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北看他如此执拗,只好把碗举在空中拿开了些许,做出准备离开的姿势。
而少爷旁边的另个药童却索性跪了下来。
这下把少爷气得不轻,只是下一秒现实就残忍地告诉他已经没有了发脾气的劲儿。
他愤愤不平地仰视着天空,青筋暴起,有微弱的嘶吼声,好像是在说对不起何家的列祖列宗。
药童抱住秋北的腿,鼻涕横流地呐喊“秋神医,请你不计前嫌一定要救救少爷。
老爷就他一个独苗,我们何家就指望着他了。”
“皇帝还在这里,你怕什么?我刚说了也要给我自己累积功绩,那自然会救你家少爷啊,不过你们得道歉。”
“谢谢秋神医。”药童忙不迭给秋北叩首,又跪行了几米面对着百姓和奚梦玖“对不起,当初因为…”
“不行!”秋北厉声呵斥打断了药童,隔空指着气若游丝的何绍错“我要他跪着道歉!”
“啊?”药童看了一眼眼睛都快要闭上全凭一口气吊着的少爷恐怕连爬都爬不动,怎么道歉。
奚梦玖同样也意识到这样的问题,挥挥手对秋北“秋北,不要为难少东家了,让这个药童道歉。”
随即药童的头密密麻麻地砸向地板,声泪俱下地道歉。
秋北看何家已经道歉便没有再废话抵住何绍错的下颌,他现在已经虚脱得就连抬手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在空中瞎划拉几下,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而秋北用手撬开他的贝齿,硬是把黑色汤药给他灌了进去。
随着少爷死命的咳嗽,接连着是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汤汁,很是难受,而脸色明显好转;
半分钟后,少爷恢复常态,再无中毒的迹象。
他惊愕地扶摩着胸脯,手往下游离,皆感受不到痛感,而且体内有股流转的力量象征着他生命的旺盛。
“少爷,你好了。”药童在一旁激动地说着。
“何绍错,既然你没事了,该到了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蒲宗起了一个因,他才是最想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人,于是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睥睨着所谓他的天下。
何绍错一脸不甘心,双手紧握控制着内心的凌迟带给自己的蒙羞,却还是爬上了脸颊。
然而这样的红却没有一点喜庆之感,更多的是他愤怒结的果。
他好怨!并不想道歉。
环顾四周曾经在其中有多少被他这双手救助过的百姓如今都在呐喊着让他道歉,再加上高高在上的蒲宗降下来的威严把他的骄傲踩在地上成为一片狼藉。
他恨啊,可是他的脊椎骨挺不起来了,以后妙手回春的何大夫,勤勤勉勉积累起来的名气全部荡然无存。
别人只会记得他曾经谣传过奚梦玖不会生育。是一个私德败坏的无耻小人。
他这一生也仅仅只做错过这一件事,为什么现在所有的人都不肯放过他呢,忘记了他做的那些好事呢?
眼眸猩红的他愤然地做最后一圈的环顾,之后冷笑一声,低垂下头
“如今我何绍错在这里和殿下道歉,是我猪油蒙了心。
因一时的私恨给奚梦玖造成不可挽回的困扰,太女殿下一心为民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造谣了她。”
“你认错的不够诚恳,为何不说你到底造谣了殿下什么?”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咄咄逼人道,要是何绍错没记错,这个人前一周何绍错还给他治好了痢疾,分文未取。
“够了。”奚梦玖实在看不下去,厉声呵斥切断了他们的编排“既然何大夫已经诚心认错,本宫可以既往不咎,以后所有的人都不得再提此事。
谁要是再提本宫绝不轻饶他。 ”
底下一片哗然。
太女殿下好仁慈啊。
以前我就听说太女殿下宅心仁厚,尽自己之力为百姓创造福祉,现在啊,果然如此。
我就说嘛,堂堂一个殿下的秘密怎么可能被他一个民间大夫知晓,原来是造谣啊。
蒲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朱奚梦玖,你可以啊,造谣你避了,人心被你拢了,大家现在都会觉得太女殿下兰心蕙质,宰相肚里能撑船,竟然可以替一个造谣的小人说话。
可他呢!他的前途毁了!
何绍错的眼睛更红了,在愤怒的基础上也衍生出来了憎恨!
朱奚梦玖,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落魄的时候,否则今日之耻我定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若违此誓,誓不为人!
这字字句句如果落在纸上绝对是一份让人震撼的血书,现在在心里就好像发生了一场巨大的海啸,淹没了他之前的过去,他的不堪还有他的恻隐。
眼看舆论被奚梦玖一声怒吼控制住,他也恰当好处地做一个有仪式感的收尾好来确定谁才是这场比赛的主角。
“好了,何绍错已经道歉了,那朕也宣布比赛就此结束,秋北赏银千两,何绍错赏银百两。”
随后蒲宗在奚梦玖的拥护和万民下跪恭贺下退离了现场。
本来蒲宗应该乘坐龙撵离开,正当太监伸出胳膊时,蒲宗抿了抿嘴,望向旁边站得笔直的奚梦玖,对着太监
“朕想跟玖儿走会路说个悄悄话,你们且在原地等着。”
奚梦玖虽然在好奇蒲宗如今是哪根筋搭错,竟然愿意耗费他闲暇的时间在她身上。
蒲宗的眼眸投落在那个都快要和他平齐奚梦玖,就仅仅只是视线平行就能看到玖儿的一眉一眼。
他试图跟他记忆里的女孩拿出来重叠在一起,除了眉眼更精致点,其他的大庭相径。
“王君为何这次比赛没来?”蒲宗试图先起个话题,把静谧驱散,这样的滞留在他们之间的窘迫也没有了。
“最近有个要案他协助六扇门抓人去了,好像是一个江洋大盗叫祁旁劫掠了多少商船,让商贩叫苦不迭。
还有最近商船过路的关钞税有点高了,那个关设置得有点密了。
是否能派个收税的太监降点,我们中央也少拿点,那些百姓也少点压力。”
蒲宗白了一眼,对待奚梦玖理想化的建议嗤之以鼻,冷哼一声,她不知道就算降税,那些太监可不会降。
刚好给那些太监有余钱揣兜里的机会,可他心照不宣,还是起了另个话题的头,想将这个敏感问题绕过去:
“他一个王君现在没有了官职,像这种的事情没必要亲自去做,让蓝枨去做就行了。”
“但是女儿认为只有亲力亲为,手底下的才能服从。”
蒲宗也是为之动容,心里升华起骄傲的心绪,抿着嘴也怕失控影响他一国之君的形象“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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