他的视力也被剥夺。赖冠霖做不出多余的动作,只能抓住栏杆。他无法呼救,也不知向谁呼救。冰凉从肺部向四肢末端蔓延。
赖冠霖尝试去挣扎、寻找痛苦的根源。他仍能站立,只是灵魂与躯体的契合度似乎一瞬间降为了零。有什么在灵魂深处酝酿,这具躯体好似已然无法承受。赖冠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像是狼狈坠海的断线风筝。
当赖冠霖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不愉快的感官体验中时,有一点暖意从指尖传来抵抗遍布全身的寒冷。赖冠霖仍看不见任何东西,却笃定这暖意的源头是一双他曾牵过千遍万遍的手。可熟悉感的来处,他记不起是梦里,还春天时难得能瞧见几只兔子的公园了。
赖冠霖不自觉的期待起那双手握得紧些,再紧些。就在赖冠霖沉溺在那点温度里的时候,那双手温柔且有力的把赖冠霖拽出了水面。氧气重新灌入肺里时,赖冠霖勉强睁开了眼。他再次瞧到了那个背影,眨眼间又消失了,只剩温热的触感残留在手掌。
赖冠霖很清楚自己病了,他忘了些什么。那些被他所遗忘的记忆在梦境,抑或是现实中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毫无防备的他。那些记忆不在海拔七千英尺之上,而在万顷波纹之下。这是赖冠霖来到这艘船上后得出的结论。在这里,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亮、频繁。
海上的月亮似乎比在钢筋水泥筑成的大楼里看到的要更亮些。月光直直的闯进赖冠霖的眼里,在他眼底形成了一次小规模的“moonquake”。震感逼出的生理盐水落进海里,被自然吞并。渡轮驶过后溅起月光的浪花。赖冠霖的灵魂被那朵溅起的浪花淹没。
夜色很美,可此刻赖冠霖眼前只有翻覆的轮渡,耳边是风声混着话语声,那男人不停重复着“会没事的”。一股不胜重负之感终于压弯了赖冠霖的脊梁,他蹲下身抱头大哭了起来。一如三年前黄旼泫捏了捏他的手,让他先上救生船的那个夜晚。
渡轮停靠在小岛的港湾。沙滩上的沙石挠着脚底,浪花卷起细沙浸湿了赖冠霖的脚掌,连带着湿润了眼眶。
赖冠霖蹲下掬一捧海水,眼里蓄着的泪里满含爱意。最终泪滴与手中的水相融,他喃喃自语“黄旼泫,我找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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