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干、糖果和牧歌的生日（下）

“滚滚滚！”一个小小的两人包厢里，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我在这天天累死累活的，你到来享受！”

眼看女人的巴掌要甩到牧歌身上了，江渺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前，比牧歌高了半个头的她用肩膀接住了这一个巴掌。

“妈！”沈牧歌跑去拉住女人的手：“你说我就说我，我同学只是客人而已。”

没想到这句话可惹毛了女人，她一只手拿着擦桌子的抹布，另一只手指着江渺骂道：“依我看啊，你这样的小孩一看就是以后出去卖的！”

“说什么呢！”沈牧歌话音未落，江渺就开口了。

“阿姨。”江渺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这里是饭店而你是服务员，你也不想我把经理喊过来吧？”

“天呐！”女人听到这话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女儿大了就是不中用！都跟一个外人一起对付自己亲妈了！”

“你不是我妈。”沈牧歌伸出手将女人钳制住，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学跆拳道是为了谁？”

女人试图扯下沈牧歌的手，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劲。

女人见状嚎啕大哭起来：“牧歌啊！你就是这么对妈妈的吗？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山沟沟里去了！”

沈牧歌放下手，一旁的江渺适时地补充道：“阿姨，你再不出去主管就要过来看了。”

女人恨恨地瞪了一眼江渺和牧歌，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谢谢你。”沈牧歌扶起被打翻的蛋糕，对江渺说道：“这是我过的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你现在应该能打过她吧？” 江渺满脸担忧地说道。

“那当然了。其实我小学就可以了，只是不愿意跟她对打。”

“但她说的也对。”沈牧歌自嘲地笑了笑：“我出生的时候，我奶奶见我是个女孩，就要把我扔掉，是她才生完我三天就带着我逃到了城里。”

江渺的睫毛被泪水润湿了，她点了点头，示意牧歌接着说下去。

“这么多年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父母一直照顾你，没有她就没有你，那么我是否应该原谅她所做的一切？”

“看做了什么吧。”江渺纤长的手指扣着蜡烛滴下的蜡：“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就等你想表达的时候就表达。”沈牧歌刮掉蛋糕上的奶油，将蛋糕胚递给江渺：“哎呀今天是生日，我们都要快乐。”

“好。”江渺笑着擦干眼泪，为沈牧歌戴上生日帽。

很晚很晚的时候，沈牧歌回到了家。

妈妈已经下班了，靠在没有开灯的餐厅椅子上睡着了。

沈牧歌叹了口气，轻轻从房间里拿出毯子给她盖上。

“你不喜欢我对吗？”沈牧歌看着女人布满皱纹的脸，呢喃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而我的苦难却是你造成的。”

沈牧歌在回到自己房间时，隐隐约约地觉得听到了一句“对不起”。可她回过头去，只有老式挂钟“滴答”的声音。

江渺走到小区后，又不太想回家，只好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蹭。

“嗨！美女！”一个醉汉搭上了江渺的肩膀。

江渺立刻尖叫起来，一个男生从右边窜了出来，将醉汉一拳打倒在地。

“你没受伤吧？”曲辰喘着粗气问道。

江渺摇了摇头，将手放在了曲辰的手上：“你可以陪我回家吗？”

曲辰点了点头。

江渺没有说的是，那个醉汉，是自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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