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84

整个正月，汴京都笼罩在阴云里，邕王兖王之争闹的沸沸扬扬，朝中整日争吵不休，似乎这天下再没了别的事。

天寒地冻的，墨兰真就哪都没去，其实也不止是她，汴京权贵哪个都这么安静，只看到底谁能更胜一筹呢。

这日，明兰请示了大娘子，说要去玉清观一趟。

荣飞燕的事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街面已经平静了下来，加上不管上面怎么争斗，跟她们盛府可不挨着，于是大娘子很容易就同意了，让明日天亮出发，日落前回来。

第二日一早，明兰带了丹橘小桃，坐车去了玉清观，先给卫小娘烧了纸。

没一会儿，小桃等到了人，都安排好了，才又进来回话。

领着明兰到了后院厢房。

明兰：你们在外面守着，姨妈想是有事要求我又不好开口，我去与她多说两句。

转身就敲了门，被人迎了进去。

小桃丹橘两人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望风。

*

内室

明兰：姨妈，什么事啊，这么急？

卫姨妈冷的呵了口气，这才回话：“我带人来了，小蝶！”

明兰看着这个年轻妇人，一时没敢认，语气里都带着不可置信：“小蝶姐姐？！”

小蝶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两人多年未见，彼此都认不出来了：“姑娘？你都长这么大了？小桃那个懒丫头，她把你照顾好没有啊？”

明兰：她把我照顾挺好的，她就在外面呢。

紧紧的相拥的两人，都没想过还有再见的一日，当年小蝶被诬陷偷炭还是卫小娘给求了情，才只是赶出了盛府，没被发卖出去的。

小蝶这么多年都没忘记这份情意，甚至还留着当初卫小娘给的银镯。

掏了出来要给明兰：“这是小娘唯一的嫁妆，日后，得跟着咱们姑娘一起嫁出去。”

明兰还记的：“你，你没用这个银子？ 那，那你这是怎么过的呀？”

小蝶将镯子给明兰戴了上：“太平盛世，哪里没有活路呀。”

明兰：我知道，东西一定不是你拿的，你是被人陷害了。

小蝶搂着明兰：“我的事情呀，都过去了，重要的是小娘，我们想过了，除了林小娘屋里，没有旁人了。”

墨兰：是吗？我小娘有什么理由呢？

墨兰突然推门而入，惊的屋内之人骤然失声。

明兰满脸仓皇：“四，四姐姐？”

墨兰半搭着眼睛，语气无波无澜：“小桃和丹橘好着呢，只是晕了。”

她也没看卫姨妈和小蝶，自顾自的落了座：“卫姨妈不是还请了郎中来吗？去请吧。”

小蝶脸上的柔情一收，横眉冷对的：“你是四姑娘？”

墨兰：我嫁人了，你也已经不是盛府的下人，要称呼我为郡王妃。

小蝶这么多年，脾气丝毫没改：“郡王妃就能以势压人吗？”

墨兰没看她，看向明兰：“既然与我小娘有关，六妹妹不介意我也听一听吧？”

明兰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知道，一旦事情放到明面上了，再想私下算计是不可能了。

有心算无心，她还有赢的可能。

可现在，势不如人，丹橘小桃连声都没出就被打晕了，若四姐姐真要一力袒护林小娘，父亲，甚至是祖母，都未必会拼上整个盛家帮她，甚至，甚至……这三条人命可能都会搭在里面。

如今能赌的，就只有四姐姐的良心了。

于是明兰直直的看着墨兰，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锋芒：“倘若四姐姐真的错了呢？”

墨兰：我错了？

明兰：你知道我说的是林小娘。

墨兰：错没错的，要看看郎中怎么说吧，六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喜欢把事情摊开了讲，是非对错，总不能单方面说了算吧？卫姨妈，去请吧。

卫姨妈看了看明兰，见她点头才出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墨兰看了眼小蝶不服气的表情，话却是对着明兰说的：“你也坐。”

明兰一时没动，墨兰也没催，静静的等着。

过了许久，明兰才坐了下去，墨兰这才开口。

墨兰：小蝶，你当年是因为什么被赶出盛府的？

明兰：四姐姐你不记得了？

墨兰：你们院里的事，我怎么会记得？

明兰苦笑一声：“是啊，我忘了，明明问过你的。”

明兰：当年小娘不受宠，林小娘管家，克扣了我们的炭火，我去求了父亲。

小蝶一拽明兰的袖子：“姑娘，接下来的，我来说吧。”

“主君为此狠狠的责骂了林小娘，为此她诬赖是我偷了炭，把我赶出盛府，又怀恨在心，生怕我们小娘得宠，便害了她的性命。”

墨兰正襟危坐，一直都没什么表情。

墨兰：小六说卫小娘不受宠，你又说我阿娘怕卫小娘得宠？那到底，是得宠还是不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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