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新乘马车至东城谢府当铺,车停稳后,她下了马车,示意马夫在外等候,而后独自进入当铺。当铺管事抬眼观瞧,即刻认出此乃裴女娘的丫鬟,遂放下算盘,稳步上前,走到侍女容新身旁,躬身施礼道:“容新姑娘,今日怎得有空前来?”其目光却瞄向比自己地位低的小弟,眼神闪烁,待那小弟见势不妙,悄然退下后,管事才去倒了杯茶水,说道:“且先喝杯茶,如此匆忙赶来,想必是累了。”
容新并未去接那茶水,而是径直走进当铺内部,端坐于椅上,抬头沉声道:“此茶我不能饮。”复又道“我家女娘有请侄公子前往裴府一趟。速速将人唤出,莫要劳烦我亲自去请。”
管事闻听,面色微沉,心下暗忖此事恐非易事。然面上仍沉稳,应道:“容新姑娘,侄公子他今日外出办事,恐一时难以归来。”
容新面沉似水,冷然道:“管事休要欺瞒于我,侄公子分明就在这当铺之内。若再不现身,休怪我回去如实禀明女娘,届时众人皆面上无光。”
管事神色凝重,正迟疑之际,忽闻后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徐徐走来,此人正是谢哲。他凝视着容新,微微皱眉:“容新姑娘,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所为何事?”
容新挺直身躯,躬身施礼:“侄公子,女娘有请。女娘近日获一珍奇之物,欲邀侄公子共赏,还望侄公子拨冗前往。”谢哲凝眉思索,须臾,颔首应道:“既是如此,那便走一遭吧。”言罢,随容新步出当铺。
马车静静地停在外头,马夫见到人出来后,不紧不慢地将梯子放置在马车下。两人登上马车,马夫沉稳地挥动鞭子,打在马臀上。马车缓缓地向前行进,车内的气氛凝重而沉稳。
“容新姑娘啊,依我看呐,这姑姑此次叫我前往那裴府,恐怕不仅仅只是让我前去品鉴那么简单吧?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深意或者未曾言明之事呢?毕竟,以姑姑的行事风格和一贯作风,她往往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单纯的品鉴之由就轻易地召唤我过去呀!这里面是不是暗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玄机或者秘密安排呢?”
容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她并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答复。相反,她轻声说道:“侄公子不必如此担忧,女娘的确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般的好东西,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公子您能够前往一同观赏品鉴呢。”说完,她那明亮如星的眼眸轻轻一转,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谢哲。
然而,谢哲的眼神之中仍然透露出一丝疑虑和不解。他微皱眉头,似乎想要进一步追问其中的详情,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伴随着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马车缓缓驶进了裴府。待车停稳之后,两人先后下了马车,然后并肩走进了内室。刚一踏入房间,就听到裴女娘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容新,你先到屋外去守候着。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要擅自进来。”
容新听到之后,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朝着门口走去。当走到门边时,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推,门便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吱呀”声,随后他慢慢地将房门合上,并确保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就这样,随着那扇门被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下裴女娘和侄公子两个人了。
此时的裴女娘满脸怒色,胸脯因为愤怒而上下起伏着,她气呼呼地说道:“好一个狗东西啊!难不成你还妄想着能够翻身做主子不成?”一边说着,她一边快步向前逼近,直至走到离侄公子非常近的地方才停下脚步。紧接着,她微微仰起头,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恼怒与不屑,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
稍稍停顿了片刻后,裴女娘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哼!别人或许不知道你只不过是我的一条走狗,但难道连你自己也不清楚吗?想当初,还是我亲自向谢家举荐了你,让你有机会成为谢家的管家。可后来呢,又是我费尽心思安排你从管家的位置上全身而退,转而当上了谢家当铺的大管事。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我在背后为你谋划的?”说到这里,她不禁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原本紧绷着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只见她有些慵懒地斜倚在了侄公子宽阔结实的胸膛之上,声音也随之变得轻柔起来:“唉......自从进了这裴府之后,那裴少保竟然一次都未曾来过我院子里看望过我,整日里独守空闺,我真是感到无比的寂寞难耐啊。要不这样吧......干脆我再次出面推荐你进入裴家做事如何?说不定这次能给咱俩带来更多的好处呢。”说完这番话,裴女娘抬起头来,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谢哲起初确实难以忍受那深深的屈辱,被父亲强行送入谢府为奴。而后,谢瑗对他颇为青睐,他便自荐为管家,在暗处默默侍奉半年有余。彼时,谢瑗与裴家的婚约迫在眉睫,几月之后便嫁入裴府。出嫁之时,大姑娘将谢哲赶出府门,让他躲在马车内,自此,谢哲辗转来到谢家当铺做了大管事。当年,大姑娘看重谢哲,他心中满是不甘受辱的愤懑,想要借此翻身。而当面对谢瑗时,见她国色天香,靡颜腻理,粉白黛黑,美艳不可方物。谢哲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这美色的诱惑,两人做出那等违背道德伦常之事。然而,谢瑗却从不在乎这些,她只追求自己内心的快乐与满足,全然不顾他人因此会生出何种感想。
“大姑娘又想做什么?”谢哲并未将她拥入怀中,只是低沉地开口问道。“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不好?”谢瑗仰起头,一双美眸中盛满了柔情与期待,唇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静静地望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句话,往昔的美好时光就能再度重现。
谢哲面色凝重,缓缓开口:“大姑娘已是裴家的女娘,断不可再行这等有违道德伦常之事。”谢瑗冷冷一笑,自他怀中挣脱,眼中的柔情刹那间消散无踪。“裴少保不来我房中也就罢了,为何连你也忤逆于我?!”她越说越是愤懑,咬牙切齿间觉得不解气,竟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若非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让你进了谢家当铺,此时的你还不知流落何方,或许早已沦为乞丐!”
当那一记耳光落下,谢哲的半边脸微微泛红。他眼中的怒火仅仅闪烁了片刻,便被无尽的深情所取代。他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她,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如今事发突然,”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要是你我此刻……恐怕会被人察觉。”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心疼,“你再多忍几日。”
“谢哲,你要谨记于心,你永远都是我谢瑗的狗。”谢瑗郑重地说道,随之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白吗?”谢哲闻言,拱手应道:“女娘说的是。”虽是这般回应,可他心中却满是不甘与不满。自己就像一件附属品一般被人宣示着所有权,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让人欣然接受,但又深知自己的身份,只能无奈接受,“若无其他事,那您这条狗就先告退了。”
“好。”谢瑗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几分慵懒与从容。
谢瑗望着那道逐渐走近门口的身影,嗓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谢哲,你莫要负我……”谢哲的脚步微微一顿,背影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然而他终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关上了门,决然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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