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规矩繁复且严苛,女子鲜少有机会走出家门,生活的核心始终围绕着家庭,她们用心照料丈夫,悉心哺育子女。
相比之下,男子则拥有更广阔的空间,能够凭借自己的才华通过科举,追求仕途上的辉煌与荣耀。未婚的少女们被温柔地唤作“姑娘”,一旦嫁入他家,便会被尊称为“女娘”。
而未娶妻的青年,则被称为“公子”;成家立业后,则会在姓氏前加上“爷”的尊称。
然而,在这看似井然有序的社会结构中,却隐藏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那些处于非正式婚姻关系中的女性,只能被称为“二娘”或“三娘”,永远无法获得“女娘”这一荣誉。同时,她们所生的子女,不论血缘如何,都必须将主家的正室夫人视为亲生母亲。
不要以当代的眼光评判酆都城中的青年男女。若非生活的重担,又有多少人愿意过早承担成人的责任?即便是青春正茂之时,这些少男少女也不得不迅速学会如何显得沉稳老练,仿佛一夕之间便成为令人敬仰的年少有为。
请勿以今人的标准苛求古人。在那个时代,他们的每一份成就,都是通过辛勤努力与巨大牺牲换来的。若不主动争取,便会沦为默默无闻的存在,被视为可有可无的人物。因此,他们唯有全力以赴,方能博得家族长辈的认可,证明自己的价值所在。
人物年龄
凤老太太——67岁
凤母——37岁
凤爷——42岁
凤疏清——17岁
凤蔬澈——14岁
凤锦姝——13岁
凤锦程——13岁
人物性格
老太太给人的印象是严厉而古板,她的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她总是用那些看似铁律般的规矩来约束周围的人,仿佛这些规矩是维持这个家秩序的唯一支柱。在她的世界里,任何偏离正轨的行为都会遭到无情的批评与指责,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如影随形。
凤母的形象严肃而刚毅,她的目光总是带着一种不苟言笑的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仿佛任何一丝松懈都会被她那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在家中,她是铁面无私的法官,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不容挑战。尽管如此,她内心深处仍有一份对家人的深深爱护,只是这份爱常常被她那严厉的外表所掩盖。
凤爷对老太太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不误。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他总是将责任推到凤母身上,仿佛所有的问题都是她的过错。尽管如此,他对自己的二儿子却格外关心,几乎是以母亲般的心思来对待。在他的世界里,老太太的话语就如同圣旨一般,是不可违背的中心。
凤疏清性情温婉,待人细腻体贴,从无半分不良嗜好。
凤蔬澈性格高傲,自我意识极强,深受家族长辈凨老太太的宠爱,因此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习惯,对待他人往往显得有些男子气概过盛。
凤锦姝,早期的她温柔贤淑,以二哥哥为中心,听命于母亲——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那时的她,如同春日里最柔嫩的花朵,虽不张扬却也自有其美丽与芬芳。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凤锦姝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对家族的危机和个人命运的多舛,她逐渐变得心狠手辣,不仅对自己无情,对待他人亦是如此。曾经那朵柔弱的小花,在风雨的洗礼下,蜕变成了一株坚韧不拔、锋芒毕露的荆棘,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守护着所珍视的一切。
凤锦程性格跋扈,时常无端挑起事端,专爱找四姐姐的茬。
*
凤府
凤府嫡出,共有二子一女:长公子凤疏清,次公子凤蔬澈,及三姑娘凤锦姝。三姑娘之称,源于她在家中排行第三。府中另有一位侧室,乃是春华楼的头牌瑜儿,得凨爷赐姓孙氏。孙瑜于年前入府,府上的丫鬟们尊称她为二娘,她育有一女,府中的丫鬟们都唤作四姑娘,名为凤锦程。
长公子凤疏清,年仅十七,已与林家参谋之女林钰莹订立婚约,并在大年初七迎娶入门。婚后,他因需打理家族庞大的商号事务,时常不在府内。而次公子凤蔬澈,年方十四,自幼便性情乖张,常以欺凌府中的丫鬟为乐,行为令人侧目。
在旁人眼中,凤府的三姑娘凤锦姝仿佛是家中最耀眼的明珠。然而,又有谁能真正窥见她内心的波澜?年幼时,她仅是母亲心中的一块石,任由其宣泄无尽的怨怼与愤怒。及至长大,当她成为了父亲的掌上明珠,她便是那高不可攀的三姑娘;而一旦失宠,便如笼中之鸟,再难展翅高飞。直至九岁那年,凤锦姝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过是母亲手中一枚精心布局的棋子,用来博取父亲的欢心。无用之时,她被弃置一隅;有用之时,则又被唤作“锦姝”或“我的女儿”,重新捧上云端。在这座充斥着权谋与算计的府邸内,她的世界里始终未曾有过真正的自由与快乐。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学会了在夹缝中生存之道,学会了如何迎合父亲的心意,终为自身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尽管表面上看去,她似乎已经掌握了府中的话语权,但实际上,她仍不过是一枚被推向前台的棋子,随时面临着被牺牲的命运。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际,凤锦姝总是独自一人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她究竟是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这个疑问,至今未解,或许她确是母亲所生,却因某些隐秘的缘由而饱受冷遇……然而,如今的她已不再纠结于此等令人心烦意乱之事。
两位小姐表面上彬彬有礼,实则心中暗流涌动,彼此间不乏冷言热语。府中的丫鬟奴仆见状,皆是屏息凝神,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卷入这无形的争斗。在这酆都城府之中,凡是没有得到主君垂青的侧室之子,其地位犹如行走在薄冰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尊严扫地;而若能博得府中备受宠爱的小姐或公子的欢心,哪怕只是片刻的青睐,也足以在这险象环生的环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凤锦姝的贴身丫鬟素雨轻盈地欠了欠身,低垂着头,轻声唤道,“姑娘。”
凤锦姝手指轻巧地逗弄着掌中的小鸟,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素雨,但她的动作并未因此停滞。她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漠地落在素雨身上,声音低柔而平静:“说吧。”
素雨屏息凝神,轻咬朱唇,低声道:“焉栩院的丫鬟听玉在门外求见。”
“哦?”凤锦姝轻挑眉梢,指尖轻轻滑过笼中鸟儿柔软的羽毛,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眼前之事与她毫无干系。她的声音清冷而优雅,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烦请听玉回去转告四妹妹,若真有要事相商,理应直接向母亲禀明才是。”
随着听玉急匆匆地闯入屋内,几名丫鬟仆从紧随其后。刚一迈过门槛,眼前的景象便如一盆冷水浇在心头,众人顿时感到一阵寒意,意识到这次恐怕难以逃脱责罚。恐惧迅速蔓延,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纷纷跪倒在地,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出于求生的本能,听玉捕捉到了这一切。她毫不犹豫,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脸颊,“求三姑娘救救四姑娘!这几日天气极寒,四姑娘与二娘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话音未落,她已接连磕头,嘴唇因焦急而干裂,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尽管声音哽咽,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求三姑娘多赐些炭火,让四姑娘与二娘熬过这寒冬。”她的声音虽微弱,却带着无比的恳切与决心,仿佛每一声哀求都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在寒冷的冬日里,这份坚持与执着显得尤为珍贵。
这话听起来仿佛是凤锦姝苛待了她们母女一般,不仅无端挑起人的怒火,更是显得毫无规矩可言。
更是听了丫鬟的话,凤锦姝立刻挺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厉声道:
“这炭火乃是遵照府中的古制,妾室每日仅得二两,而正夫人则可享有五两。”言毕,她微微侧首,不再注视那跪地颤抖的身影,怒气虽稍减,却依然坚定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实难做主,便是母亲亦无能为力。家规如山,不可轻越。节俭度日,或许尚能度过此等严冬。”
说话已经相当婉转了,毕竟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即便是母亲也无能为力。按照家规,妾室每月可得二两炭火银子,正夫人则有四两,老爷自己也是一样。而作为家族长辈的老太太,则能分到七两。
凤锦姝深知丫鬟们的艰辛,但她也明白,艰辛不能成为忽视规矩的理由。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责备:“听玉,你入府已有三月,难道还不了解府中的规矩吗?”
听玉抬起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轻声唤道“三姑娘……”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低着头磕头,“奴婢定会将话带回给四姑娘。多谢三姑娘。”说完,她缓缓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出了门外。
不过是一桩小事,只需向凤母请示,便能借得炭火。然而,凤锦姝却懒得涉足这等琐事,宁愿置身事外。
听玉离去后,凤锦姝这才将目光投向仍跪在地上的众丫鬟。她默然片刻,终是不忍心再让她们久跪,轻轻挥了挥手:“都起来吧,今日暂且不罚。但切记,下不为例。”
众丫鬟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声“是”,随即退至一旁。待她们悉数离去,贴身丫鬟素雨方缓步上前,见凤锦姝神色疲惫,便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引领她向内室走去,直至安顿在柔软的绣榻上。素雨轻手轻脚地为姑娘整理好被褥,随后退至门外守候,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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