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一降落在北固府领地,就看见一席水蓝色的衣冠静静地候在那儿。
见了他们,因无趣而死寂的眼睛里立刻有光芒迸射,溟伽跑来:“你们可算来了!来来来,我带你们先去北固府旁的空地安顿早樱双筑!你们吃午饭了吗?”“没,我和穷绝接了挚儿和宿宿就直接过来了。溟伽,你憔悴了许多,溟河的情况如何?”皇羽锺拍了拍一见着他就围上来的手臂,有些担忧地问,“在专业部那么多年,我就没见你那么憔悴过。”“哥哥刚醒来没多久,神力是充沛的,但是预言和攻击,没有一样能够发动,哥哥现在心情并不好,父亲让哥哥一个人静一会儿,所以我就以出来迎接为幌子跑出来了。北固府这几日气氛很压抑,哥哥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一不小惹了他的霉头。”忧虑地叹了一口气,溟伽摇摇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我打算带一点吃的给他,也不知能不能有用。”
“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为什么不给溟河哥哥带几颗糖呢?”天樱宿看着眼了看的糖醋里脊,伸手将菜盘子往里面推了一些,“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清穹总会递给我一颗糖,不愉快,消散得立竿见影。”“是因为糖还是因为给糖的人?”溟伽眨眨眼,“点的肉食不止一盘糖醋里脊,这家餐馆的所有者是北固府旁支,本家有必要扶持一下。”“我还以为溟伽兄会说可以打折什么的。”皇羽挚眼巴巴地看向自家阿兄。
“在等我动筷子?”皇羽锺摇摇头,伸出筷子拣了一块里脊肉,“挚儿,宿宿,吃吧,你们上午还有课过,应该饿了吧?”“还好,我吃了早饭,但是羽挚就不一定了。”天樱宿看向依旧没有动筷子的爱人,眨了眨眼,然后伸了筷子,“没有很饿。”穷绝没有说话,只是伸了筷子。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叹了一口气:“溟伽兄,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北固府每一代里都会诞生至少一位具有预言天赋的孩子,男女不论,然后北固府主之位将从拥有预言天赋的孩子中选择,但是这一代里,只有哥哥一位拥有预言天赋,所以父亲也花了很多心血在哥哥身上。我和哥哥不算相依为命,与哥哥相比,我更像、也更亲近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出身北固府领地拥有水系神力的溟风府,所以,哥哥拥有星空,我拥有水流,与南溟府相近。我不知道父亲如何教导哥哥,但是据我所知,父亲极爱护哥哥,却又给了他很大压力。一旦这件事被全族知晓,恐怕北固府主之位……”溟伽垂眸,声音很轻,“将会易主。”
“我不知道深阿兄和流泷殿的谈话结果。”天樱宿放下了筷子,她看向溟伽,“在北固府主带你们兄弟回北固之后,深阿兄和流泷殿以及流岚殿一起吃了饭,然后回去的路上阿兄试探过深阿兄,但是,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答。”
“羽锺当时怎么和榕苍说的?”溟伽好奇地问他。“你问宿宿,当时她也在。”皇羽锺避而不答。这颗球抛到了她手上,天樱宿与穷绝相视一眼,她斟酌着,慢慢讲来:“我确实在,清穹也在。相较于阿兄,我觉得是锺阿兄更果决,阿兄自从秘境回来之后就一直逡巡不前,他说他不想再参与重云的争夺,可是我把他扯了进来;阿兄可能想过一个人一路走到黑,可是锺阿兄将他拉到身边——也许他自己也想回到原来的模样,所以没有太多的反抗。溟伽兄,我阿兄和锺阿兄,和夜阑两兄弟与溟河哥哥是不一样的。阿兄毕竟是失踪,可是深阿兄,毕竟是确凿的死亡。”
溟伽闭上了眼睛:“哥哥那段时间并不好过,在流雪最靠近天空的地方……哥哥当时闭门谢客,甚至一度拒绝与流泷殿相见以商量后事,第一次见夜阑的新任少府主,哥哥恍恍惚惚,在念觐见礼词时,他念错了名字,并且一直没有发觉,但是在觐见之后,很久,他们再一次见面,哥哥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从前跟在流深殿身边时的沉稳可靠。”皇羽锺回忆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和溟河倒是私下里见了几面,他确实,形销骨立,形容憔悴。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恢复的,也许流深殿不回来,那种悲痛可以被埋葬,但是他回来了,而且我和峰爻将命运硬生生打了回去,虽有偏颇却相差不多。”“是我思虑不周。当时逼问阿兄时,没有考虑夜阑一支——”
“峰爻说了,阿樱,没关系。”穷绝忽然开口,他看向溟伽,“峰爻知道他如果不将这件事解决,东秦兄妹的关系可能会不稳,所以他不顾夜阑府,也要正告。”皇羽挚轻哼了一声:“那也不是四两拨千斤地被他糊弄过去了?”“挚儿。”语气淡淡,皇羽锺瞥了她一眼,看向新端上来的酸菜鱼,笑了笑,“峰爻他,我们已经过了纯粹相交的年纪,他知道我身上背负的,所以,他不能任性,我也一样。挚儿,你峰阿兄是深思熟虑,别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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