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们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富察琅嬅面无表情,她替弘历整了整衣襟,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素练赶忙跟上。
“福晋,王爷冥顽不灵,你就丢开他不管,让他往墙上撞去吧!他不撞到南墙是不肯回头的!”
素练快心疼坏了,她是富察琅嬅的贴身婢女,是从小跟着她的,她家福晋几曾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家福晋嫁了人之后处处委屈。
富察琅嬅停了下来,她亲自为素练拭泪。素练泪眼朦胧,嘴几欲张合,竟不知该说什么。
“好姑娘,别哭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我差一点就捏到他的喉咙了。”
素练不解,凭直觉道:“福晋,这话说不得。”
富察琅嬅向前走了几步,前方是长长的宫道,满目朱红令人眩晕,不管是她还是弘历,都只是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囚禁的鸟。
“我出不去,王爷也出不去,我受伤会死,王爷受伤也会死,我跟他都是人,他没有比我强在哪里。”
富察琅嬅回过头来,她眼里不是素练预想中的悲哀,而是浓浓的快要燃烧的野心。
她往回走一步,素练往后退一步,是主仆间无声的对峙,更是世界某种真相的破晓。
“所以说,素练,我该怕他什么?”
“他有什么好叫我怕的?”
“人的脖子那么细,轻轻一掐不就死了?你我大家,都、一、样!”
素练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她的手在颤抖,她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但她还记得自己奴婢的身份,素练既是在对富察琅嬅说话,又是在说服她自己。
“王爷再不济也是王爷,皇权可畏。”
素练声音在颤抖,腿脚在发软,此刻的她很想跪到地上,那样让她有安全感。
富察琅嬅冷笑一声,戳破了她自欺欺人的幻想,“但命只有一条。”
素练脑袋里的弦断了,命只有一条,所有人的命都只有一条,他们没什么不同,他们本该是相同的,是谁让他们不同的?
福晋啊福晋,你心里有远大志向,我会努力帮你实现,但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可知我从此跪不下去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正院里又闹了起来,弘历发了低烧,一个又一个宫女和太监赶向正院,但都默契避开了富察琅嬅所在的宫道。
富察琅嬅的手死死攥着素练的胳膊,叫她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你看看他们,弘历又不是他们亲近的谁,何至于为他鞍前马后?”
“素练,往后我会是最尊贵的女人,你也会成为紫禁城最有威势的姑姑,但我为什么不能是最尊贵的人?你为什么不能是最尊贵的人?”
素练已经说不出话了,眼泪糊了她一脸。
富察琅嬅扯着她逆着人流走,这是她最放纵的一次,不去在意名声,不去面面俱到,只是因为她不想去、不想做便不去不做。
这种感觉很美好,不是吗?都是很容易被杀死的人,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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