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的梦与现实以及深夜电梯历险41

L再三唤着他的小雨，然而一直是无人回应。他苦笑着，索性打开了房门，顿时，呈现在眼前的是爱人那熟悉的温柔面孔。

“霖，你怎么了？”

“……”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却与多年前那同一句话遥相呼应，然后二者相互渐次靠近、重合、相融。

忆往昔，只想要撷取美好的片段，那些悲伤的、痛苦的、绝望的心路历程，谁人愿意让其旧事重提？也许很多人都会在它们刚露出点苗头的时候就决绝地压制住，然后深埋于某个早已落满了厚重灰尘的破旧匣子中，恨不得永不开启。或者说，最多只能对有缘有心之人开启。

而L的那只匣子，莫说是从未有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开启了，就连让他触碰都未能做到，包括后来的小寻。而正因为顾虑着小寻，就连曾经那东方雨口中深情吟出的“霖”，也已经变成了回忆笔记里那个为掩人耳目而见不得光的简称：L。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寻，更对不起东方雨和曾经年少时的自己。

任何人都未能让L开启的那个记忆木匣，却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被木匣的主人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干净，然后打开、回味、感伤……

“霖，你怎么了？”

是在那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黄昏中，夏氏医馆后院的那片小型植物园子里，东方雨一身轻纱白衣，负手立于L面前，含笑着低声询问。

L一脸懊恼，却欲言又止。他的小雨可能以为他又在闹小情绪了，所以特意出来吹着冷风陪伴着他，想尽办法要宽他的心。

可是，小雨，你的续命药……已经不足了。你懂吗？之前父亲遍寻不到，托所有亲友四处奔波，他自己也出了趟远门，可是他已经体力不支，此次刚刚进入高原地带，就由于严重的高原反应而险些生命垂危……

小雨，其实我骗了你，你的夏伯伯其实不是云游散闷去了，而是采集那些珍奇草药去了。为救你，当然重点也是为了能够救治更多的病患。

小雨，我以为自己能够成功将它们好生种植出来的，但是最终失败了，就连最后那两颗珍贵的种子也被糟蹋了，都枯萎了。

小雨，对不起啊，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可能会让你心里含怨，但这或许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了。我，已经退学了，然后要出发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要等着我，等我回来后，我们就举行和合之礼，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东方雨在房间内依照L的要求整理他的衣物和行囊，每当叠好一件衣服，他眼里的忧虑便又加深了一分，直到所有物品整理完之后，他泪流满面，因为就早上，L突然说要将他送回家去，也就是东方府邸。

“小雨啊，你今天给我收拾好行李，因为我要出趟远门。”

“哦？你要去往何处？”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收拾好便是。然后，再把你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明天，我就要送你回去了，回你自己家去。”

“…………为何？”

“反正你早晚要回去呆一阵子的。然后等我毕业了，就去你家里提亲，举行和合之礼以后，我们就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岂不好？”

“………………”

当天晚上，在夏氏医馆的书房里。

“远志，你当真考虑好了？甚至不惜为此休学一年？”

“是的，父亲。学业方面您不必担忧。”L心安理得地说着谎话，甚至脸上还洋溢出了少年人特有的自信满满和神采奕奕。

“你要救人，我不反对。可你此行前路漫漫，且有无数未知的风险。你要我如何向你母亲解释这突然间离家的行为？”

“父亲，我说过的，就去一趟雪域高原，那里若是没有草药，我立刻回来，陪伴他……度过最后的日子。”

“唉！”夏老重重地叹了口气，“若只为了续命，西洋医药亦是一种选择，且见效快，止痛能力强。可他偏偏一向身体不耐受，各种过敏反应……哪个医生看了都无奈摇头。当真作孽……”

“父亲……您已经竭尽全力了。小雨很感激您。”

夏老再未言其他，只是将雪域高原的几处稀有的山林名称尽数告知给儿子，并且画了一张自己曾经走过的路线图，嘱咐他不要忘了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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