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庄图南提早去学校,从贵州回来的向芃菲和庄图南一起回上海。
本来庄筱婷也想一起回去算了,但黄玲开口,“要不要多待几天,妈想你多陪陪妈妈。”
庄筱婷心本就柔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我陪陪妈妈再走。”
错开了回城返校的高峰期,两人很幸运地买到了坐票。
车窗外,广袤的田野上铺满了收割后的稻茬,铁轨旁的电线杆和灌木丛如画卷般迅速掠过。
向芃菲伏在窗边,目光空洞地凝视着这片寂静无声的土地。一旁,庄图南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
向芃菲想着很多事,眼里有一些情绪闪过,不为人所知。
火车前行,车厢和铁轨摩擦,发出有节奏的、轰隆隆的声响,有点像水泥搅拌机发出的声响,庄图南为了甩掉脑中的幻听,没话找话,“林栋哲挺聪明的脑子,怎么要补考?”
向芃菲回神,“哼”了一声,“他老说,他叔叔姑姑、他在广州的高中同学都没读什么书,开厂、做生意,都在挣大钱,就是我们周日卖塑料袋挣的钱都比工资高。”
向芃菲又道,“林叔叔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得很有道理,他说,‘人生总有高有低,读过书和没读书的人,人生的维度是不一样的。’”
庄图南仔细想了想这句话,轻轻点了点头。庄图南又问,“万一栋哲补考也没过……”
向芃菲死鱼眼盯着庄图南,“图南哥,你可别乌鸦嘴啊。”
庄图南装听不懂,在那里傻笑。
向芃菲却郑重其事,“过不了,就重修呗。不过今年…”她露出一个带着寒意的笑容,“我就去他宿舍把牌都收了。”
“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分手呢。”庄图南说道。
向芃菲愣了愣,“这种话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很伤人。”她看向窗外,“我很喜欢栋哲,栋哲也很喜欢我,我不想伤他的心。”
庄图南抿了抿嘴,“抱歉。”
向芃菲摆摆手,“哥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对这个比较敏感而已,和哥没关系。”
向芃菲给庄图南递了瓶水,“大舅妈倒是偷偷问过我和筱婷,问你咋一直没谈恋爱?”
庄图南没好气道,“你哥不符合上海姑娘的择偶标准。”
向芃菲摇摇头道,“上海姑娘要‘三高五大员‘,个子高、学历高、工资高,哥你符合的,你毕业后就是‘三高人士’了。”
庄图南惊叹,“你连这些都知道?三高我知道,五大员又是什么?”
“个子高、工资高,长得像演员,工资要像海员,身体像运动员,政治是党员,态度要像服务员。”向芃菲挑眉。
庄图南惊叹,“你连这些都知道?!林栋哲都教你干什么了?”
向芃菲道,“我和林栋哲去过恋爱角看热闹,我看女方家长的单上都是这么要求的。”
庄图南哭笑不得,“你们两个真是……真让我大开眼界。竟能在卖塑料袋的过程中谈情说爱,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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