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现

栗子推开了进团员宿舍的门，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波动没有前两天那么大了。

　　在第一天行程安排出来，知道自己会见欧阳的时候，他紧张的中午没有吃下饭。

　　在从酒店到场地的汽车上，栗子的胃在疯狂的抽搐，他感觉早餐都要吐出来了。

　　当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外国人会把胃疼称作为“Feellikebutterfliesinthestomach”：那十分钟内，他的肚子里就像有一千只蝴蝶在吱哇乱叫。

　　在走进录制现场的那一瞬间，他连自己的遗书都想好怎么写了。

　　现在他的心境平静了很多。

　　他把这些的一部分归功于自己向当归的坦白，憋久了的秘密果然要说出来才好受。

　　当然，带点自恋的他，也选择把一部分归功于自己本身就比较平静的心态。

　　栗子在想到这点的时候，把前几天在车上扣着椅背忍住不吐的回忆抛掷脑后了。

　　当他们跟着剧组的指示走到了训练房间的时候，栗子以为其他人已经在里面等他们的到来了。

　　他不禁开始回想起究竟今天的日程排了谁，是不是欧阳她们组。

　　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

　　如果一进门撞上的是欧阳看着他的那股摸不透的眼神的话，他该如何应对呢？

　　结果当他推开门后，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大部分人还在吃饭。”制作人说道，“你们先去调试一下设备吧。”

　　几人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始调试设备。

　　曲十一和丢丢拨弄着琴弦，槭玖检查着麦克风，当归调试着电子琴旁边的按钮。

　　几种错乱复杂乐器声杂交在一起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几个练习生探头进来的注意力。

　　她们带着一些皱眉的表情，应该是起床气在抱怨Liber的“早安惊喜”把她们从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中叫起来。

　　不过在看见他们是谁后，转身走了。

　　栗子坐在架子鼓前想了想这次的阵容，他们确实是最吵闹的一组。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休闲服装的丸子头女生随意的拿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橙汁走进来了。

　　她耳机还是套头式的，进来后压根看都不看Liber几人一眼，直接径直走到了房间另一半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曲十一低着头拨弄着弦，一边抱怨着今天的音准怎么这么难调，压根没有注意到进来了人。

　　当归倒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她立马转身给栗子使了个眼色：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静雯。

　　那就证明今天他们的队伍是欧阳的队。

　　雄性孔雀在遇到雌性孔雀的时候会忍不住的花枝招展来开屏吸引对面注意力，而当归觉得这吸引的小把戏不单单应该限制在鸟身上。

　　因为在欧阳穿着蓝色披风走进来的时候，栗子正在卖力的敲着架子鼓。

　　他的外套已经被脱掉丢在一旁，肌肉线条在手臂的挥舞和黑色背心的勾勒下清晰可见。

　　可能欧阳一个眼神过来，栗子会立马转行去做擦边博主。

　　当归努力压下拿键盘砸栗子的冲动，一边清点人数：“1，2，3，4，组员都到齐了。”

　　静雯第一个站起来动了动手臂肩膀，顺便咳嗽了一声。

　　相比于蓝格格，静雯虽然也有点大牌，但她有实力，也算听导师话的。

　　其他成员看见大姐大站起来了，也一齐溜儿的站了起来。

　　“老师好。”她们四个一起鞠躬道。

　　“这儿又不是在上学。”当归笑着说道，“没必要这么客气。”

　　“要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静雯说道。仿佛刚刚那个不给他们打招呼的人不是她一样的，现在她的气质变得毕恭毕敬，也告诉着当归房间内的摄像头应该开了。

　　当归礼貌性的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给他们热身训练。

　　趁着还没有什么事情，栗子撇了几眼欧阳。这些年的摸爬滚打给他的脸上涂上了一层面无喜无悲，不痛不痒的面具。

　　但昨天在饮料机前的偶遇撕开了这层皮囊的一角，那种眼神，那些表情绝对不是胭脂粉扑上去的，而是用心头的回忆一笔一画勾勒在那张本来已经毫无波澜的脸谱上的。

　　他现在的表情似乎比前几天要放松了不少，少了一些僵硬感。

　　之前那个欧阳像工厂里设置好的程序，这个欧阳像人。

　　他们团里，除了欧阳和静雯，另外两名队员是来自Bonfire女团的主唱欧阳筱鸥和主舞欧阳筱筱，两人是双胞胎。

　　她俩确实长得特别像，站远了看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但走近了的话，又会感觉她们的特点挺明显的：欧阳筱鸥看起来文静一些，欧阳筱筱看起来暴躁一些。

　　“可能这种区别要靠近了才能感觉出来吧。”栗子看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脑海里偷偷感慨道。

　　自己和曲十一经常去的米村饭店的老板也是双胞胎，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但他知道哥哥的手艺更精致一点，弟弟会更粗糙一点。

　　就像训练的时候，筱鸥的嗓音明显比筱筱清澈许多。

　　训练结束。

　　当归决定带着她们过一遍原乐谱，顺便抠一下一些地方的变调。

　　改编的事情是肯定会有的，而在队内改编歌的话，栗子的发言权是占大比的。

　　当归一只手弹着简谱，另一只手握着笔，在纸张上飞快地记着每个人的声调和舒适区。

　　栗子也在后面听着他们几个人的声音在纸张上做记录。

　　第一个是静雯，她声音偏低沉，栗子觉得可以给她降一下key。

　　他撇了一下当归的手稿，发现她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而第二个就是欧阳。

　　到欧阳开唱的时候，栗子的笔停顿了一下。

　　自己曾经也这样给欧阳扣过细节，也根据欧阳的歌声去调整整个乐曲的编曲，让他的声音的独特之处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我不懂，Why。”欧阳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来。

　　这种消失了一年的感觉，如今在栗子的眼前，慢慢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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