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42

好在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墨兰里里外外的全换了才去明兰房间。

明兰放下手上的画卷，笑着迎了过来：“四姐姐可让我好等，糕都要凉了。”

墨兰也是笑着：“练舞练的出了汗，不好见人。”

明兰：是呢，四姐姐这身打扮果真不俗，像是空山新雨后的样子。

墨兰：不过一件衣裳而已，怎么还念上诗了。

小桃帮着上茶上果子和花糕，墨兰也真是觉得饿了，和明兰一起吃吃喝喝的聊着天。

聊了好半天，都是什么吃的喝的，考试烧香这些，墨兰在这样的日常说笑中，也渐渐的放松了一直绷着的精神。

明兰：听说四姐姐给我小娘添了香油钱，妹妹心里十分触动，这么多年，好像大家都忘了我小娘。

墨兰咽下了嘴里的花糕，安慰道：“怎么会呢？六妹妹你记得，我记得，我相信大家都记得的。”

明兰苦笑的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太小，很多事情的都记不大清了。”

墨兰也跟着回想了下：“你那时候才几岁啊，记不清很正常，我也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不要为着这个责怪自己，我想卫小娘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能放宽心，好好生活下去的。”

明兰：……我也不是怪自己，只是觉得实在不该忘了小娘的音容相貌，这么多年，除了这盏长明灯，也没什么可纪念的。

到底是自家人，墨兰也不免怜惜这个自小失了母亲的妹妹。

墨兰：我倒是对卫小娘的样子还有点印象，不如回去给你画出来？

明兰心中一动，突然抬头看向墨兰，声音里带着激动：“四姐姐真能画出我小娘的样子吗？”

墨兰被吓了一跳，而后看她眼中似有水光，便明了几分，是啊，哪个儿女会不想自己的娘亲呢！

墨兰：我尽量一试吧。若是画的不好，妹妹别嫌弃就是。

明兰：不嫌弃，哪里会嫌弃呢！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明兰已经确定四姐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心下不免松了口气。

回忆里娘亲的样子也是越来越模糊，可恨她画作方面实在也没什么天分，试着作了几幅，总也不是她心里的样子。

其实墨兰对卫小娘的记忆真就没多少，她小时候不知道整天想什么，感觉好像啥也没干就长大了。

对卫小娘的印象大概都是家宴的时候，她总是很沉默的坐在那，模样长像她倒是记得，但别的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

回去的路上，已经有官兵戒严了，但墨兰也不清楚这是因为科举考试，还是因为那场追杀。

她甚至都不知道追杀宗室王爷的是什么人，有些事，不知道最好。

她将玉佩藏了起来，最好不要有用到的一天。

*

接了两位哥哥回来，盛家又进入了另一个等待放榜的阶段。

大娘子整日烧香，她阿娘也如此，家里人人紧张的不得了，她们几个姑娘家除了请安，连聚在一起说笑都不让，必得跟着一起才行。

墨兰索性就待在屋子里画画。

没两天就画好了交给明兰。

明兰展开画轴，泪盈于睫，笑着哭着：“像，太像了，这就是小娘的样子。”

墨兰默默的陪了好一会儿，才悄悄的走了。

大约是在儿女心中，母亲总是温柔的吧，其实她哪里见过卫小娘做绣活的样子，不过就是按着她的模样，自己想象着，怎么温柔怎么画的。

明兰回过神，像道谢的时候，才发现四姐姐已经走了。

这一夜，明兰枯坐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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