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无心之疾4

『我恨你，可我无法伤害你，于是我爱您。』

“嘀嗒──”

血液顺着脸颊的线条滴落，温度比人体表面温度略高，青年拿起丝帕擦拭掉血迹，冷冷地看着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

“……”

进气多出气少的人垂着头，死死咬着口中的布条。

“呼～”美利坚深呼吸，对着一侧的下属道：“杀了。”

转身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审讯室，庄园别墅的仆人见到他纷纷行礼，皆被他无视了。

美利坚匆匆换了身衣服，确保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后才进入卧室。

“父亲……”

“父亲？”

不在？

美利坚眼眸微眯，一眼扫过卧室四处，还是没有那人的身影。

卧室里带着卫浴，美利坚走到卫浴门边敲了敲，那头果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进来。”

美利坚眸色微深，打开门走进去，习惯性地先单膝跪地。

“父亲日安。”

“嗯。”

英吉利背着他坐在浴缸里，半个冬天没修剪的金发披散开来，遮住纤细的脖颈，美利坚垂眸不再去看。

“父亲，那人没招，受不住刑法，死了。”

“呼…过来……”

美利坚另一只膝盖也跪了下来，慢慢挪动到英吉利身边，跪着姿势也十分标准，身姿挺拔，眉眼冷然，一头金发和英吉利有八成相似。

说是他的私生子都有人信…

“真不愧是我的孩子啊。”

英吉利抬起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还带着水温的指尖一寸寸拂过他的脸颊，耳朵，然后一把抓住他的金发，用力将对方的头按进了身前的水面。

水流进入他的耳道，鼻腔，口腔，很难受，美利坚视线模糊一片，隐约能听清他说的话。

“我教了你十七年，你当真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的伎俩。”

那种莫名地窒息感又来了…

美利坚咳嗽着，呛入几口水，然后被提了出来。

他被甩到地上，身体趴在瓷砖上，水渍因为刚刚下意识地挣扎飞溅到衣领上，他狼狈地呼吸着，将方才吞入口中的水也一并带入身体里。

“哗…”

英吉利扯下一旁的浴袍穿上，眼眸带着熟悉的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该说你废物还是蠢货？”

“咳父亲…咳咳小心着凉…”

美利坚道，本能让他无法做出反抗，只有顺从，只能讨好。

这是英吉利对他长期进行驯服的效果，美利坚一辈子都是他的武器，不得弑主这条甚至优先于他的求生本能，他吃下无数颗带着毒药的蜜糖只有英吉利有解药，不是此刻死在敌人手上，就是死在英吉利手上。

他没得选！

英吉利用尽所有手段，将他自己刻进美利坚的本能中。

恨他是精神的情感，爱他却是肉体与精神的本能，不得违抗，无法剔除…

英吉利抬脚踩在他的腹部，眼眸微垂，身体上的水渍顺着腿在美利坚衣服上，浴室的光线明亮，美利坚抬头看向他，恨与爱，纠缠交错。

“我爱您……”我恨你！！！

“爱？你也配懂爱？”

英吉利脚下用力。

“额…”

美利坚伸手抓住他的脚裸，身体的本能并没有反抗…

“我爱您……”

“你在干什么？！”英吉利眼眸微微瞪大，呵斥道：“放开！”

“父亲…我爱您…”

美利坚借着这对方放松的一瞬，瞬间反扑，他将人压制住，在英吉利错愕的目光中亲吻上对方的唇。

爱恨交织，情感和本能对抗，一切的本能，都要为大脑的情感所控，当我爱你时，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本能反抗。

“英吉利……”

血腥味在口齿弥漫，美利坚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在他十七年的尝试中，无论怎么对抗都无法得到一点优势，而今这一次，已经足够了。

当我骗过我自己的肉体与大脑，我爱你时，你就已经暴露在我的爪子下。

我爱你，所以你输给了我。

我爱你，所以本能不受控制。

我爱你，所以我同样恨你！

“十七年呐…父亲是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对吧。”

美利坚低笑着咬上他的喉结，像是调情，却让英吉利感到无比地危险。

“……”

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像是想通什么：“你恨我，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可你不能，你只能爱我，爱得你生不如死，麻痹本能。是吗？”

“父亲真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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