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岂知意
超小超大

山雾四起

她刚将书放好,就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安檐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揉着后颈出现在楼梯口。

她沉着脸,周身气压极低,一声不吭的走进洗手间,出来时比原先精神好的多,好像刚刚只是错看了。也终于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林子墨。

她轻轻一笑“睡迷糊了,眼睛看不清。”安檐迈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热水,旋及道“不过,为了赔罪,吃完饭我收拾。”

林子墨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水,安檐看了一眼厨房,打趣道“陆玫这小姑娘惯爱闷大招,她一直是想做饭才做的,今天可能是因为有朋友来了才下厨房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时间在二人面前飞速流逝,只感觉不过须矣,陆玫就端出了一锅粥,那香味开始不住的刺激着大脑神经。

浓郁的香气并不让人觉得腻味,反而带着淡淡的玉米香。林子墨有些失神,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淡淡的清香了。

在接过陆玫的碗前的那一刻,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对玉米粉粥的刻板印象。

她舀起一勺面前嫩白的粥,不沾勺,一勺下去口感清甜而细腻,搭配上切的极碎的萝卜和圆滚滚的绿豆,色相一绝。让人一看就想多干两碗。

“一个两个的,存着些肚子吧,还有一大桌子菜那。”二人这才堪堪停下手里的汤勺。陆玫眼疾手快的将锅端入厨房。

只见林子墨的眼睛随着那锅移走,陆玫无奈的道,“别光盯着粥,姑娘们,赏个脸行吗,看看这里啊。

陆玫看了一眼满素全席仙菜,将握成拳的手抵在嘴边,象征性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开始“近来,孤实觉胸口燥热难耐,故自即日起,膳食一律以清淡为主。”

安檐一笑,并未多加言语,“你……习惯用左手吗?”林子墨看着左手持勺的陆玫下意识的开口。

陆玫不动声色,随意的道“右手受了点伤,麻烦的是再也不能重物了。”“抱歉。”“没什么呀,还挺酷的。”陆玫满不在意的挥挥手,几人吃过晚餐就草草的睡下。

次日一大早安檐强撑着燥意起床收拾好了自己,他将做好的饭菜放进冰箱,桌上留下一个便利条后就背着相机出了门。

安檐有些诧异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又见着对方已经快见底的咖啡。

心里不由得改观,本以为自己今天起的已经够早了却没想到对方诚意十足,来的竟更早。

柔柔的声音响起“不知安小姐有没有什么忌口?”“咖啡就可以了”那女子抬手向服务员示意“一杯咖啡,这边麻烦再续上,谢谢。”

安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人, 对面的人穿着一件樱草色的过膝长裙搭配着厚厚的月白大衣,皮肤隐隐泛着一股不健康的白,呈的那张单纯无害的脸像极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偏偏那双眼睛却异常清醒有神,安檐静静搅动着端上来咖啡,只听到对面的人轻声说道“安小姐,很感谢你能抽出宝贵时间来一趟,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了解到您的母亲是国内知名摄影师……”

她一顿“可能安小姐忘了我,我也是贺金一中,二十班的学生……”

安檐搅咖啡的动作一怔“所以呢?”……

两人出门时,气氛有些诡异,这次谈话二人勉勉强强算是达成了共识。“安小姐,抱歉。”

四周一片寂静安檐看着她轻笑道“若小姐的事我会考虑清楚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后你需要什么助力都可以找我。”

若鹫瞳孔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又迅速回神。

她将碎发别致耳后“多谢,期待与您下次合作。”安檐微微低头,浅浅一笑“若小姐不必客气,这个下午与若小姐相处的很愉快,那就…下次见。”

看着那个身影渐渐消失路口,安檐拿出手机还没输完消息,一个电话就跳了出来,安檐眉头一挑,接通了电话,“你们谈的怎么样了,她身体还好吗,状态恢复了没有,她……”

“你慢点儿,一下子这么输出我可顶不住。”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有些歉意的道“见笑了。”安檐看了看毛毛的雪索性边走边说“谈的差不多了,倒是个精明的姑娘。”

安檐狡黠的说“你给我下好话,让我海涵她,自己不是她的经纪人吗?还是你怕人家不接受你,姜鸠你在听吗?”

许久姜鸠才缓缓出声“这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今天谢了,回去请你喝奶奶酿的栀子酒。”安檐看着手机中传来的忙音挑眉一笑。心情好了不少。

“安檐,你这是在等车吗?”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安檐抬头看去,面前停着一辆白色保时捷,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她双手一摊“对,不过好像没什么人愿意拉我呢。”那人轻笑出声“要是不介意的话,愿不愿意乘坐一下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惯性的拉开后座的车门,“你在忙吗,不会耽误你事吧?”“我刚忙完,索性去商场为我母亲顺带挑件首饰。”

“不知道安檐小姐可有空,方便跟我去一趟商场吗?我对这些珠宝首饰之类的,没什么审美”安然一笑,“我也正好清闲着呢,要是不嫌弃我的眼光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林先生,这边”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将他们带到一处“这边都是珠宝翡翠,您看看有没有您喜欢的款。”

当安檐看到林弈对手里拿着的两条大绿大红的首饰犹豫不决时,她终于相信他说的没什么审美不是谦虚。

不觉有些好笑,她连忙上前示意他放下手里的两条项链。转而盯上了一款蓝色宝石吊坠“这款可有预定”“还没有”“麻烦把这一款取出来。”

“小姐您的眼光很毒辣,一下子就挑准了本店镇站之宝‘离染’…”

离染,离尘,一生清白不好吗

偏偏她这一生最是辛苦……

工作人员的声音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介绍着这款项链,安檐略加思索,将发抖的手藏进大衣口袋,侧头对林弈道“我觉得这款不错,林夫人戴着……也会很显气色。”

“小檐……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样,我们真的受不起啊。”

“这些钱,你们拿走,老子还就不信了!什么叫自杀,我的孩子好好的,寻什么死!”

林弈点了点头,“那就这款吧。”他拿出银行卡结账。二人走出珠宝店,林弈看到她情绪不佳,以为她太过劳累,道“我送你回去吧。”

安檐强打起精神,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一路无话……

“伟哥……为什么……这帮人都在说我们家孩子……明明……”

“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一个姑娘……”

“让她安息吧,我想她也不希望再受创伤…”

“安……小姐,我们不在这里呆了,我们回老家去,你也不要在三天两头来了……”

一进家门,安檐的脸色苍白的脸色一览无余,她不动声色的走进卧房,拉开抽屉麻木的取出些瓶瓶罐罐,吞下一大把药,她木讷的躺在床上宛如雕塑,耳边萦绕着若鹫的言语……

“我知道您在找她的信息,我了解你,我也在寻找她,您不必警惕,我没有恶意,毕竟…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手头上有些你可能需要的东西,但我也需要一些你的帮助……”

屋内寂静无声,她伸出一只胳膊盖住眼睛,一行清泪划过脸颊“阿染……”连着那一声呢喃自语一并没入了发丝,恍若无声……

“安檐,别睡了。”她已经有多久未曾入梦了。

那人轻笑出声,“快醒醒,再睡就交不了作业了。”她伸手摸了摸安檐的头,“像个小懒猪一样。”“阿染,我可是是你姐姐,你不许这样说……长辈。”

趴着的人猛的抬头,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一脸哀怒。“那我应该管大我一天的安檐小朋友叫什么呀?”“姐姐呀。”“哎。”安檐刚要狡辩,就被饭香吸的神魂颠倒“哇,阿染,新菜品。”

安檐的眼里散发出亮晶晶的光。“快尝尝,也不知道这种菜合不合你眼缘,喜欢的话。”

被换做阿染的女子眉眼弯弯,她带着一层薄茧的手轻轻为安檐整理睡乱的头发,侧头笑着“多种口味,任姐姐挑选哦。”

干净整洁的校服,如墨的长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似水般的沉稳,黛眉星目。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她们。那人恍惚着走到了她们面前,定定的站着,也无人理会。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却径直穿过了她透明的身体。

眼前白光一闪,映入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儿,白色的校服沾满了污渍,暗红的鲜血爬满了全身,刺耳的警报声混着嘈杂的人声直穿心脏。

“你又做噩梦了?我陪你,没事的,我想我是值得你依靠的,要听我哼哼几句吗?”

“江染!江染!”一个身影挣扎着爬到她的身边,那人颤抖着手去试探她的鼻息,此两个不同时空的安檐在共同承受着痛楚密密麻麻将她蚕食殆尽。

安檐想跑上前去,去再看看她,抱抱她,和她说说话,整夜整夜不敢关灯 ,夜里不敢走夜里的人,受得了暗夜的无尽苦痛吗?

“没有事的,女孩子都这样的,好了好了,照照镜子吧,这样不就完美了嘛。”

“我的安大小姐,你是皎皎汉白玉,独一无二且无可替代,我可离不开你,难道你舍得离开我?我们是一体的。”

“跟我走,不要怕,我护着你呢。这里人多阿姨知道就不好了。”

“我的大小姐,要坚强,不管别人,无所谓外界。我,只相信你,你也要信我呀。拍什么拍!信不信我砸了它!”

“真好,安大小姐高兴了吗,可累死我了呢。这?小伤,没事的。”

“就这一次,以后再不能去了,算了,这题我马上,解完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的安大小姐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阳光总会透进来,希望永存……”

“阿染!”“在呢,安大小姐。”

“江染,你会不会……”“我一直在呀。”

“阿染,我怕……”“不怕!有我呢~”

“江染!”

腿脚似有灌铅一般使她挪动不了分毫,她拼命的想挣脱束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将江染身旁的那人一遍遍拉开,看着那人一遍遍的挣脱不敢伤到她的警察,一遍遍地挣扎着哭喊着爬向那具尸体。

满身污垢满脸泪痕状若癫疯,她看着那人被死死地按住再也挣脱不了丝毫,看着他们抬着那具满目疮痍的尸体进入了救护车,随着警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终于不得不接受那般美好的人儿,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与她并肩而立……终是漫漫长夜只她一人……

她静静看着怔愣躺在地上宛如失了魂的人,她的双手因为刚刚被压住时深深嵌在了地上导致指缝里塞满了泥巴。

她用那满是污渍的手死死捂住嘴,压抑着崩溃的哭声。就像一只濒死之人,发泄着她充斥着内心的不甘。她满脸通红,剧烈咳嗽着。“疯…疯了吧?!”

周围的人无一敢上前,她忽的喷出一大口血晕厥了过去……她知道,终点站是医院,也是太平间…

栀子花历经沧桑,死于朝阳

无人问津它的艰苦岁月

路过的人只一眼

可惜了,然后匆匆而过。

徒留满地残骸

也有善良的人驻足

人各有命

幸好不是我的花

“江染!”安檐猛的从床上惊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头上,她伸手抚了抚剧烈起伏着的胸口,自嘲一笑,抬起头时,脸上却早已布满了泪水。

她拉开窗户,刺骨的寒风拭去了她的泪水,也拉回了她的理智。

她闭上双眼平复心情,用冷水冲了个脸。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苍白着脸的自己,讽刺道“安檐啊安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江染…江染还在等着你啊……”调整了好心态,她才慢慢走出卫生间。

她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那两个人,许是又跑去商场了。她面无表情的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后不加思索的输入了若鹫给的网站。

看到视频里的内容,她的理智险些拉不住。她紧紧握着拳的手指剧烈颤抖着,右手按着鼠标的手也隐隐泛白,死死的盯着视频。

视频结束后,她久久回不了神,她暗骂一句畜生,发狠的捶向桌面她将全身的重量放在椅子上,颓废的躺着,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如玉的身影。

瞳孔猛的一缩,她惶恐的伸出手想去触碰,手指却径直地穿过了空气。她放下手,颤抖着手将手背贴在额头上止不住地发笑。

总有人痴心妄想着去触碰那早就不属于她的皎洁山月……

她将自己圈在书房里,疯了似的一遍遍寻找着蛛丝马迹,宛如陷入疯癫的赌徒一样,将全身心压在了命运的赌盘上。在她痴迷魔怔的时候,一个电话犹如一盆冷水般浇灭了她的疯狂。

“安安姐,陆玫不见了!”刚接上电话就听到林子墨着急忙慌的道。“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安檐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边飞快的跑下楼一边说道。

她左右张望,迅速伸手拦下一辆车“去萃华商城,师傅快些!”她扔给司机一张五十“师傅不用找了,我有急事!”。一路上她死死地盯着手机,不停地给陆玫发信息,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

一下车,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子墨,还有站在她身旁不远不近位置上一脸紧张的严霁。安檐来不及过问,盯着她“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林子墨脸色苍白,强装镇定的道“大概两小时前,陆姐接了一通电话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她说她一小时后就回来找我。”

林子墨缓了缓声息“可是一早上了也不见她的身影,电话也打不通。”“她的手机非必要情况下很少关机……”安檐眉头突突的跳,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稳了稳躁动的心,“去她医务室!”

几人匆匆赶到时,天色渐晚,明亮的月光在心理室虚掩着的大门上静静的卧着,安檐紧紧的抿着唇,面沉如水,她一把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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