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熬过这一夜就能适应,可是命运永远折磨人。
午后的阳光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学校西墙。
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暗红的砖石,几株野草从墙缝里钻出来,在风中摇曳。
还没等我仔细打量,三个的男生突然从墙根的阴影里窜出来,将我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生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脖颈处隐约露出纹身的一角,他逼近时身上刺鼻的烟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小新人不知道规矩?”
我的后背紧紧抵着粗糙的墙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眼眶瞬间发烫,可倔强让我死死咬住嘴唇,硬是将呜咽咽回喉咙。
就在恐惧几乎要将我淹没时,那个熟悉的后脑勺突然闯入视线。
林深背着书包,垂着头慢吞吞地往这边走,校服下摆被风掀起一角。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林深!” 他脚步一顿,缓缓抬起头。
刺目的太阳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
而围堵我的几个学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深已经把书包甩在地上。
他动作利落地扯松校服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冷白。
黄毛男生壮着胆子挥拳袭来,却被他侧身躲过,反手扣住手腕猛地一拧。
闷哼声中,我看见林深的膝盖狠狠撞上对方腹部。
打斗声、咒骂声混在一起,有人的鼻血溅在墙面上,绽开诡异的红梅。
我攥着校服衣角,看着那个昨天还安静得像座雕塑的男生,此刻如同困兽般凌厉,直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林深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皱巴巴的校服,指节上渗出丝丝血迹。
他走到我面前时,身上带着硝烟般的气息,“下次再喊我,” 他眯起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锋利的阴影,“我可不会管你是男是女。”
我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仅撞破了学校的禁忌,更像是无意间触碰到了这个神秘同桌身上的某个开关。
2018 年 5 月 11 日,阳光斜斜地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洒下一片片金黄的光斑。
粉笔灰在光束中轻盈起舞,周五特有的慵懒与雀跃气息,悄然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弥漫开来。
这是双周循环里能归家的珍贵日子,短暂休息后,又要开启连续两周的课程,如此循环往复,像永远走不出的齿轮。
放学铃声刚响,我便迅速收拾好书包,朝着教室后排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去。
林深正专注地整理着书本,垂落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他周身萦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自从那天西墙他为我解围后,我便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感谢他。
这一周来,我几乎每天都向他发出一起吃饭的邀请,可每次得到的,都是他沉默的摇头,或是那句简短又冰冷的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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