柰黍道:“那就把曜玮交出来。”
卢耀夕见目的达成,狂笑道:“哈哈哈,曜玮就是魔,他杀了曲依然,害了师清殊。”
他目光扫过江寒洛身后的师清殊,江寒洛沉声道:“清殊,他说的可是真的?”
师清殊犹豫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开口:“是”江寒洛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怒火在眼中燃烧,直视曜玮。
黎易萧不服地反驳道:“你一句话就想污蔑我徒弟?师清殊,我希望你别做有愧于心的事!”他紧紧护住曜玮,坚定地说道:“若要罚他,就先罚我!”
黎幽桓左右为难,不知该站在哪一边,迟疑道:“易萧,若真是这样,你就把曜玮交出来吧。”
此时,飞宇站了出来,语气坚定:“封印阁一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曲依然并非曜玮所杀,再说,他本就是一个叛徒,死有余辜。”
寒宛毅看着飞宇的选择,也附和道:“师清殊,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我和曜玮,你早就死了。现在怎么开始大义灭亲了?”
蓝清阳凝视着曜玮,缓缓说道:“我曾经怀疑过他,但我们共修行多年,我了解他的为人。若仅凭你们的一句诬陷就要定他的罪,那我也要保他!”
桼柰咄咄逼人:“名门正派竟庇护魔头!”
卢耀夕淡然一笑:“抱歉,诸位师兄,我实在厌倦了与你们同流合污。” 江寒洛面色一沉,迅疾上前,一掌将卢耀夕击飞。
卢耀夕口中鲜血溢出,虚弱地说道:“从前不顾师兄弟情面,大义灭亲。”
江寒洛冷声道:“早就受够了你的废话。”说着,他取出捆仙索,将卢耀夕牢牢捆住,交给身旁的两名弟子:“看好他。”
黍桼沉声道:“即便曲依然有错,也不该由你们蹄岩派定夺。若如此,便请交出曜玮,给依然一个公道。”
蓝清阳急切地劝道:“曜玮,快说,你不是魔!我们不相信,只要你开口解释就好。”
黍桼冷笑:“情深义重?等他自己承认是魔时,你们还会如此维护他吗?”
黎易萧明白黍桼的意图,坚定地说道:“他是我的,谁敢动?”
曜玮轻轻推开黎易萧,走出人群:“你想怎样?”
黍桼取出驱魔镜,冷冷道:“只要你能承受驱魔镜三次洗髓即可。”
黎易萧瞳孔骤然放大:“不行,驱魔镜对筑基期的他来说,根本无法承受!”
莫泽附和:“是啊,换个方法吧!”
黍桼挑衅道:“怎么,你们害怕了?”
曜玮望向黎易萧,眼中含泪,仿佛在问:师尊,若你知道我是魔,还会保护我吗? 黎易萧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黍桼启动驱魔镜,形成巨大的金色屏障将曜玮笼罩其中。
黍桼口中念咒,曜玮的痛苦逐渐加剧,他紧抓胸口,单膝跪地,周身泛起红光。
黎易萧焦急地看向黎幽桓,黎幽桓无奈地摇头:“我无能为力。”
黎易萧愤然道:“难道你要我再死一次吗?”黎幽桓不解其意。 曜玮体内的灵力逐渐消散,痛苦愈发剧烈。黍桼宣布:“第二次洗髓!”曜玮不愿让黎易萧失望,咬牙坚持,却突然一口鲜血喷出。
飞宇急忙喊道:“够了,这毫无意义,再继续下去会出人命的!” 曜玮头痛欲裂,第三次洗髓开始,他身上魔气四溢,魔江剑在体内蠢蠢欲动。
黎易萧冲上前,试图以灵力破开驱魔镜,却无济于事。曜玮突然失去意识,魔气冲天,将驱魔镜震开,黎易萧也被震飞,滑行数丈才停下。
曜玮缓缓站起,望着黎易萧,声音低沉:“对不起,师尊。”
黎易萧心如刀绞:“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众人惊愕地看着曜玮,此时的他,除了那件浅蓝色的弟子服,已全然不像从前。
他的眉间多了一个火焰般的红色印记,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蓝清阳凝视着曜玮,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绝望:“你,你这个魔物,为什么不早点消失?”
曜玮被蓝清阳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地回应:“你刚才可不是这样!”
蓝清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早知道你是魔族,我第一个就要将你诛灭,还我母亲一个公道。”
黎易萧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对方面前,眼神中带着几分质问:“为什么瞒着我?”说罢,他拔出腰间的长剑。
曜玮看着黎易萧道:“对不起,可是师尊你不是说过这世间之事,并非非黑即白。人类之中有善恶之分,魔族又何尝不是如此。生死存亡,往往难以一概而论。你只需记得,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勿忘初心,其他纷扰,不必太过在意。”
黎易萧沉默不语,剑尖指向曜玮,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痛楚。曜玮的眼神逐渐黯淡,他失望地望着黎易萧,轻声问道:“师尊,你这是要杀我吗?”
黎易萧不忍直视,将目光移向一旁,声音颤抖着说道:“你自己了结,还是我帮你?”曜玮向前迈出一步,黎易萧下意识地后退,生怕手中的剑会伤到他。
然而,曜玮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剑身,锋利的剑刃穿透了他的胸口。曜玮的表情扭曲,痛苦万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无法流出,嘴角渗出鲜血,胸前的衣衫被染得通红。
黎易萧的心如刀绞,他试图抽回剑,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别这样……”
曜玮伸出手,触摸到黎易萧的脸颊,感受到手上的鲜血,迅速在衣裙上擦拭干净,然后再次艰难地抚摸着黎易萧的脸庞,喘息着说:“师尊,你说,你……不讨厌我。”
黎易萧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曜玮绝望地望向那些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希望他死的是师尊,质问道:“凭什么这样对我?”
黎易萧喉头一紧,那句“我喜欢你”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回头看了看黎幽桓,黎幽桓似乎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曜玮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对,我活该。没爹没娘,从小被人丢弃,遇见你们,我以为自己遇到了阳光,没想到你们却是深渊。”
他看着黎易萧,眼中充满了不解与悲伤,“你为什么不一直恨我?为什么?”
曜玮的目光转向莫泽,愤怒地说:“你也别装模作样了,你和诗易在白杨林是怎么对我的,我永远不会忘记。还有你,蓝清阳,我刚入门时,你打我骂我,带着其他弟子羞辱我,这一切我都铭记在心。”
曜玮又吐了一口血,坚定地说道:“你母亲确实死于魔族之手,但并非我所为。”
他紧紧盯着黎易萧,声音颤抖着,“他们任何人都可以不要,我可以原谅,但你,为什么也不相信我,要这样对我?”
黎易萧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对不起……”他努力吞咽像是在强压下喉咙里的酸楚,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般难受。
曜玮却摇头道:“我不要对不起,只要你能说一句你不讨厌我,我死也心甘情愿,再无遗憾。”
黎易萧依旧沉默,曜玮失望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抱住黎易萧,黎易萧的肇钧剑瞬间被鲜血浸透。
黎易萧再也无法忍受曜玮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他颤抖着呼吸,几乎是在恳求:“清阳,把曜玮带到万骨岭,让他自生自灭吧。” 蓝清阳默默地走过去,扶起了几乎无力支撑的曜玮,两人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蹄岩山朝着万骨岭走去。
黎易萧看着边上断裂的墨榕剑,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颤抖着手,拾起那断成数截的墨榕剑,深渊已经悄然合上,一切归于寂静。
黍柰见事情已经平息,拱手作揖道:“多谢黎仙尊和黎掌门出手相助,解决了这魔物之患,我晚就此告退。”
黎易萧缓缓站起身,眼中满是迷茫与绝望,他步履蹒跚地走向黎幽桓,声音低沉而无力:“掌门,请您撤去我的峰主之位。”话音刚落,他猛然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黎幽桓急忙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黎易萧一把推开了。黎易萧踉跄着,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言息峰大殿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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