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长夜博弈

帝都市璀璨的星空下坐落着神圣而庄严的天安门城楼，与之隔街相望的公安部办公楼正进行着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审讯。

“好一个无间道、碟中谍啊！哈哈哈！”龙大仁大笑道。

“兵者，诡道也！对弈即是如此！为了你我可是把我这办公室特地改造成审讯室了啊！”李国安苦笑道。

“李部长还真是抬举龙某了，劳您费心了！”龙大仁故做歉意道。

审讯室的冷光在防弹玻璃上折射出菱形光斑，李国安解开深蓝色制服最上方的纽扣，金属审讯台自动升起六道束缚环。龙大仁被机械臂按进审讯椅时，后颈的蛇形纹身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知道这是什么吗？”李国安敲击全息屏幕，三维投影立即显现出长江口漂浮的变异鱼群，“你们投放的基因污染剂，让三文鱼的腮腺变成了毒囊。”画面切换成哭嚎的渔民，他们的手指正在鳞片化。

凌泰在观察室眯起眼睛，脑波监测屏上，龙大仁的α波出现不自然的锯齿状波动。这位国安部长转动着尾戒上的微型扫描仪，突然发现犯人耳道深处有金属反光——果然植入了抗审讯芯片。

“你们根本不懂新世界的秩序！”龙大仁突然暴起，束缚环迸出电火花。李国安身后的机械警卫瞬间弹出激光网，却在逼近犯人太阳穴时诡异地偏转方向。凌泰猛地拍下紧急制动钮，审讯室穹顶降下磁暴屏障，空气中弥漫着灼烧蛋白质的焦味。

“龙大仁，我劝你还是配合些，配合还能为你赎些罪，否则以你犯下的叛国罪、反人类罪的滔天罪行足以让你死刑立即执行！”李国安声色俱厉道。

“配合，要我怎么配合？还请李部长明示！”龙大仁微微一笑道。

“呵呵，明知故问是吧，好，漫漫长夜，我有的是时间陪你好好聊聊！”李国安侧目淡然一笑道。

审讯室的日光灯在龙大仁头顶投下冷白的光晕，他手腕上的钛合金镣铐折射出幽蓝寒光。李国安将一沓加密文件轻轻推过金属台面，纸张摩擦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去年三月，你在仰光港接收的那批加密货柜，”李国安用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圈出一串数字，“集装箱编号TCKU9412786，海关X光扫描显示内部有六十四具人形轮廓。”红色光斑突然停在某个坐标点，“这个位置的热成像显示两具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

龙大仁后颈的刺青随着喉结滚动微微起伏：“李部长，东南亚每天失踪的人口能填满湄公河。”

“但会用北斗卫星给尸体打地理标签的，全球独此一家。”李国安调出三维成像图，二十七个红点在地图上组成北斗七星图案，“上个月曼谷警方在昭披耶河打捞起的浮尸，后槽牙里嵌着纳米芯片——需要我播放法医的射频激活实验录像吗？”

空气里传来镣铐碰撞的脆响，龙大仁交叠的食指有0.3秒的颤动。这个细节被审讯桌下的压力传感器精准捕捉，李国安面前的平板立即跳出心率波动曲线。

“我们做个游戏如何？”李国安忽然切换话题，在触控屏上画出两个交叠的圆圈，“囚徒困境模型——你的财务总监黄天佑此刻正在隔壁接受问讯。”他故意停顿三秒，“猜猜他选的合作还是背叛？”

龙大仁瞳孔骤缩。他想起三个月前黄天佑要求查看世教党在开曼群岛的洗钱路径，当时自己用勃朗宁M1900顶着他的太阳穴说：“有些数字，看过就要用脑浆来擦。”

“黄总监提供了很有趣的时间线。”李国安滑动屏幕，展示出近四年的资金流向图，“比如去年四月从你瑞士账户转出的二十三亿欧元，最终流向海牙国际法庭某位法官的离岸公司。”

审讯室温度似乎骤降五度。龙大仁终于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他身体前倾时镣铐在桌沿磕出闷响：“李部长，您应该清楚这类证据在国际引渡中的效力。”

“当然，所以我还准备了更直观的礼物。”李国安按下遥控器，防弹玻璃幕墙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画面中是龙大仁在芭提雅别墅的露天泳池，十几个被蒙眼的男女正被黑衣人推进集装箱。

龙大仁的咬肌绷出凌厉线条。这段由无人机拍摄的4K影像里，能清晰看到他左腕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此刻正戴在审讯室里的这只手上。

“这段视频三小时后会出现在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附件里。”李国安关掉投影，“除非我们达成共识。”

审讯陷入长达十七分钟的静默。通风系统发出细微嗡鸣，龙大仁突然轻笑出声：“李部长，您知道为什么我的货船从不装AIS系统吗？”他转动腕表表冠，“因为真正的导航仪在这里。”蓝宝石表盘下隐约可见微型电路板的轮廓。

李国安神色微动。这印证了国安部技术处的推测——世教党确实掌握着自建卫星通信网络。

“不如我们换个玩法。”龙大仁突然用镣铐敲击桌面，节奏暗合摩尔斯电码，“用缅甸三条毒品走廊的情报，换我的司法豁免权。”

“你高估了自己的议价能力。”李国安调出刑事訴訟法第68条，“但如果你能提供暗网'深蓝平台'的服务器集群位置，量刑建议可以排除死刑立即执行。”

龙大仁的指节在桌面上敲出新的频率，这次是斐波那契数列。他在测试审讯室的信号屏蔽强度，却发现李国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国安部早就破译了世教党的加密通讯模式。

“我需要书面承诺。”龙大仁终于开口，“以及我母亲在吉隆坡疗养院的安保级别提升至总理规格。”

“令堂昨天凌晨已由马来西亚特警护送回国。”李国安滑动平板，展示出实时监控画面，“她现在享受的是副国级医疗待遇。”

龙大仁的防线在这一刻出现裂痕。他看着监控视频里沉睡的老人，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在九龙城寨替他挡下仇家砍刀时喷溅的温热鲜血。

“深蓝平台的物理服务器藏在南极科考站地下三十米。”龙大仁突然语速加快，“但你们只有七十二小时，每周六格林尼治时间零点会有数据焚毁程序自动启动。”

李国安立即向指挥中心发出加密指令。当国安部的极地特种部队开始行动时，审讯已进入最后阶段。

“现在谈谈你的筹码。”李国安将认罪协议书推向对面，“除了量刑建议，我们还可以谈谈证人保护计划。”

龙大仁却没有接笔：“李部长是否听说过'特洛伊木马'的现代变种？”他撕下协议书的边角，折出精巧的立体几何形状，“比如某个装有定位芯片的集装箱，此刻正驶向天津港。”

平板电脑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海关总署发来紧急通报：一艘注册在巴拿马的货轮未按报备航线行驶，船上载有六个未申报的冷冻集装箱。

“温度传感器显示箱内正在急速升温。”李国安盯着实时数据，“零下20℃到15℃只用了四分钟，这种解冻速度只有军用级微波设备能做到。”

“让我猜猜，里面是即将苏醒的生化武器？还是说...…”龙大仁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是三百吨冰毒在寻找合适的溶解温度？”

审讯室陷入死寂。李国安清楚这是对方最后的底牌，他拿起卫星电话的瞬间，龙大仁突然按住协议书：“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您让货轮进港，我保证里面的'礼物'不会污染渤海湾。”

晨光透过防弹玻璃的夹层时，审讯记录仪显示这场博弈持续了六小时四十七分。当龙大仁在十九项罪名认罪书上按下手印时，天津港的拆弹专家正在对集装箱进行定向爆破。

李国安走出审讯室时，秘书递来最新简报。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龙大仁交代的每个情报都需要三重验证，而那些冷冻集装箱里，最终只找到三百吨注水牛肉。

“老凌你怎么看？”李国安面色阴沉道。

“这龙大仁，他既不属于人类这边，也不属于反人类那边，他是个只在乎自己利益的恶徒，一个智商、情商都极高的溜边商人！”凌泰目光犀利道。

“同感！看来要让他配合战事有点棘手啊！”李国安若有所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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