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泗霂凭证

“是衷霖御下无方唐突了两位将军。”衷霖在他们对面站定，优雅地行了贵族的见面之礼，天樱宿同时屈膝——冰蓝与黑白互相致意，庄严肃穆又赏心悦目。“泗霂府主的处境，飔樱与煙穷都清楚一些，是我们越俎代庖，还望府主勿要以越界而追究我们的错误。”天樱宿再一次向她行礼，随后站直身子，“这些人就交给府主了，毕竟最后如何处置，还得按泗霂府的规矩。其中一位冒充南溟大小姐想要欺骗飔樱煙穷，泗霂府主，请您处置。”

衷霖颔首，然后抬手：“望水，栉雨，将他们带下去吧，收进泗霂大牢，飔樱点名的那一位，自己心里清楚！煙穷将军，辛苦。”衷霖向他行礼，无比庄重。穷绝不敢怠慢，立刻向她回礼。望水栉雨从衷霖身后的大门进来，他们互相行礼，然后，镣铐的归属转移。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情了。”衷霖拂袖化出圆桌与圆椅，“请坐，两位将军。”

“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飔樱。”衷霖叹息了一声，看着他们两人几乎是并肩而坐，“你们两人对彼此是全然的信任。我和鲸鸣还做不到。”“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长，彼此都已经知根知底。”天樱宿侧目看向身边坐着的青年，两人相视一笑。“真好啊，好了，闲话免谈，开始正事。”衷霖看着他们一同转头看向她，点点头，“我确实是有事与飔樱商议，煙穷，希望你能对今日听到的事情，守口如瓶。”

“我不会做不利于飔樱的事。”穷绝颔首。

“泗霂府需要彻底的清洗，但你们也看到了，泗霂府重男轻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思想已经难以扭转，泗霂冠冕的获得、今日之事、以及我需要一个扬名的机会——这三件事，泗霂府将出具凭证，泗霂府将与飔樱将军你，同在。这个交易，你看如何？”衷霖看着对面的女子，“飔樱，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跟在榕苍身边学习，我不信任他，但是我信任你。流雪已经到了一盘散沙的地步，性别对立、阶级对立、职业歧视、各种霸凌、贪腐、与黑暗交易，也许你们对于这些并没有太深的体会，但是这些确实是在时时刻刻不停地发生，比如你我对话的此时此刻。此外，还有虎视眈眈的青城帝国，我现在成为府主，外交大权全权在我手中，对于他们的了解，以及两国现在已经紧张的关系，应当超过了你的三位阿兄。”

天樱宿颔首：“是。”

“这是我的价值，外交权以及对青城帝国的了解。泗霂府虽然迂腐，但毕竟是四大世家之一，在重云的地位不言而喻——这是泗霂府的价值。泗霂冠冕、今日之事、以及一个令我扬名的机会，不知道足不足够打动飔樱？”衷霖端庄地坐着，目光灼灼。

“一个扬名的机会，需要我在之后寻找。”天樱宿点点头，“那我的要求，泗霂府主不妨听听。现在是三方势力，黑雾之主，流雪与青城。青城与黑雾之主是宿敌，但是黑雾之主又偏偏在我们的国境游荡，我要泗霂府作为我保全流雪的保障，如何？”“既然是为了流雪，泗霂自然责无旁贷。”衷霖笑了，“泗霂愿意。”“如果之后有必要，我将组建只属于我的团体，衷霖殿，如果真的有那一日，我将将内政大权完全交付于你们，我希望你们能改变现状。泗霂，你可有这个能力和决心？我们要做的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事业。”天樱宿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我要将流雪的所有权力，完完全全地从神明手中夺来。与神斗争是一个很危险的选择，但是我和煙穷携手一同，我会为泗霂谋一条生路，你不必担心如果神明复辟而导致的灾祸。泗霂府主，意下如何？”

衷霖听完，浅浅笑着，颔首：“与神斗争，与我们当年四位少府主定下的目标一致。这个要求，泗霂府答应了。那么，我们的盟约就是，泗霂府将以外交权、对青城帝国的了解、重云的权力以及对流雪的治理作为出力，而飔樱，你已经帮泗霂解决了泗霂冠冕、内部肃清两个问题，还剩一个扬名的机会与泗霂的退路。请确认。”

“飔樱希望泗霂府主能够坚定今日的选择，而不会为其他人所左右。”

“泗霂也希望飔樱能够坚定自己的选择，不为其他人改变。”

场面一度安静。天樱宿和衷霖注视着彼此。

“泗霂将出具凭证，当你需要泗霂帮助时，以此凭证，衷霖·泗霂、望水·泗霂以及栉雨·泗霂都成为你的助力。当你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泗霂府将成为你的助力。”

“飔樱应允。”

两方一同起身，相对方行礼致意。

“空口无凭白纸黑字，请两位将军见证。”天樱宿看着衷霖以钢笔写下方才的誓约，并落款“泗霂府主、予汪将军衷霖·泗霂”，冰蓝色的印章落下。衷霖将凭证收起，放入锦盒，封存之后，递给她：“飔樱，但愿我们，合作愉快。”“合作愉快，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天樱宿接过盒子，细细地看着，“衷霖姐姐，摒弃政治上的合作，你我，私交亦可。”“是私交甚笃，只是衷霖，与天樱宿。”衷霖笑了，她摸摸她的发，“当年那个小姑娘，也出落成如今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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