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沿照射进房间,似一缕金线。
宫远徵睁开眼,入目是天青色的绸绫帐幔,边沿坠了一圈金色流苏,看起来很是璀璨。头下的枕头松软,鼻尖满是凛冽的清香。他刚醒,眼神还有些迷离,一时之间没弄清自己在哪。
宫远徵坐起来,身上的锦被瞬间滑落。他低头看了一眼,松软厚实的雪白地毯上东倒西歪的放着两只黑靴。床旁是黄梨木的梳妆台,上面放着妆奁和铜镜。
这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
宫远徵痛苦的扶额,努力回想昨夜的事情。
他记得昨日因为雾姬夫人反水,还用泠夫人的医案将了他们一军。
他气愤自己轻信旁人,上了雾姬的当,也心疼朗弟弟之死。所以心情不好,喝了些酒。但这其中似乎还有别的缘由,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了。
宫远徵揉了揉眉心,余光瞥及到一旁的贵妃榻上,玉无心躺在上面,肌肤瓷白,睡颜安宁,呼吸绵长起伏平稳。
她的身量纤细,容纳进贵妃椅上不成问题,但椅子是实木所制,纵使垫了一层被子看上去也十分硌人。
于是宫远徵起身,来到贵妃椅前,弯腰将人一举抱起,轻轻搁置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拿过案几上的黑木匣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掩好门后,转身看到一个侍女端着洗漱用的热水,侍女看见宫远徵从玉无心房里出来,面上有些震惊,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徵公子……”
宫远徵竖起一指抵在唇边,示意侍女噤声:“她还在睡着,晚一些再来吧。”
他的音量不高,显然怕吵醒了屋内的玉无心。
侍女领了命,恭敬的退了下去。然而心底掀起惊涛巨浪,徵公子昨夜居然宿在玉姑娘的房中。然而震惊归震惊,侍女却不敢在背后议论宫远徵,只得将这事情咽在肚子里。
待宫远徵走后,躺在床上的玉无心睁开了眼。
她其实很早就醒了,早在宫远徵站在贵妃椅前注视她的时候。但为了不让宫远徵怀疑自己的敏锐性高,便一直在装睡。
记忆水晶已经在梦境里吸收了宫尚角心中最珍藏的记忆,被玉无心放在了黑匣之内。
她一向这个时辰起床,现在醒了也睡不着了,索性便起身下床。
她摇了宫铃,唤来侍女。徵宫下人不多,服侍玉无心的只有一个。
侍女得了传召,很快推门而入,她向玉无心行了一礼,恭敬道:“玉姑娘。”
“你在宫门待了多久了?”
“奴婢从小在宫门长大,十五岁被调往徵宫,现在已经七年了。”
侍女不知玉无心的用意何在,但她还是事无巨细的回答。
她今年二十有一,一直都长在宫门里,那当年无锋入侵时她十一岁,已经记事了。
玉无心状似无意的问道:“公子昨夜睡得不安稳,梦中一直呼唤朗弟弟这个名字。我来徵宫这么久,却从未见到过这个朗弟弟,你可知道他在哪?”
“回玉姑娘,您说的应该是宫二先生的亲弟弟。当年无锋入侵,他与泠夫人皆被无锋所害,困于火海,尸骨……无存。”
玉无心听到这个回答后静默片刻。
原来梦境里她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泠夫人和宫朗角二人。
罢了,人各有命。
她这一行也不算是无功而返,至少让宫远徵解开了心结。
玉无心纵观全局,她带着小宫远徵提前进入密道,却并未在里面看到所谓的泠夫人和宫朗角。想来是那短刀对宫朗角极为重要,才会让他趁着密道大门还未闭合的时候跑了出去,不顾性命的去寻。
然而宫远徵并不知情,阴差阳错的为此自责了这么多年。
想到宫朗角的结局,玉无心轻叹一口气。人各有命,纵使她手握赤魂石有通天之力,也难以挽救。
她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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