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糖果和牧歌的生日（上）

周末，江渺神神秘秘地拉着沈牧歌到雨花路上的一家小作坊去。

沈牧歌看着作坊门口流出的污水，不禁打了个寒颤，“渺渺哇，这是正经的地方吗？”

“我就是不知道才叫你陪我来的呀。”江渺从后面抱住沈牧歌：“你可是拿过市跆拳道冠军的人，整个市几百万人都没有比你厉害的！”

沈牧歌扯开江渺的手，指着黑漆漆的砖块说道：“可是，这里的烤箱烤出来的食物真的能吃吗？”

江渺从背包里翻出小麦粉和油来，“食材是自己带的应该没问题吧……”

“哎！那两个小姑娘，前两天是不是你们预约的要借烤箱啊！” 一个穿着花裙子，编着又长又黑的麻花辫的一个婶子冲江渺和沈牧歌喊着。

两个人只好应了一声，走进作坊里。

以下是蔓越莓饼干的做法：

软化黄油：将黄油放置在室温下软化，或者用微波炉稍微加热一下，使其变得柔软易搅拌。

混合糖粉：将软化的黄油和糖粉放入一个大碗中，用电动打蛋器或手动打蛋器搅拌均匀，直到颜色变浅，体积稍微膨大。

加入鸡蛋液：将鸡蛋液分次加入黄油糖粉混合物中，每次加入后都要充分搅拌均匀，确保没有蛋液残留。

筛入面粉：将低筋面粉过筛后，慢慢加入黄油鸡蛋液中，用刮刀翻拌均匀，直到形成面团。注意不要过度搅拌，以免面团变得过于粘稠。

加入蔓越莓干：将切碎的蔓越莓干加入面团中，继续用刮刀翻拌均匀，使蔓越莓干均匀分布在面团中。

整形冷冻：将面团整理成一个长方体或圆柱形，用保鲜膜包裹起来，放入冰箱冷冻室冷冻1小时左右，直到面团变得坚硬。

切片预热：将冷冻好的面团取出，切成约0.5厘米厚的薄片。同时，预热烤箱至165度。

烘烤饼干：将切好的饼干片放入预热好的烤箱中，中层上下火烤约18分钟，直到饼干表面金黄，边缘稍微上色即可。烘烤过程中要注意观察，避免饼干烤焦。

“天呐！”江渺看完整个步骤，哀叹了一句：“怎么比电路还复杂啊！”

一旁的沈牧歌从手机里翻出了几张图片：“你就不能看图解吗？”

江渺讪笑了一下，卷起袖子开始和面。

沈牧歌忽然贴在了江渺身上，声音轻极了：“渺渺，你想不想听一个有关饼干的童谣？”

江渺沉浸在和面的世界中，压根就没听见沈牧歌说了什么，便胡乱点了点头。

“那我就开始咯。”沈牧歌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月圆之夜歌声扬，镇上传唱幽冥谣，

饼干糖果藏秘密，生日夜中哀声高。

饼干屋里住小鬼，面容苍白眼如炬，

它们穿着奶油衣，笑声尖锐似夜啼。

彩虹糖径通幽冥，鬼魅低呼声声凉。

生日烛光摇曳时，鬼影幢幢笑声尖，

蛋糕蜡烛闪不祥，数字跳动命悬天。

宾客未至鬼先迎，阴森礼物手中攥，

笑声回荡空屋内，寒意如冰透心田。

午夜钟声震天响，镜中鬼面狰狞现，

饼干剑舞锁链缠，糖果迷雾遮人眼。

“欢迎来到幽冥宴，祭品身份你承担，

生死规矩我来定，永夜囚禁你难逃。”

“什么童谣啊？”江渺拧紧了眉头：“不押韵就算了，是在叫小孩过生日的时候不准吃饼干和糖果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牧歌摊了摊手，“这是我妈妈唱给我听过的，我一直觉得是她找借口不给我过生日。”

“你的生日。”江渺擦了一把脸：“对了我记得你生日就在下周了吧，这次你想怎么过？”

“还像以前一样呗。”沈牧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请我吃餐饭就成了。”

江渺最后还是没能做出饼干，她对此的解释是：忽然不想给曲辰送了。

“说到曲辰。”沈牧歌又从口袋里摸出了根棒棒糖咬在嘴里：“你说，雷主任对自己的孩子也会那么凶吗？”

“应该不会吧。” 江渺又笑嘻嘻的：“毕竟曲辰那么温柔，跟雷主任完全不一样。”

“对了！你说我要不要给曲辰织个围巾？”

“现在是春天好不好。”沈牧歌“咯吱”一声咬碎了糖。

“我现在开始织，到秋天不就织完了嘛。”

“你确定会喜欢他那么久？”

“会的。”

“渺渺，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 沈牧歌晃了晃脑袋：“人家不是都说被父亲宠爱的女孩不容易恋爱脑吗？”

“哎呀这怎么能是恋爱脑呢。”江渺噘着嘴说道：“而且有些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讲。”

“你居然有事瞒着我？是不是那个曲辰给你灌迷魂汤了？”

“不是。”走到了红绿灯前，江渺忽然指了指闪烁的红灯：“你看到红灯会想到什么？”

“交通法规？禁止通行？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女生的胴体。”

“啊？”沈牧歌僵住了，握紧了江渺的手：“宝宝，你有话想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江渺轻声说道：“以前偷看过我爸的碟片。”

“啧啧，男的没有老婆看片也正常。”

“那如果有还看呢？”

“一起看叫情趣，单独看叫学习。”

“沈牧歌没想到你挺懂啊。”

“那是那是。”

回到家后，江渺瞥到了窗台上牧歌送给她的多肉，忽然想给她准备个惊喜。

“过生日得有生日帽。”江渺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本子上写下：“买个小蛋糕，再买几支蜡烛，来我家过牧歌肯定不愿意，那就去店里过。嗯，我记得沈家饭馆好像有两人的小包厢……”

“渺渺！”爸爸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在写什么呀？这么开心。”

江渺刚想回答，却看到爸爸手上拿着的小熊玩偶，火气“噌噌”往上冒：“不要碰我的娃娃行不行？”

爸爸听见这话却将小熊抱的更紧了：“这是又怎么了？你不是说小熊是你的孩子，我是它的外公吗？”

“那是你说的。”江渺用力关上了房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牧歌今天问我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说没有。”随着笔尖在纸上滑动，江渺又止不住眼泪了。

“好像发生过一点点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记得小时候唯一一次去牧歌家玩，她妈妈上一秒还在给我们切西瓜，下一秒看到牧歌不小心弄掉了一小块，就扇她耳光。我去拦着，被一把推倒在地上。牧歌着急了，连忙推开她妈妈来扶我。”

“那时候我想，以后我要是结婚的话，一定要找个像牧歌一样好的人。”

“可现在想来，我对牧歌，似乎是一种对母性关爱的一种依恋。”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越来越强烈的觉得你还活着。”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我真的很想你，你能来看看我吗？”

“沈家饭店？”沈牧歌听到这个词后显得尤其激动：“为什么要去那个饭店啊？”

“我只是提议一下。”江渺拍了拍沈牧歌的背：“你想去哪就去哪，毕竟是你的生日。”

“去那里也不是不可以。”沈牧歌说道：“正好我去看看她。”

“谁啊？”

“我妈妈。”

“啊？”

“她在那里专门布置生日会场。”沈牧歌解释说：“是不是很可笑？一个天天为别人唱生日快乐的人，却不愿意给她的女儿施舍一点。”

“所以你是想让她给你服务一次？”

“是啊。”沈牧歌笑了笑：“她天天打我，我还爱她，她总得为我付出点什么吧。”

“牧歌。”

“怎么了？”

“没事。”

江渺本来想说，如果痛苦地爱着的话，也可以选择不爱。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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