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纪律风波

周五晚上，一排长在厕所看到一厕所间屡屡烟气冒出，便严厉问道：“哪个在里面抽烟？”

部队新训期间严禁抽烟，厕所中的人不敢吭声，半天不作响。

“装聋是吧，行！”说着一排长走出厕所砰的一声将厕所门关上，站在厕所门口吹起了集合哨，高声喊到：“一排全体集合！”

一二三班迅速集合到位。

“各班清点人数！”一排长气不打一出来，高声喊道。

“报数！”“一、二、三……”

各班开始清点起人数。

“各班报数！”

“一班应到十人，实到十人！”一班长报告道。

“二班应到十人，实到十人！”二班长接着报告道。

“三班应道十人，实到九人！”项昊天报告道，面色有些难看。

“人呢！”一排长扯着嗓子问道。

“厕所！”

“厕所干什么？”

“大号！”

“听到集合，放下所有事迅速集合归队！屎拉一半也得给我夹断！”一排长冲着全排吼道，“这段时间你们几个班长怎么带兵的，这点意识都没有！如果是在战场，我们极有可能因为这一个人而暴露，我们是冒着全排覆灭的风险营救这位战友还是顶着火力的压制撤离据点？”

“报告，这是我带的兵，我会教育好！”项昊天高声报告道。

“好，项班长，我们都信服你！我也不希望知道这个兵是谁，也不希望再有一次！解散！”一排长面带怒气地下完口令转身离开。

大家也都四下散去，回到各自班里。

项昊天打开厕所门，迎面看到欧阳铭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厕所还有未散尽的烟味。

“喜欢躲在厕所抽烟是吧！挺好！”项昊天冷冷道。

“班长，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欧阳铭躲在厕所门后听到外面所有的训话，认识到自己的错，求饶道。

“错啥啊，走，回班里好好抽！”项昊天搭着欧阳铭的肩膀向宿舍走去，表情怪怪的。

“班长，不抽了，再也不抽了！”欧阳铭意识到什么，连忙说道。

“啊！蹲厕所抽烟，舒服吗？”项昊天坐在椅子上语气怪怪地问道。

“咳咳…不舒服，班长！”只见欧阳铭蹲姿蹲在地上（蹲姿是一项对于新兵们来说极其痛苦的惩罚，经常谈蹲而色变），身体开始有些摇晃，小腿颤抖不止，头戴大檐帽，嘴里同时几根烟，烟雾升起聚积在帽檐下升腾翻滚，整个人涕泗横流，一脸苦不堪言地说着。

看得江晓等人不禁有些跟着不舒服了，也在心中默默为欧阳铭祈祷一把。

“骗人，不舒服还干！这下你好好蹲，好好抽！把这包烟抽完结束！”

“班长，我错了！再也不抽了！”

……

一排长经过三班门口，“不愧是…'恶霸'”心中暗想着嘴角掠过一丝笑容走开了。

“没事吧，欧阳？”结束后，江晓三人一起丢垃圾，走向垃圾场的路上葛小亮关怀道。

“你说呢，换你试试！”欧阳铭憋屈地说道。

“换个角度想想，我看你这烟估计也是戒了，不是坏事！”江晓安慰道。

“你们倒乐观，今天太惨了！以后看到烟都有阴影了！”欧阳铭嘟囔着说道。

“部队的这些老兵，惩罚的手段都是一套一套的，层出不穷！前两天一班的一个哥们偷吃辣条，被班长知道了，一班长让他们班每人买了一袋辣条给他，让那哥们熄灯前十分钟全部吃完，听说嘴都吃肿了，第二天蹿了一天稀！哈哈哈！”葛小亮自顾自地说着，大笑起来，旁边欧阳铭的脸沉得如同阴天一般。

“好笑吗！”欧阳铭不爽道，嘴巴发音似乎也有些搞笑了。

“好笑，哈哈哈！”听到欧阳铭有些搞笑的声音，江晓和葛小亮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叛徒！”说着举起拳头准备揍两人的架势。

两人见状不妙向前跑开。

“别跑，你们两个叛徒！”

“傻子才不跑呢！”

三人奔跑在前往垃圾站方向的一段戈壁滩上，所有训练的痛苦和紧张此时已荡然无存，更多的是战友间升腾起的暖暖情谊……

周六下午，又到了一周一度的洗澡环节，集体前往大澡堂洗澡，这是新兵们期待的环节。

当然不止是因为洗澡，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秘密，就是澡堂旁边的服务社。由于贴近实战化新训训练强度很大，吃饭分秒限时，而且难抢，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总是吃不饱，连里一个两米出头体壮如牛的Z族大个子，每天饿的睡不着，甚至让家里寄了一箱牛肉干来填腹。

新兵营禁止零食，所以新兵们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偷偷“屯粮”。

平时也只有值山上岗的时候才有机会顺路到服务社买点吃的。

周六集体洗澡是个难得的机会，每次洗完澡等待集体带回期间新兵们都会偷偷溜到服务社为自己准备些“口粮”。

洗完澡，江晓三人往常一样溜向服务社。

“不对，之前每次来这边连长都会特意强调零食的事，这次竟然没提，有些蹊跷。”江晓突然若有所思道。

“可能是忘了吧，提了这么多次了，没必要每次都说吧。”欧阳铭不以为意道。

“就是！赶紧走吧，晚点东西都被抢光了！”葛小亮接着说道。

“没那么简单，你们尽量别像之前拿那么多，我有种预感！”江晓认真道。

“知道了，赶紧！”葛小亮推着江晓加快步子向服务社走去。

这个时候的服务社永远是那么的热闹，里面挤满了人，各类零食都是抢手货。新兵们望着琳琅满目的零食双眼放光，不止地咽着口水，难民一般拿着自己想要的零食，只恨衣服口袋太少，还有些想到往衣服里装，结账长龙越排越长。

江晓拿了一块自己最爱的夹心面包和一瓶饮料便向结账台走去，“你们注意控制下量，我先去排队了。”

“什么情况，你就拿这点！”欧阳铭疑惑道。

“嗯，你们拿完来找我！”江晓淡淡说了一句。

队伍带回，所有人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还有的衣服里也塞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都臃肿地胖了一圈。

队伍来到连队，连长达瓦罗追正在门口满脸微笑地等着他们，只是这笑容似乎让大家感到了些许不安。

“本以为洗个澡可以让大家洗掉训练一周积攒的泥灰，人会瘦一圈。没想到，大家都洗胖了一圈，还有些同志肚子都起来了！哈哈！出乎意料啊！”达瓦罗追微笑着说到，“当兵的怎么能发福呢，战斗力哪里来呢！所以现在我就来帮大家集体减肥！”

所有新兵们都有一种不详预感。江晓微微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流光。

“所有人听口令，以右侧排头为基准，向右看齐时前后左右各留出一米间距。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坐下！”值班排长高声下口令道。

所有人连队门口统一坐下，不知所以然，心里不禁开始有些发慌了。

“好，大家放松坐，身上塞一堆东西挺难受吧，都拿出来吧！”达瓦罗追走在队伍中，看着大家微笑道。

所有排长和班长开始四散到队伍各处查看新兵们取出零食的情况。

“身上不要留，全部拿出来！”值班排长高声道。

转眼间几乎每个新兵面前都堆出一堆小山一般的零食。

“部队不是不让你们吃饱，更不是不让你们吃饭！每餐相应限时几分钟，禁止零食，自然都有原因！一切都是为了贴近实战！你们班长为什么同样的条件能让自己吃饭到量，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达瓦罗追语气开始严肃起来，“希望经过这次大家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既然已经买了，每一粒粮食都不能浪费！每个人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吃完离开，各自解决，不得分配，结束一个走一个。”说完连长达瓦罗追转身愤愤离开。

“早知道听你的了！”欧阳铭看一眼面前的一堆零食转头向江晓苦楚道。

“还好我买水了，不然噎死了！”葛小亮看着一堆面包、饼干和辣条自我安慰道。

“赶快吃，别磨叽，不吃完，就一直在这晒太阳，吃完为止！”值班排长高声道。

所有人都抱着“早死早托生”的破罐子破摔心态硬着头皮开始吃了起来，这一场“盛宴”成功由享受渐渐变为忍受，终成折磨……

江晓悠然地享受完手中的面包和饮料，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开。

陆陆续续有人吃完离场，多数第一时间冲到厕所扣嗓子，回到班里喝水……

场面不忍直视。

一周一次的通话开放，江晓依旧拨通了简雯的手机。

“喂，小雯，下班了吗？”

“没有，今天加班盘点。”

“晚饭吃了吗？”

“还没，晚点吃。你吃了吗？”

“刚吃了，哈哈！”

“笑什么？”

“没事，电话不方便说，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江晓看一眼刚从厕所回来捋着肚子瘫坐在地上的欧阳铭欲言又止道。

“又跟媳妇煲电话粥呢，哈哈！”欧阳铭坏笑到，说着有点岔气，表情痛苦地叹了一声。

“吃这么多还堵不住你嘴巴，赶紧歇着吧！”江晓像欧阳铭咧嘴笑道。

“什么鬼！”

“不是说你，说我一战友呢，哈哈！”

“哦，好吧，对了，你之前说在部队吃不饱，我给你寄点零食吧！”

“先不用，我们严禁零食，我没事，别担心！部队一日生活制度很规范，倒是你要注意规律饮食！”

“知道啦！想想还有一年多才能见到你！都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

“有多想？”

“天天想，时时想，分分想，秒秒想，总之就是无时无刻都很想！”

“呕～刚吐完又想吐了！”刚从厕所回来的葛小亮恰好听到江晓这一句，坏笑道。

“滚蛋！”江晓冲葛小亮说到。

“啥玩意！”

“不是说你，另一个战友！哈哈！”

“呃，好吧！老板喊我了，先不说了。记得想我，好好的，么～”说完简雯那边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我会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放下电话，江晓心中暗说着，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异地恋，真的很难，有多考验，不能陪伴彼此身边，不能拥抱，无法照料。

无法见面，就连一周一次的通话总是各种原因匆匆挂断，连倾诉都变得很难。

为了更好的相聚，选择暂时的分离。

总觉得距离很远，但两颗心的牵绊，让灵魂陪在彼此身边。

打开一线窗户，江晓静静地感受着冰凉的夜风的吹拂，让发热的头脑冷却不少。

“为了爱的人，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不断变强！”江晓心中回荡着自己的信念，渐渐沉入夜色，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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