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范围内的国企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破三铁” 运动。不到3月底,全国“破三铁”试点企业已近1000家,棉纺厂也是其中一家。
“三铁“指代铁饭碗、铁交椅和铁工资。“破三铁”意味着企业可辞退职工,可根据效益和绩效决定职工的岗位和工资,棉纺厂采用了“留职停薪”和“半下岗”两种方式处理职工问题。
职工大会开完后,黄玲足不出户在家待了两天——反正厂里乱成一团,上不上班已经没人管了。
向鹏菲不放心黄玲,请了假从上海回来,和庄桦林带她到处转了转。周日,庄筱婷赶回家中,四个人一起去郊外散散步。
黄玲呆呆地看向春光无限,天上的鸟儿自由地飞翔,田间的花儿自由地开,一切都那么的鲜活,一切都那么的快乐。
夜晚,她们走在小巷里,黄玲茫然看向,小姑子,外甥女和女儿。
向鹏菲轻声道,“大舅妈,都会过去的,再难的日子都会过去的。”
庄桦林拍了拍黄玲的肩膀,庄筱婷什么也没说,默默握住妈妈的手,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担忧。
黄玲再也忍耐不住,倒在女儿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迷茫而恐惧。
黄玲还有一年多就可以退休了,一家人本来都觉得黄玲就留在家里做饭也挺好,向鹏菲说了一句,“大舅妈出门找点事儿做,心情会好一些。”
庄图南极力反对向鹏飞的主意,售票员早出晚归,饮食也不规律,他怕黄玲的身体受不了这份辛苦,他让庄筱婷继续去十中附近找商铺,他出钱支持黄玲做小生意。
黄玲拒绝了庄图南的钱。
“你妈妈觉得店铺租金太贵,怕亏本,她又不是厉害人,平时买东西都拉不下脸皮死命杀价,她年龄大了,不想心理压力太大,你们就尊重她的想法。”庄超英开口。
黄玲办理了“留职停薪”,向芃菲在附近的客车上给她找了个售票员的工作,黄玲的笑容倒是多了起来。
年初的“南方谈话”后,外资逐渐回流,沿海经济特区和上海的外企日益增多,向芃菲在PFU里慢慢升到经理的职位,工资也是水涨船高。
7月底,林栋哲结束了他地狱级难度的培训,具备了一定的技能和经验,他分到了上海分公司的客户关系部,正式接触销售渠道,和各分销商建立联系,参与制定销售目标和分销策略等环节。
两个人终于可以在上海一起生活了。
上海的租房市场规模还是“黑市”,房源也少,庄图南发动同事们帮忙,帮林栋哲租到了一套地段、环境都很合心意的一居室。
尽管还没举行婚礼,但两个人都领了结婚证,也就顺其自然在一起住下来,庄桦林和向东也默许了。
房间在五楼,楼层不高不低,从窗户看出去,楼间的树木花草绿意葱葱,树下几个摇着蒲扇聊天的老人,路上几个骑着小三轮车追逐打闹的孩童。
花香,孩童的欢笑声,行人的谈话声,裹在夕阳余晖和暖暖轻风中飘进室内,一室阳光、一室清风,向芃菲靠在窗边,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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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番外,作者说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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