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海城,夜幕早早降临。沈媚娇刚从车库驶出,手机便响起,是唐鑫成的来电。
“今晚回来吗?”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不了,有点事。”沈媚娇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果断地挂断电话。
“你最近,在忙——什么......”话未说完,电话那头已只剩下忙音。唐鑫成握紧手机,锋利的眉眼紧蹙,眼底一片暗沉。
十字路口,紫蓝色的暮空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沈媚娇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思绪却如摇曳的街灯般飘忽不定。这个月,她已经第四次拒绝唐鑫成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连日来心不在焉,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即便唐鑫成昨日百般取悦,她也觉得索然无味。似乎自程以清回国的消息传来,她便被一种巨大的虚无笼罩,如无根的尘埃般飘荡。
一个月前,沈媚娇与程以清重逢。南风电台位于槐金大厦顶楼,“璀璨星夜”是这座城市的午夜王牌节目,专访各界知名人物。沈媚娇作为电台当家花旦,自然是节目的核心主创。
今晚是一位画家的访谈。沈媚娇翻开资料,那个熟悉的名字瞬间映入眼帘——程以清,国际知名天才画家,荣获亚历山大卢奇绘画金奖,如今荣归故国。世界真小啊。她无心再看下去,靠在躺椅里,轻揉太阳穴。
“沈媚娇,这位是程以清先生。”台长的声音传来,同时带进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金边镜框后,是一双深邃的眼睛,轮廓俊逸,气质沉稳禁欲,宛如高岭之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你好,沈老师,久仰大名。”程以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沈媚娇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程先生,彼此彼此。”她的手轻轻从他掌心划过,几乎未做停留。程以清似笑非笑地摩挲着掌心,没有言语。
访谈进行得很顺利,两人礼貌而疏离,仿佛初次相识。直到一个问题的出现。
“最后一个问题,程先生,您在国外发展如日中天,为何此时选择回国呢?”沈媚娇的嗓音微凉,目光紧紧锁住他。
程以清坐在电台前,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如一张细密的网投向沈媚娇,薄唇轻启,“因为一个人,我曾弄丢了她,不知她是否还愿意接纳我。”
沈媚娇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稿本,心中暗想:那个人,总不会是我吧。她自嘲一笑,怎么可能呢,大概是他的女友。她迅速调整情绪,面无表情地继续流程。节目结束后,她匆匆收拾东西,与同事告别。
“我先走了。”
沈媚娇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电梯,这才放缓呼吸。然而,那道灼热的目光仿佛依旧紧紧跟随。刚到车库,还未来得及惊呼,她便被人拉上了一辆车。
“娇娇,跑这么快,要去哪儿?”程以清从身后圈住她,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那熟悉又陌生的侵略感让她头皮发麻。曾经,他只需一句话,便能让她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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